段都安大概翻了一下在,说的是大型保护罩发射器的制作原理、功能、使用方法等等,之前的小防护罩最多只能容纳直径一米内的范围,看里面的介绍说这一个固定安装以后,甚至能罩住一栋楼房,飞机、飞船甚至是军舰。
桌子上还摆着一个成品。
段都安把东西拍照发给了唐仕群,唐仕群当场就给气得直挺挺躺在了椅子上,贺茸掐了半天人中才把人给弄醒了,不住往好的方面劝慰自个上司,“这是好事啊,之前二十多起战斗损失了将近五十架歼[敌机,飞机在空中飞行一旦受到攻击,很容易爆炸或者坠毁,一旦坠毁,飞行员和士兵就很难生还,这东西用处可大了,以后大量生产,不但能提高我军作战力,普通飞机使用了,也能将失事率降到最低,是一件利国利民的突破性技术。”
唐仕群重重拍了下桌子,“你以为他是诚心给你的么!他这是摊牌警告,摆明了跟你说了,不要企图拦截,拦截也没用,香菇弹上去都打不下来!”
“额。”贺茸就噎了一下,“又不是阶级敌人,不用动这么大干戈吧。”
唐仕群气得眼睛都红了,“这没良心的臭小子,能耐了!翅膀硬了!地球容不下他了!真是无法无天了!”
对目前的大多数人来说,太空是遥远又深不可测的,想上去一趟得耗费巨资,甚至是要宇航员冒着生命危险,八年来探路者去了十五支总共六十人,最终只活着回来了十个……
开荒那么好开的么!唐仕群心口疼,需要速效救心丸,瘫了一会儿又弹起来给航天局打电话,联系当初和宋明月一起上去的另外两个宇航员,结果这两只说当时接到的命令是护送,把宋明月送到,原料不够用,宋明月命令他们回来的。
唐仕群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难怪建这么大个航天站,死活要自己掏钱,一分钱都不要别人出,好啊,这是计划好几年了!”
“还带走了陈上将!”
“她肯定是被挟持了。说不定这小子伪造了文书,就像当初伪造处死濮阳真的密令批文一样!”
贺茸提醒:“信上宋教授都说了,他下了药,把陈上将带走了。”
唐仕群重重拍了下桌子,茶水溅了一桌子,“他哪会那么蠢,这边留信是要给清雪正名,另外那边肯定想方设法哄骗清雪心甘情愿跟他一起去!”
唐仕群气哼哼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手机响了一下,段都安拿出来看了,是银行发来的信息,两千万,足够他这辈子随意挥霍了。
可他不缺钱,也看着这串数字没意思。
段都安抽了根雪茄,说实话他心里也不好受,可他是个心理医师,又比寻常人能明白‘精神病患者’的痛苦。
宋明月就是个老婆奴,生平最怕被陈清雪讨厌,现在冒着这么大风险,干了这么蠢的事,肯定是精神已经紧绷到极限了。
段都安没有预料到他会这么胆大包天,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哪怕他很清楚宋明月这么做由缘由。
从第一次陈清雪重伤昏迷不醒开始,段都安就经常给宋明月做心理疏导,到后头陈清雪失联六个月,再后头的自爆,他就已经失控了,害怕失去的恐惧得不到安抚、无度索取的安全感和陪伴得不到满足,那么他整个人都将失去控制。
他和国安局这边一直担心宋明月的心理状况,这些年请了不少国内外的心理医师,但谁能疏导一个天才的脑子?
想得通,但情感上依然接受不了,这就是看着大的孩子,现在说离开就离开了,都没跟人商量一下……
唐仕群贺茸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火急火燎的就跑去了航天局,航天局巨大追踪屏上能看得见那艘体量巨大的飞船像流星一样,越走越远。
“这么大飞船——”
周志临倒是乐呵呵的,“所以说小宋是天才,我拿到了这艘飞船的数据资料,这艘船不但外壳坚硬无坚不摧,里头的下沉机舱里还存放有三十架中型飞船,每一驾飞船都和人工智能完美结合,武器装备精良,储存能力强大。”
用一句简单的话来说,就是宋明月脱离了地球的控制,超越了规则,那么目前来说他是宇宙中最无敌的存在,就算什么也不干,坐吃山空,也能活上几百年。
里面甚至还人工养殖了将近三百平米的生命体系统,带着数据库里已经存在的生物基因700万种,植物种子一百二十万种……
狭义意义来说,这应该是人类历史上第一艘生命体空间站,刨去其它杂七杂八的因素来看,很明显,是具有开创性意义的,周志临双目炯炯,“有意思,小宋一个人类基因都没带。”
谁能想到这一场震动的原因,追根究底就只是一些家庭矛盾。
唐仕群看一眼心里抽痛一次,好半天才艰难地开口问旁边的周老教授,“……会不会危险,最近m国动作多,前面俩卫星路过他们上面,莫名其妙就是失控,万一是m国干的,他们这么上去会不会有被攻击的危险。”
心在天上的人,他待在地上不会快乐,想自由飞翔的人,把他拘在地上,只会让他抑郁而终,周志临今年快七十岁了,很看得开,“不太可能,明月创造的财富属于一整个人类,对于国家层面来说,聪明人不会干这样的蠢事,蠢的人又拿他没办法,说句实话,他在太空,确实比在地球上安全得多。”
唐仕群还是不放心。
可那是太空啊,出了什么事,他们鞭长莫及,想营救都来不及,再说他是干什么,不打算回来了么,那吃什么,天天吃一样的东西,营养能齐全么,万一有了宝宝,他们能应付么!
所以说宋明月这小子就是个小混蛋啊!
唐仕群呼吸困难,听通讯器响了,见是军[委电话,立马站直了。
米斛召集他们几个晚上去他办公室开小会。
不到三个小时,连赵毅、年方党、段都安坐在了米斛的小会议室里。
这件事往严重里说就是叛国。
在坐的几位和这两小孩都熟,这几年甚至可以说朝夕不离,比和自己家人相处的时间都还多,米斛看气氛沉闷,就先开口了,“小陈这同志我接触过,非常有纪律性,不可能私自离队,所以宋教授说她被挟持走的这个讯息,可信。”
赵毅也点头,“我相信她。”
唐仕群也闷闷点头,但又情绪激动地补充一句,“但我曾多次提醒陈同志,必须多照顾宋明月的感情状况,既然结成了革命情谊,那么就要对对方负责,有关共同养育后代的事,我们曾经多次找她谈话,希望她能给宋明月一个完整的家庭,孩子生下来,我们部队甚至能提供最好的照顾,她始终都是拒绝——”
赵毅性格沉稳,话不多的队长,但听了唐仕群的话,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开口辩驳道,“我不同意唐同志的说法,陈清雪上将十年来所有的休息时间就只有陪宋教授那六个月,其余都是在出任务和训练培养下一代异能人中来回奔波,多次九死一生,两次以命易命相救宋明月,她能做的都做了,像是这次滨海袭击事件,上次的援助c国事件,要是没有陈清雪在,会多死多少同胞战友?可能她没尽到一个好妻子的责任,但已经尽力了,国内这几年的情况,并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客观条件限制,她已经做得够好了!”
两个都是还年轻的孩子,从十几岁开始,热血和汗水就洒在这片土地上,赵毅也非常喜欢宋明月,也敬佩他,感念他为国家做出的一切,但这么说他的兵就是不行!
唐仕群就站了起来,语气激动,“那宋明月做的还少么!这么些年他又休息过几天!”
“她给不了,就不要回应宋明月的感情!她要不答应嫁给明月,明月可能就会喜欢别的人,就不会是今天这个局面了!”
“是宋家想方设法把人娶进门的,再说她才几岁,又在部队长大的,能懂什么,也没有精力懂什么,唐局你这是无理取闹强人所难了。”
段都安作为陈清雪和宋明月的家长出席今天的会议,现在就和年方党一起,看着面前的两个平常合作默契的伙伴吵得面红耳赤,相互推卸责任——其实也不是推卸责任,可能就是自责,自责没照顾好,让他们出了这样那样的问题,心理疾病也是病,他们谁心里都不好过。
还真是谁的兵谁心疼了,米斛哭笑不得,抬手压了压,“都吵什么,别这么紧张,跟你们透个底,军[委这边已经提前有过一个商议了,并不打算拿他们两个怎么样,都坐下来好好说,别吹胡子瞪眼的,现在想想怎么处理这件事,小段你先说说。”
段都安开口道,“小陈心里就只有国家没得说,要是我们这边把宋明月打成叛国罪,并且将讯息传给她,那么毋庸置疑的,她肯定会制服宋明月,只要国家让她开枪,她肯定会开得没有一丝犹豫,哪怕她得自个伤心。”
众人都是点头,段都安把带来的诊断书都拿出来了,“这是近五年我们根据宋明月体检报告测算出来的他的心理状况,基本上从陈同志失联六个月之后,就呈现出断崖式波动了,经常大悲大喜,到被绑架恢复后,基本上一整个人都处于低迷的状态,后面这一年,可能是因为心里有了念想盼头,反倒有精神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