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起闲话来,就会一时半伙回不到原来的话题上。越说越跑偏,偏偏没有自觉性人还不自知。
大喇叭说起了杨金凤,脸上不无讽刺道:“人家有个好爹,管咋地人家现在过得比咱们好。没听老杨婆子说么,过了年就要结婚了。人家那对象一个比一个条件好,还有给介绍说是县里开什么场子的。要是能成,四叔就帮着杨金凤调到县医院上班去。”
她的姑姑撇嘴冷笑:“听他们家在那吹吧,还以为跟以前一样。他们家说啥是啥,现在都啥社会了?要是听他们家的,早就饿死了。”
大喇叭的表嫂也连连点头:“多慈,你走了这么长时间你都不知道。人家顾书记刚来的时候,老杨家那家伙上蹿下跳的说人家这个不好那个不少。我们懂啥呀,肯定以为四叔说的就是对的呗。肯定也是个过来走一个过场,啥也不干就捞钱的人呗。”
没等她说完,老太太眼睛一眯。开口骂道:“捞个屁的钱,那村里会计都是老杨家的姑爷。这些年他们老杨家捞了多少钱,看看村里房子就属老杨家哥俩还有杨广生杨大夫过得好。杨大夫人家诊所挣钱那要不得,可他们都干啥了?”
老太太说完,手一伸从桌子底下拿过一个小笸箩。里面一小摞约五厘米宽十厘米长的纸,下面是掰的细碎的烟丝。老太太伸手抽出一张纸然后熟练的捏了一小撮烟丝,双手翻腾两下卷成厌倦。
大喇叭极有眼色的拿出火柴,抽出一根擦着给老太太点上烟。亲昵的问道:“老姑,你的烟杆子咋不用了?”
“你外甥耍驴,给踹坏了。”对面的女人好笑的接话:“那天下水玩去了,一身泥猴一样的回来。他奶说了多少次,不让自己下水去玩,不停。他奶就拿着烟杆子罩他屁股蛋子就给了两下,他转身趁着大人没注意就给踹两半了。”说完还带着些许道:“哎呀,也不知道咋那么有劲儿。”
老太太没有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往后仰着翘起了二郎腿。一脸舒服的说道:“多慈啊,等到啥时候你去找顾书记她媳妇儿去。多跟她套套近乎,看看也干点啥。你看见没有,墩子他奶现在都比咱们强了。院子里那葡萄今年没下来,我去看了明年高低也能挣不少钱。那墩子现在也不虎了吧唧愣了把焯的了。见人也会说话,还在市里头当了小工挣了钱。更别说她抱鹅崽子也挣了不少。”
大喇叭连连点头:“我正是这个意思呢,也不知道墩子他奶还有老王家怎么就入了人家的眼。咱们这样大字不识一个的,人家能看上么?要不我买点啥给她送去?当官的不就好要点东西么?”
老太太眯着眼睛又吸了一大口,琢磨了半天摇头:“我看不用,人家可有钱了。自己家有车不开都给老王家送豆腐了。不差钱!”
大喇叭一听眼睛都瞪圆了:“不是说王五租的么,现在又从人家手里买回去了。”
老太太还没发话,她的儿媳妇先笑上了:“说啥你都信,那就是王五自己说的。人家差他那点钱?再说了,车多贵啊。说买就能买啊?你买一个我看看,每个三年五年的,别心思那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