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现实世界可不是那些有任务需要做的小说世界,哪来那么多突发情况啊。

更多的,还是就像现在这样,平平凡凡又温馨真实的时光。

槐序。祁霖闭着眼睛喊了自家媳妇儿的名字,一会儿记得,联系一下咱们两边的爸妈吧。

第193章婚礼番外

这件事是祁霖和季槐序在医院里面的时候就商量好了的,季槐序昏迷了一年,不论是祁父祁母还是季父季母都非常担心,之前在医院季槐序才醒过来种种方面都有些不太方便,而且让两边的父母看到季槐序使用了【短期伪装术】的样子估计心里也都不好受,现在季槐序已经出院了不用顾忌太多,【短期伪装术】的效果也在慢慢减弱,是时候给祁父祁母和季父季母汇报一下情况了。

至于为什么在季槐序苏醒后住院的这一段时间里两边的父母都没有一个人来看望,主要原因在祁霖身上。季槐序昏迷期间祁霖的状态也非常不好,就像是那种绷得非常紧的弦,仿佛稍微受一点刺激都能直接断裂一样,祁父祁母在看过女儿和女媳几次之后,就不太敢再来医院刺激祁霖了,只保持基本的通讯联系。自己的女儿他们自己清楚,遇到这种事,只能让祁霖一个人静一静。

季父季母那边在知道女儿出事的时候也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不过季父季母之前因为季槐序执意要和祁霖在一起的事情,与唯一的亲生女儿关系一度落入冰点,连带着看祁霖这个把他们好好的女儿带坏了的罪魁祸首也没什么好眼色,所以确定了季槐序没有生命危险之后,季父季母揪着的心也慢慢放松下来了,然后病房里面的气氛就有点尴尬。

对于这两位百般刁难自己媳妇儿和自己,一出口不是冷言冷语讽刺挖苦就是鼻孔朝天轻蔑鄙夷的老人,祁霖也不是什么会以德报怨的性子,看在自家媳妇儿的面子上能对季父季母保持基本的礼貌,再多的也就没有了。在前些年仅有的和季父季母的几次见面中,祁霖都是带着公式化的微笑,你爱怎么说怎么说,我还可以在你说了一大通废话之后给你倒杯茶,但是你具体说了些什么废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听,要是你骂我媳妇儿骂得太没轻没重了,我也不介意轻飘飘地回击过去,然后带着我媳妇儿直接走人。

当时在病房里面也没有例外,两位老人这把年纪了还要被独生女的车祸消息吓得寝食难安大老远跑过来风尘仆仆的,祁霖看着也是有点心疼。她对季父季母解释了下情况让他们安心点,然后给两位老人倒了茶水,就转头一心扑在照顾自家媳妇儿上了。

季父季母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水,看着祁霖来来回回地在病房里面跑进跑出办理各种手续、极其熟练又麻利地照顾自己女儿,他们自己不知道能说点什么又能做点什么帮上忙,感觉有些如坐针毡。匆匆忙忙喝完茶水,季父季母也没找到机会跟祁霖告个别,略显灰溜溜地就离开了。

不论多么好面子,又有多么对女儿一意孤行走上他们以为的歪路耿耿于怀,可是在生死面前,这些真的什么都算不上。就算孤傲固执如季父季母,也仍旧没有办法就这么放着迟迟无法苏醒的季槐序不管。后来季父季母又去过医院好几次,虽然一直没怎么和祁霖说过话,就是站在一边看着祁霖如何衣不解带地照顾他们女儿,可是却一直坚持了下来。

人心都不是铁做的,亲眼目睹这么久以来祁霖对季槐序的不离不弃和体贴入微,季父季母就算有再多的不情愿,也不再那么态度鲜明地排斥反对了。就在现实世界时间线的三个月前,季父季母又一次来到季槐序的病房里面,默默地看了许久祁霖与季槐序,最终由季母开了口:咳。那个小祁,等槐序她好了,你们两个,还有叫上你爸妈,咱们两家一起吃个饭吧。

祁霖那会儿正在看季槐序的吊瓶,听见了季母的声音,第一反应是她这阵子太劳累了身体都不太好,出现幻听了。

不然的话她怎么会听见自家媳妇儿的母亲说出类似于承认她们两个人关系的话了呢?明明之前那么多年季父季母可是半点商量余地都不给她们两个人的,而且季槐序的父母两人里面,态度更加恶劣性情更加固执的,可就是季母。

然而紧接着,祁霖又听见了季父的声音:嗯。小祁,听你阿姨的。

祁霖:

幻听一次就算了,这都第二次还换了个人了,还是幻听的可能性就真的很小了。

祁霖回过头,看向季父季母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

事出反常必有妖,再联系一下这两位老人以前做过的目的是让季槐序与他分手的那些事情,祁霖的内心除了莫名其妙还有一个激灵涌上心头的警觉。

这次又想搞什么呢?槐序至今还在昏迷中毫无苏醒征兆,您二位能不能稍微消停一点?

大概是祁霖眼神里面的疑惑和不满都太过于明显了,好不容易豁出勇气来说之前那句话的季母一下子被刺激到了,本来就相当窘迫别扭的脸上又出现了明显的激动情绪:小祁,阿姨没跟你开玩笑!你你要想办个酒席什么的,就咱们两家,阿姨跟叔叔也都会去,只要等槐序醒过来!

祁霖:

这是不仅承认了她和她媳妇儿的关系,还答应了来办个类似于婚礼仪式的酒席?

祁霖愣了愣,然后也终于反应过来季父季母究竟是想要干什么了。

他们是害怕她辛苦照顾了他们女儿这么久,可能快要受不了准备放弃了,所以尽己所能给她做了一个承诺,承诺隐含的意思是,只要她愿意继续照顾季槐序直到季槐序苏醒,那他们就改变态度承认两人的关系。哪怕她想要举办个婚礼酒席,只要别大张旗鼓,把酒席范围限定在两边家庭之中,那他们都会配合的。

季父季母自认就算他们亲自来照顾季槐序,也绝对无法照顾到祁霖那么好的程度。更何况而哪怕心里不乐意承认,也很清楚如果季槐序醒过来后发现祁霖不在了,那对于季槐序来说无异于灭顶的打击,他们女儿很有可能因此再出什么意外。

为此,他们愿意放下面子和成见,由与祁霖矛盾更加剧烈的季母打头阵,对祁霖主动示好。

反应过来这一点,祁霖心情一时之间也是有点复杂。欣慰和喜悦多少还是有一点的,毕竟这两位老人是她媳妇儿的亲生父母,季槐序哪怕表现得再不在意甚至透露出悲愤与抗拒,也无法遮掩住对父母在心底深处的那一两丝怀恋与期许。如果能被季父季母祝福而不是冷眼相对,季槐序能轻松很多,祁霖自然也很高兴。

但是大约因为这些年早就对季父季母的冷漠固执已经麻木了,也因为祁霖现在是真的非常累,所以祁霖心中整体上来说还算得上是无波无澜。只是想到季父季母的这番话是因为仍旧不信任她、害怕她不要放弃季槐序了,再回忆一下季母话语中那个不要让她们大张旗鼓只能在两家内部偷|偷|摸|摸|举办个酒席的意思,祁霖嘴角很轻地勾了一瞬,带着些嘲讽。

祁霖叹了口气,行吧,毕竟这两位老人就是那种老顽固思想的人,她也不能强求太多。事关唯一的女儿,心思多一些也不是不能理解。

祁霖不是以德报怨的人,但一定是以德报德的人,既然季父季母已经尽己所能示好了,她也总得表个态。

祁霖点了下头,脸上除了疲惫也没什么情绪:嗯,好。

季父季母一直在忐忑不安地密切关注着祁霖的反应,刚才见祁霖一直没什么回应,甚至还表情流露出了淡淡的讽刺,两位老人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季母还因此生出了些早知道我凭什么要那么低声下气地求这丫头的怨怼,现在听见了祁霖答应了下来,都愣了一下,继而抑制不住地有些狂喜。

我对槐序如何,这些年您二位应该也都看在眼里。祁霖给季槐序掖了掖被角,语气平淡地开口,我不会主动离开槐序的,这点你们放心。等到槐序醒过来了,我一定邀请您二位来参加酒席。

不过在此之前。祁霖抬眼,直视季父季母的眼睛,麻烦你们就不用再往医院跑了。您二位住得离这里也不近,来来回回奔波太辛苦了,而且槐序要是醒过来了,精神状态不会太好,见到你们恐怕弊大于利。

季父季母对季槐序从小的重压教育,对季槐序来说已经是无法磨灭的阴影与伤害了。后来季槐序好不容易遇见了祁霖,整个人越来越阳光越来越幸福,却又面临着季父季母的训斥、鄙视以及逼迫。在季槐序没有出事之前,季槐序与季父季母的关系就已经非常紧张了。

所以祁霖这话,说得并没有错。

而且说实话,每次两位老人过来祁霖又不能不管,照顾季槐序已经非常劳累了,还要分出精力来照顾下两位老人,祁霖实在是能避就尽量想要避免了。

季父季母还来不及高兴一会儿,就马上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时间都有些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