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林姝顿时放轻松,脚步也轻快起来。
傅莜和林凰见了,却越发觉得这是小姑娘见过心仪的男子,且被心仪的男子保护后的一种欢喜。
“哎哟,你是没见着番外世子那个惨样哦,肚皮都鼓胀得跟个大蹴鞠似的,圆不溜秋……”
林姝母女三人,刚踏上画舫甲板,就听到甲板上的贵妇人全都在议论铁木裘坠湖的事,一个个脸上都带着股惊悚。
“说来也奇怪,番外世子走得好好的,怎的会突然摔到湖里去?”有妇人提出疑惑,“虽说木板窄,不宽敞,但咱们这么多人都过来了,就单单他一个小伙子掉下去了?”
听到这话,好些贵妇人都发觉到确实不大对劲,但这种事儿说不好,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千一万个人都没事,总有那种倒霉鬼不走运会触霉头。这种事儿又不是没有,想想一般人坐马车都能平安到达目的地,可总有那种倒霉鬼中途翻车,被甩下山坡丧命的不是。
经过这样一分析,那些贵妇人纷纷觉得也有道理。
“蛮夷之地的人,运道自然没有咱们中原人的好,瞅瞅旁人都没掉下去,就那番外人掉下去就知道了。”有一向以□□上国自居的妇人,鄙视地来了个总结。
与那妇人交好的一众妇人,纷纷嗤笑。
最后话题还扯到了天阳郡主头上:
“偏偏有人还觉得嫁入番外当了个太子妃,是什么了不得的事,那下巴时时刻刻都端着。这不,上苍都看不过眼了,给报应到她儿子头上了,莫名奇妙就落水当了只大肚皮癞蛤.蟆。”
林姝听到这种论断,也不厚道地笑了笑。
不过笑过之余,林姝也意识到事情很怪异,铁木裘的目标不是在姐姐身上吗?姐姐都已经下了木板,安全的抵达湖岸了,怎的铁木裘那个混球还将他自个给折腾到湖水里去了?
难不成真如那些嘴碎的妇人所言,是个倒霉蛋?
可很快,林姝想起铁木裘整个沉到湖底的过程,似乎也有谜团的。不过是坠个湖,那么多侍卫下水,居然半日都没救上来?
除非那些侍卫原本就没好好救。
林姝蓦地想起那些侍卫的头头,貌似是晋王殿下?
思及此,林姝心底猛地一个咯噔,难不成是晋王有意惩罚铁木裘?早就给下属下达过不必竭尽全力救助的命令,故意让铁木裘在湖底喝饱绿油油的湖水,只要保证不死人就行?
若真是这样,那林姝和姐姐欠下的人情可就大了去了,晋王这是连仇都给她们报了呀。
林姝正想得入迷时,突然身子一个趔趄,似乎被谁给撞了一下。
“妹妹?”一旁的林凰惊呼一下,连忙伸手扶住险些跌倒的妹妹。
林姝这才回过神来,搞清楚是被人撞了一下后,朝姐姐轻轻摇头表示没事。
却说肇事的红衣姑娘,脚步丝毫没做停留,宛若与她毫不相干。直到她的婢女委婉提醒了一句,红衣姑娘才停住步子扭过头来,高昂着声调问林姝:
“怎么,方才本姑娘撞到你了?”
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林姝被撞了,本来也没打算较真,毕竟没真的摔着,人多,磕磕碰碰很正常。但忍不丁听到对方这种口气,是个人,也是忍不下的。
站稳身子,立马朝红衣姑娘望去。
呵呵,林姝当她是谁呢,竟是晋王殿下上一世的第一任未婚妻,秦玉媚。
这就难怪这姑娘会针对自己了。
迎上秦玉媚略带挑衅的目光,林姝几乎是在一瞬间回想起,晋王这位前世未婚妻上一世的嚣张之举,仗着她是赐婚给晋王的正妃,背地里可是怼过不少有可能会指婚给晋王当侧妃的姑娘们。
几乎是听到传出来一点影子,就开始下手抹黑对方了。
林姝不用多想,都知道,这一世的秦玉媚挑衅自己,绝对是看到晋王方才在湖岸边喊自己“林二姑娘”,又站在一处说了好几句话的。
啧啧,这秦玉媚还真真是个醋坛子啊。
哦不,只形容成醋坛子未免太低估她的醋劲,要知道,这一世的秦玉媚还没赐婚给晋王呢,就开始重复上一世的骚操作了。
看着秦玉媚眼底的挑衅,林姝只觉得好笑。
不过还不等林姝出口说什么,另一个妇人面带微笑走上前来对傅莜道:“哟,这不是林夫人么,真是不好意思,我女儿性子急,走路风风火火的撞着你女儿了。”
这剑拔弩张的时候,只要有一个人态度和缓,往往都斗不起来。
傅莜自然是不喜红衣小姑娘的嚣张,但贵人云集的地方,又是在宫规森严的皇宫,最好还是低调的好。面对人家母亲委婉的道歉,傅莜便温婉一笑表示没事。
林姝知道今日是隆正帝的大吉日子,不好多触霉头,又见秦玉媚的母亲还算知礼,便也想不追究了,可哪曾想秦玉媚竟会转身来,不满地挽住她母亲的胳膊,撒娇道:“母亲,您道歉做什么呀,女儿根本就没撞着她,要不女儿能毫无察觉地继续往前走么……”
林凰:……
傅莜:……
这红衣小姑娘还真真是蛮不要脸的。
林姝心道,今日遇上的人怎的都这般不要脸,一个铁木裘还不够,又来一个秦玉媚。
秦夫人听女儿这般说,不知她心底信不信,反正表面是给她女儿做脸了:“是么,母亲还以为你又鲁莽了呢。”
“女儿才不会呢。”秦玉媚对着她母亲一个劲撒娇。
两人一对一答,秦夫人眼里满是对女儿的疼爱,几句话后就自以为将方才的撞人事件揭过去了,随意朝傅莜点点头,牵住女儿的小手就迈着优雅的步子朝前走去了。
走出五六步后,秦玉媚还微微侧头投给林姝一记得意的目光,似乎在说,就是有意撞你又怎样?
你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