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拿起一旁的水杯，借着饮水的动作低头，将自己的神情隐藏在阴影下，外人只能看到他鼻翼以下的位置。他自己能够在清水的映照之下看到自己的所有情绪，他那金色的瞳孔之中~出现了几分黑色，眼眸之中没有掩饰的恶意和杀意交织在一起，再也寻不到往日无害的模样，看上去危险的很。

良久之后，文森特才压下自己的情绪，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叹息。“陛下，威廉帝国早已经不是需要和亲来维持荣耀的国家。”

艾利弗微微抿了抿唇，睫毛在眼帘下留下明显的阴影。“老师，连您也不赞同我的想法？！”

艾利弗·哈罗德在文森特·莫尔口中听到最多的是夸赞和赞同。这是文森特·莫尔第一次拒绝他，为了艾琳娜·哈罗德。这让艾利弗·哈罗德心下的危机感更多了几分。

“陛下，你在嫉妒。”整个威廉帝国也就只有文森特·莫尔敢这样毫无顾忌的说艾利弗·哈罗德是在嫉妒。哪怕其他几位圣阶，也会多少给艾利弗这个国王几分面子。

和亲的确对国家有几分好处，但是威廉帝国是五大帝国之中最强大的，哪怕不和亲，也不会有任何帝国会随意冒犯他们。这场和亲对威廉帝国的意义并不大，反倒是对奥斯帝国好处很多。奥斯帝国在五大帝国之中实力是最弱小的一个，和最强的威廉帝国成为姻亲，其他几个帝国多少会看威廉帝国的面子改变一下和奥斯帝国交流的方式。艾利弗·哈罗德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其实只是为自己的嫉妒找一个借口而已。

“我……”艾利弗·哈罗德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没错，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选择更多的并不是为了大义，而是因为自己的私心。若是真的对帝国好处很大，那些贵族和大臣们保管比谁都要积极。艾琳娜·哈罗德留在帝国显然要比和亲对帝国来说益处最大，所以他们不会同意。

“艾琳娜有成为圣阶的潜质。”文森特随后又说了一句。

“老师对她很是认同。若是她与我相比……老师觉得如何。”艾利弗·哈罗德问了一句。

“自然不可以相提并论。”文森特说的毫不犹豫。在他眼中，艾利弗和艾琳娜没有任何可比性。他怎么可能比的上她？

“艾利弗，你是一名战士的之外，更是一名国王。”文森特提醒了艾利弗·哈罗德一句，直接称呼了他的名字，此时文森特显然是将自己放在师长的位置上教育艾利弗。虽然其中夹杂着明显的私心，但他的话可没有任何错处。一名国王没有任何容人之量，国家很难强盛。连自己的血脉直系都无法容忍，若是碰上了其他人恐怕更不能。这让一些天才人物怎么想？怎么为帝国服务？

文森特面上没什么表情，温暖的发色和瞳色，却让人下意识的觉得他是在用近乎慈爱的视线看着你。他的声音比往常要严肃几分，更是加深了其他人对他的信服。甚至觉得他此时说的话就是真理。

艾利弗听到文森特的说法心情就好了许多，在老师心中，还是他更为优秀。他除了是一名战士之外，更是一个国王。修为比同龄人差上几分都很正常，更别说他还要比同龄人优秀。艾琳娜·哈罗德却可以将所有的时间用来修行，这样算起来，他修炼的时间可能比艾琳娜还要短一些。“老师，我受教了。”

文森特·莫尔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我会拒绝奥斯帝国的和亲请求。”艾利弗回答的十分肯定，“艾琳娜·哈罗德天赋惊人对帝国的确有好处，她若是能够成为圣阶，帝国第一强国的名誉越发的名副其实。哪怕日后艾琳娜要成亲，我也会安排一个让我们信任的人成为她的‘爱人’，让她毫无芥蒂的为帝国服务。”

艾利弗甚至从和亲上升到了让艾琳娜满意，他不准备设计艾琳娜的婚姻，而是准备直接设计她的爱情。让艾琳娜‘毫无芥蒂’的被他掌控。

文森特眼眸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后点了点头。“想明白了就好，接下来我会继续研究魔法阵。”

“好的，老师。这次我不会再打扰您。”艾利弗起身离开了房间。

文森特看着房门关闭，他的神情才有了几分变化，明显冷漠了许多。艾琳娜·哈罗德可能被和亲，他有几分怒意，也只是归结到他不愿意看着艾琳娜成为筹码，却从未想过他对艾琳娜是这样的心思。

他一直知道艾琳娜·哈罗德对他来说是特殊的，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她在他眼中就和其他人不同。这份特殊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他并没有过多的探究，只是想着尽可能的对她好，避免对她不好的一切。这样做却不能让他满足，他始终觉得少些什么。

直到刚刚，艾利弗说到为她找一个‘爱人’，既然是‘爱人’自然是她喜欢的。他下意识的嫉妒那个被她特殊以待的人。但是当他将这个人想成是他自己，却觉得没有半分的违和感，以往空洞的地方也被填满，第一次让他有了满足感。比他当年一心追求力量获得突破的时候得到的满足感还要多上一些。

他对她的友好显然并不是因为她多么特殊或者是多么优秀，而是因为他喜欢。他想要成为她的‘爱人’，想要她成为与他相伴余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