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黄大森骂道:“这个贱货,比我哥还会享受。你给我带的手机呢?”

“我走得匆忙,没有买手机。”年轻女子知道朱琪曾经被炸过一次,猜到背后黑手就是黄大森,所以只愿意提供信息,不愿意提供手机等实物。

黄大森伸出手,道:“你的手机拿给我。”

“对不起,我的手机也没有带来。”年轻女子拉开手提袋,还拍了拍衣服口袋。

9月,天气仍然炎热,衣衫单薄,女人身上确实没有手机。黄大森知道这个女子是故意如此,如果在以前,肯定会毫不留情地训斥。世事没有如果,他表面强势,实则有求于人。年轻女人不太配合,他很无奈,只能暂时咽下这口气,叮嘱道:“明天,开辆货车到矿业广场来。记住,要在里面装货。”

年轻女子巴不得黄大森早点离开,听到此语长舒一口气,道:“货车已经准备好了。货车后面有很多纸箱,有一个箱子是空的。这是送家电下乡的车,不会有人来查。货车就停在矿业广场家电商场旁边,这是车号。没事,我走了。”

年轻女人离开以后,黄大森咬牙切齿地骂道:“妈的,等老子翻了盘,这些账都要算一算。”

明天的时机非常好,朱琪和杨永福同时出现在矿业广场的服装定制店,可谓千载难逢的良机。如果有一部手机作为信号接收器,那就是一场绝杀。现在没有手机,自己外出购买手机的风险极高,存在很多不确定性。思来想去,他决定拆掉洗衣机的定时器,尽自己所学制作一个即使警方发现也难以拆掉的定时炸弹。只要朱琪和杨永福真的如约前来,也会神不知鬼不觉爆炸,送这两人上西天。

如今江州警方密布于车站、码头等交通路口,江州不是久留之地,多留一天,便增加一天的风险。从第一天逃亡开始,黄大森尝尽了人间百般苦。特别是被强行关在黑煤矿的日子,更如地狱一般,九死一生。若不是那一场大雨,他还真不一定能够坚持下来。

在银沟煤矿失手以后,他的心态发生了变化,逐渐产生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想法,这在以前是绝对没有的。他准备再尝试一次,不管成功还是失败,都要远离江州,暂时告别江湖,去过安稳生活。

这一次回到江州,黄家留在矿业集团的几个老人对黄大森的态度发生了微妙变化。以前是发誓要不惜一切代价赶走朱琪,如今有了和朱琪妥协的心态,划分利益,共掌矿业集团,不再提“不惜一切代价”和“同归于尽”的话,话里话外都是让黄大森远离江州,暂避风险。

黄大森明白,明天将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失败,以后很难再得到黄家几个老人支持,自己真成了丧家之犬。而这一切,都是拜杨永福所赐。想到这里,他的杀机再次不可遏制地生起。

早上10点,黄大森检查了一遍爆炸装置,还是觉得依靠定时器不保险。他戴上深色眼镜,又贴了一圈胡子,冒险外出,购买作为接收器的手机。谁知运气不佳,刚走出门,迎面就来了两个警察和两个辅警。黄大森强作镇静,走进旁边一家早餐店,买了两根油条和一杯豆浆,坐下来吃早餐。谁知,两个警察和两个辅警也跟着走进早餐店,坐下来喝豆浆吃油条。

这四人没有料到自己寻找的目标人物正在身边,低声发起牢骚。

偷听到四人谈话,黄大森一颗心不停往下沉。警方果然没有放弃对自己的追踪,不仅在交通要道布置了警察,在街道上还有便衣和巡逻警察。

吃过早餐,黄大森不愿意再冒险,回到窝点。好不容易到了中午12点,他再次出门,提着小纸盒子,穿小道,步行前往矿业广场。

矿业广场大门口有几个警察在闲聊。黄大森没有退缩,强作镇静,从侧门进入广场内部,再利用偏僻的货梯上了四楼。

四楼服装定制店,服务员见有人进屋,热情地迎了上去,道:“先生,你要定做服装吗?”黄大森以前曾经在服装定制店做过西服,知道这里的情况,道:“我定一套西服,要做多久?”

谈完定制服装的细节之后,黄大森道:“你们这里有成衣吧,我能不能试一试?”

服务员确信眼前的男子是真要做服装,便挑选了一套接近他身材的西服,道:“先生,你可以先试穿。这是别人定做的,尺寸不完全合适,等会儿我给你量尺寸。”

试衣间座椅果然是江州传统的老式柜式座椅。柜子表面绷着皮革,作为顾客座椅。柜子里则可以放点小东西。黄大森关上门,将纸盒子放进柜子。

试穿西服,量尺寸,交定金,黄大森不慌不忙地拖延时间。到了1点半,他再乘货梯来到矿业广场家电商场旁边,坐上装满电器的货车,慢悠悠地离开江州。

下午1点50分,服装定制店的服务员走进试衣间,打开柜门,意外地看到柜子里有一个纸盒子,便将纸盒子拿了出来,对另一个服务员道:“这个纸盒子是刚才那个顾客提进来的,我记得很清楚。他怎么把盒子塞到柜子里?真是怪事。”

服务员拨打了顾客所留电话,手机已经关机。

另一个服务员开玩笑道:“这个盒子里有‘嘀嗒’声,好像电影中的定时炸弹。如果真有炸弹,我们就要被炸成碎片。”

服务员“呸”了一声,道:“你这个乌鸦嘴。”她把纸盒子拿到耳朵边,细听,道:“还真说不定,以前那边咖啡馆就炸过一次,死了一个人。里面有‘嘀嗒’声,感觉真的像是电影中那种炸弹。”

在好奇和恐惧心理的共同驱使下,服务员剪开纸盒子外面的线绳,揭开盖子,一个缠满线圈的怪物闪着光,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

前一次咖啡馆爆炸案给了矿业广场所有人以深刻印象,两名服务员大呼小叫地逃出了商店。

在服装定制店对面有一家过桥米线,貌似情侣的一男一女正在吃米线。两人见到服务员惊慌失措地冲出来,赶紧过去查看。

这一男一女正是秦阳刑侦支队的侦查员。按照省公安厅要求,秦阳刑侦支队组织了一支精干的小队伍来到江州,在侯大利指挥下开展秘密侦查工作。

秦阳刑侦支队赴江州专案组监听到朱琪和杨永福通话后,派出两名年轻侦查员提前来到矿业广场,进行例行跟踪监控。两名侦查员冲进服装定制店,见到放在桌上的爆炸装置,大惊之下,女侦查员向其副支队长报告,男侦查员则向侯大利报告。手机响起,侯大利接通。

手机响起,侯大利接通。

秦阳侦查员的声音非常急迫,道:“江州服装定制店发现了一个装有定时器的爆炸装置,装置上的时间还剩下十来分钟。我不懂炸弹,没敢动。矿业广场,四楼,左侧。”

黄大森曾经制造过一起爆炸案,造成一死一伤的后果。侯大利对此案印象极为深刻,听到报告之后,立刻意识到这是一起针对朱琪的爆炸案。

“赶紧疏散群众,赶紧。”

侯大利叫上江克扬、樊勇等人,飞一般往楼下跑。侯大利在车上向关鹏汇报工作,车辆由樊勇驾驶。刑警老楼距离矿业广场不远,越野车开足马力,一路狂奔。

路口交警发现了这辆越野车,骑上摩托车紧追。摩托车上的警员不停喊话,让越野车停下来。

江克扬将警灯放在车顶,伸出手,向交警招手。

通话完毕后,侯大利道:“把交警全部带到广场,让他们封锁路口,不准行人和车辆进入。只准出,不准进。”

江克扬道:“我认识追过来的交警,我去跟他们交代。”

侯大利道:“好,老克负责组织交警,樊勇跟我上楼。”

三分钟时间,越野车停在矿业广场。交警骑着摩托车靠了过来,道:“你们有什么要紧事,开得这么快?”

江克扬跳下车,道:“老蒋,矿业广场有炸弹,赶紧封锁交通,不准任何人进入矿业广场。”

交警老蒋大惊,道:“真的假的?我没有接到通知啊!”他随即看到面色严肃的侯大利,顿时意识到事态严重,一边呼唤增援,一边开始封锁矿业广场。

与侯大利前后脚来到矿业广场的是派出所副所长施成。施成气喘吁吁地道:“我接到电话了,增援的同志马上就到。他妈的,又是炸弹。”

矿业广场有众多商家,平时人流量很大。虽然过了午餐时间,仍然有很多人在商场流连。他们享受着中午时光,完全没有意识到身边有巨大危险。

发现爆炸品的两名侦查员守在商店门口,“嘀嗒嘀嗒”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响,如催命符一般。他们不敢离开,也没有办法处理。终于,他们见到侯大利跑了过来。

男侦查员赶紧迎了过来,急急忙忙地道:“朱琪在电话里约杨永福,准备在下午2点到这家服装定制店。我们是例行跟过来看一看,没有料到服务员发现了一个定时器。定时器还在闪烁,我不敢动那玩意儿。如果有人遥控,那就太危险了。”

侯大利表现得特别镇静,道:“施所,你负责疏散顾客。我和樊勇看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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