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话在顾西祠听起来甚至有些天方夜谭,白家大小姐,从小是学画的啊,她什么时候从事过模特的事业如果在国外有成绩,不会他没听过的
顾西祠直觉似乎触碰到了未知的领域。
他不确定是白冉脑子迷糊了,还是这些话都是真实的,只是有些事儿他不知道。
顾西祠再度皱眉,有什么在清醒的脑子中一闪而过。
他记得,刚开始白浩说让自己照顾白冉,他是很不情愿的。
不只是一直以来的朋友关系中,白浩对于白冉的过度保护,不让自己接触,而是而是他并不是没见过白冉,那个时候的白冉是什么样子的
顾西祠想起来白天的那一柜子职业装,黑白相间,明明都是大牌,但是穿起来死气沉沉。
他记得她以前的眼神。
曾经的白冉,眼神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平静无波中透着一股他不喜欢的老气横秋,没有二十多岁的模样,像是一个中年人,冷静自持,如果不是白浩给他看过的设计图,他无法想象她内心有少女的一面。
少女顾西祠眯眼看眼前的人,眼前的这位,并不少女,生活中选用的衣服都是轻熟的风格,不会多老气,但是总是舒适让人觉得很衬她。
白冉也很久没有画过设计图了。
只要有一根线搭上了,过于聪明的脑神经转动起来,就有无数的自己未曾注意过的细节闪回,全部集中往一个方向走。
白冉说当模特需要练习很久,对自己的长相和身材有充分的认知,知道自己哪个角度最好看,但是现实中她哪来儿这个时间,就算是爱好,没有人纠正,如何会有这么完美的表现
现在的白冉和以前的,不只是性格变了,如果真的想起来,像是
顾西祠深吸口气,目光闪动明灭,难以置信看着白冉。
须臾,男人轻声哄道:“如果我不能理解,或许你可以告诉我。”
白冉摸了摸额头,梅子酒有些上头,脸颊滚烫烧灼。
但是心里的那些压抑住的情绪也在翻腾,起起伏伏,想要宣之于口。
女人的声音又轻又软,但是任谁此刻来听,都不会怀疑她所说的真实。
“我享受我在台上闪闪发光的样子,哪怕每天走很多场秀,回到家还要对着镜子不停的摆姿势,摆表情,不断找角度完善,不断看对手进步飞速而追赶心累。”
“但这让我有成就感,有归属感,让我觉得在这个冷漠的世界,也有我自己存在的地方,有我的一方天地。”
“人是很容易迷失的,生命本没有意义,意义是我们自己赋予的。”
“当模特,让我觉得,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让我找到了,我在这个世界的位置。”
头持续迷糊,白冉手臂趴在顾西祠的床沿,头枕着手臂。
谁也不看,继续道。
“所以我在我能当模特的时候,不会放弃,我不知道以后你的存在会对我意味着什么,至少现在,我不会为了你放弃我的事业,我不会为了任何人放弃。”
“而我我不只是想升仙进入知名超模的列,我还想试试进入传奇,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天方夜谭,但是现在的我不去尝试,以后的我条件会更差,如果呢,只是一个如果,我也想去试试,失败也没有关系,我努力过了,就不会后悔。”
白冉转头过来,笑起来,有几分自嘲:
“是不是听起来很自不量力,野心勃勃”
话这样说着,眼神内明亮的光芒却压不下去,璀璨又闪烁。
顾西祠凑近白冉,不由自主伸手放在她脸侧。
白冉用脸颊轻轻蹭了蹭他手心,如果没有刚才那一番话,她现在举动真是十足像一只温顺的猫咪了。
顾西祠诱哄般低声问道:“然后呢我和你的事业有什么冲突吗”
女人眉尖轻蹙,说到这里似乎不是很开心。
但也是她早就想好了的。
“真人秀结束之后,我会有很多的工作机会,如果合适,或者说如果能很让我心动,我会去的,如果过去了,就要长年累月定居国外了。”
“没有一段感情不需要相处。”
“尤其爱情。”
“你的工作也很忙,我不是留在家里的那种女人,全职太太是否定选项。”
“三十岁之前,我也不会生孩子。”
“结婚那对我太远了,我很习惯你,但是我没有试过这种关系,我不知道我们能走多久。”
“说完了”
不知不觉之间,顾西祠已经凑很近了,这样一问,白冉抬目就看到了他的嘴唇近在眼前。
“大概就这些风险吧,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以后还会遇到什么问题。”
“能抱一下你吗”男声还是那么轻。
白冉出乎意料的柔顺,点了点头。
将女人裹在怀里,洗发水的香味,香水的味道,乃至牛奶沐浴露的味道混杂在一起都能闻得一清二楚的。
丝绸裹住的身体,触感极好,带着成人间微妙的不可言说。
蓦的,顾西祠放在白冉背脊上的手僵住。
“你”
“你。”
咬牙。
“嗯”迷糊的白冉轻哼一声。
顾西祠手指在她背脊上滑了滑,手下的触感清晰。
两件衣服,外面裹着一件睡袍,里面一件吊带裙的真丝睡衣,这就是所有。
那本应该在背脊中央的扣带,消失了。
也就是说,她里面
这个认知让顾西祠喘了口粗气。
男人的手停在平时内衣扣带处,两个人脸几乎要贴在一起,他问:“这件呢”
呼吸又烫又热。
白冉笑,甚至主动伸手搂住了顾西祠的脖子,她的凑近另男人猝不及防,两个人挪了挪位置,她坐在了男人的腿上,腿部的睡袍往下滑,露出一截睡衣的裙摆,上面绣着一朵朵玫瑰。
“没穿。”女人声音又甜又腻,“穿睡衣,就是这样的。”
蓄谋已久。
理智崩溃的边缘,白冉又开口,彻底的成了压死理智的稻草。
“我一直想摸下你的腹肌。”
白冉将头埋在顾西祠的肩膀上,她觉得他的味道很好闻。
她觉得他长得也很好看。
腰上的手用力大,压着她,天旋地转一下,白冉眼神都迷蒙。
后知后觉,躺床上了。
嘴唇倾轧而下,她不再克制那些小声的哼哼,每一个细微的声音在这种时候都像是能要了男人的命。
扭动间,腰上的那只手死死将她压在原处,白冉觉得有什么散开了,肩头发凉。
哦,外袍散了。
“你喝酒了”
迷蒙中那声音越来越远,隐隐有些不高兴。
白冉:“对啊,梅子酒。”
说着舔了舔嘴。
舔到一半,舌头又被叼住,两个人的呼吸都困在一处,好热。
女人颊面熏得红透,嘴唇晶亮。
有什么像是一团火一样滚在皮肤上,白冉眨了眨眼睛,鼓着勇气说完这晚上这么多,这一刻,终于彻底输给酒精。
白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外袍已经不在了,睁眼眨了几下,也不是她的房间。
坐起来,一阵头疼。
宿醉的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