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稽之谈!谢洲将信扔回桌上,心想这林昭然还真会拿捏弱点。命数一事他自是不信,但架不住家里有两个女性长辈信啊。这两个女性长辈一个是他娘一个是他祖母。特别是他祖母,因为本身是个四角俱全的五福人,所以对娶进门的媳妇的八字很是看重。感邺寺不是无名小寺,既是大师批命,尽管不知道是哪位大师,但出家人不打诳语,其真实性不容质疑。这封信要是被她知道了,指定不会同意的。
等等,林昭然当时话里话外都意有所指,引得他不由得往妇德方面想。可这封信上所说的内容,与他当时接到信时以为的相差甚远。要么就是当时林昭然言过其实,要么就是——这信被调包了。
心中有了怀疑,谢洲将信封和信纸反复看了几遍。
信封没有问题,当时林昭然交给他的就是这样式的。信上的字,确实是闺阁女子常用的簪花小楷,他甚至能在这些字的笔画间看出新手刚学有所得的稚嫩。
等谢洲排除了信被调包这个可能,那只剩下林昭然言过其实这一可能了。这个结论一下,谢洲对她难免平添几分不喜。
待他眼睛的余光再扫到那封信时,他捏了捏有些头疼的额角,心中思忖:再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吧。
林昭然命人留意着谢洲所住的松涛院的动静,可是一连两天,那都没有动静。
林昭然自己都沉不住气了,都这样了,难道谢洲都不介意吗?
因为如果介意的话,他一定会去查证的,那么她布下的后手便能一步步用上。现在毫无动静,是放弃还是不介意呢?想起至今还没结果的谈话,林昭然便知他不是放弃。
林昭然并不知道她的信件被人调包了,只以为谢洲对林蔚然用情至深。
可恨那天她们派去打探情况的小厮被人打晕扔在后花园深处,不然若能来个抓、奸、在床,她不必后面那么费心地布置这些了。林昭然此刻是无比后悔当天的高拿轻放了。
此番心潮涌动,她静坐了好了会才平复了心情。接着她先是细细思索了一番,然后将心腹丫环招过来,低声吩咐。心腹丫环频频点头,待她交待完后,步履匆匆往外而去。
窝在景华园不出门的林蔚然并不知道林昭然一计不成,另生一计。
南阳侯府将于九月二十七举办一场赏花宴,请帖发出去不少,诚邀太原府各府夫人小姐前来一聚。
各府夫人收到请帖,结合南阳侯府的近况寻思一番,便知赏花只是顺道,南阳侯府想将新认回来的五小姐正式引进贵族圈方是主要的目的。众夫人掐指一算,如今真小姐已经归府月余,也是时候了。
此次的赏花宴老夫人自觉精力不济,推辞了总理权,仅退居幕后揽个总,转由侯夫人李氏主持,二夫人张氏协助。
就为这一事,此刻府中内宅后院就忙成一团。
事关亲生女儿,李氏自然是千肯万肯,对过手的事也是极为上心的。连带着张氏也尽心尽力地帮忙,倒叫李氏对交给她负责的事放心不少。
府里的主子们都要裁新衣做新裳,府中再做相应的布置,东西物件如流水般抬入侯府。
第18章第十八章
李氏那头的人忙得脚不踮地,二夫人张氏这边也不遑多让。张氏揽下了几宗事,其中一项便是准备府中姑娘们那日要穿的衣裳。幸亏考虑到制新衣费时,在决定办赏花宴时早早就在锦绣阁订下了衣服样子。这两日,制好的成衣陆续送来,确认无误之后,张氏与锦绣阁做好交接结算,然后衣服就一一送到府中各位小姐的手中。
“这物件务必给我送到景华园!四小姐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是二十六那天赏花要戴的腰间佩饰,侯府的几位姑娘那天都会戴上相似的配饰。”张氏交待着。
这一批腰间配饰早早便定下了,都是些憨态可掬的小动物,每一只不过是七八岁孩章手掌大小,精巧可爱。都是匠人巧手编织的,用色新颖胆大,很是新奇。届时侯府的众位小姐统一戴上,必能让人眼前一亮。
张氏让人送去给林蔚然的是一枚鲤鱼,林二婶怕小姑娘爱俏,嫌丑不戴,还特意在最精致的几枚里挑了一只。
本来这条鲤鱼还是张氏替自己女儿备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