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罗柏深受打击。“母亲,那我们该怎么办我召集了这支一万八千人的大军,可我不我不确定”他看着她,眼里闪着泪光,方才那个年轻气盛的领主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又变回了十五岁的大男孩,希望母亲能提供解答。
这样是不行的。
“罗柏,你在怕什么”她温柔地问。
“我”他转过头,借以掩饰流下的泪水。“如果我们进兵就算我们赢了珊莎还在兰尼斯特手上,父亲也是,他们会被杀的,对不对”
“他们正希望我们这么想。”
“你的意思是他们说谎”
“我不知道,罗柏,我只知道你别无选择。假如你到君临宣誓效忠,便永远也不可能脱身。若是你夹着尾巴逃回临冬城,那封臣们对你原有的尊敬更将荡然无存,有些人甚至会倒戈投靠兰尼斯特。届时王后便无后顾之忧,可以随意处置手上人犯。我们最大的希望,或者说唯一的希望,便是你能在战场上击败对手。假如你能活捉泰温大人或弑君者,那么交换人质便会非常可行。其实交换人质亦非重点所在,最重要的是,只要你的实力令他们不敢小觑,奈德和你妹妹就会平安无事。瑟曦不笨,知道若是战事对她不利,她可能会需要他们来换取和平。”
“若是战争并非对她不利,”罗柏问,“而是对我们不利呢”
凯特琳握住他的手。“罗柏,我不打算隐瞒事实,假如你战败,那我们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据说凯岩城的人都是铁石心肠,你要牢牢记住雷加的孩子是什么下场。”
她在他年轻的眼睛里见到了恐惧,却也看到了力量。“那么,我一定不能输。”
“把你所知的河间战事告诉我。”她说。她要知道他是否已准备就绪。
“不到两周前,在金牙城下的丘陵地有一场激战。”罗柏道,“艾德慕舅舅命凡斯大人和派柏大人防守隘口,但弑君者率兵下山猛攻,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凡斯大人以身殉职。根据我们最新得到的消息,派柏大人正向奔流城撤军,以便和舅舅以及他的其他封臣会合,詹姆兰尼斯特穷追不舍。但这还不是最糟的情报,他们在山口交战的同时,泰温大人正带着另一支军队从南方迂回进逼,据说规模比詹姆的部队大得多。
“父亲一定也知道这件事,所以他派人打着国王的旗帜前去阻止。领头的好像是个南方少爷,叫艾里还是德里大人来着,雷蒙戴瑞爵士也跟着去了,信上说还有其他的骑士,以及一队父亲自己的卫士。然而这却是个陷阱,德里爵士刚渡过红叉河,立刻遭到兰尼斯特军猛烈攻击,国王的旗帜毫无效力,被人随意践踏。后来他们想撤过戏子滩,格雷果克里冈又从后方突袭。我们不确定德里大人和其他少数人是否逃脱,但雷蒙爵士和我们临冬城的多数卫士都战死了。传说泰温大人的军队已接近国王大道,正往北朝赫伦堡而来,沿途烧杀抢劫。”
消息一个比一个悲惨,凯特琳心想。情况比她想象中还糟。“你打算在这里等他么”
“除非他真打算北上来此,但我们都认为他不会。”罗柏道,“我已经派人送信给父亲在灰水望的老朋友霍兰黎德,假如兰尼斯特军企图穿越沼泽,泽地人会让他们举步维艰、损失惨重。盖柏特葛洛佛认为以泰温大人的精明,他不会这么做,卢斯波顿也表示同意。他们相信他会在三河流域一带活动,将河间诸侯的城堡一个一个逐步攻陷,直到最后奔流城孤立无援。所以我们必须南下去会会他。”
光这念头便令凯特琳毛骨悚然。单凭他一个十五岁的男孩,怎么可能与詹姆或泰温兰尼斯特那样经验丰富的沙场老手抗衡“这样好吗此地易守难攻,传说古代的北境之王只需守住卡林湾,便可击退十倍于己的敌军。”
“没错,话是这样说,但我们的粮食补给日渐短缺,待在这里自给自足已不容易。我们原本是在等曼德勒大人,眼下他的儿子既然到了,我们便得动身。”
她突然明白,她听到的是诸侯们透过她儿子的声音在说话。这些年来,她在临冬城多次宴请北方诸侯,也曾与奈德到他们家中做客,她很明白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每一家她都摸透了底细,却纳闷罗柏知不知道。
然而他们顾虑的也有理。她儿子所集结的这支军队既非自由贸易城邦的常备军,亦非领薪水吃饭的守卫队,他们多数是平民百姓:佃农、庄稼汉、渔夫、牧羊人、旅店老板的儿子、生意人和皮革匠,外加少数渴望参与掠夺的雇佣骑士、自由骑手和流浪武士。当他们的领主发出召集令,他们便前来效命然而并非永远。“进军当然很好,”她对儿子说,“但要前往何处,有何目的你有什么打算”
罗柏迟疑片刻,“大琼恩认为我们应该出其不意突袭泰温大人,”他说,“然而葛洛佛家和卡史塔克家的人都觉得避其锋芒,赶紧与艾德慕舅舅合力对付弑君者才是明智之举。”他伸手拨拨蓬乱的枣红头发,看来有些闷闷不乐。“可等我们抵达奔流城我不确定”
“你非确定不可,”凯特琳对儿子说,“不然就回家继续拿木剑练习吧。在卢斯波顿或瑞卡德卡史塔克这种人面前,你绝不能犹豫不决。罗柏,你别搞错了,他们是你的封臣,不是你的朋友。你既自任为总指挥,就得发号施令。”
儿子看着她,显得有些吃惊,仿佛不能完全相信刚才听到的话。“母亲,您说得对。”
“我再问你一次:你有什么打算”
罗柏抽出一张绘满褪色线条的老旧皮质地图,摊平在桌,其中一角因为长期卷动而翘了起来,他用匕首固定住。“两个计划各有优点,可是你看,假如我们试图绕开泰温大人主力,就得冒被他和弑君者两面夹击的风险,如果我们与他正面交战根据各种情报显示,他不但总兵力比我多,骑兵的数量更是远远超过我们。虽然大琼恩说只要趁对方脱下裤子的时候攻其不备,人再多都不怕,可在我看来,像泰温兰尼斯特这样身经百战的人,恐怕不容易被逮到破绽啊。”
“很好。”她说。看他坐在那里,为地图伤脑筋,从他的话中,她可以听见奈德的声音。“继续说。”
“我打算分配少量兵力留下来防守卡林湾,他们以弓箭手为核心,然后全军沿堤道南下。”他说,“渡过颈泽之后,我将兵分两路,步兵继续走国王大道,骑兵则从孪河城渡过绿叉河。”他指给她看。“泰温大人一旦得知我军南下的消息,当会率军北进与我们主力交战,届时我们的骑兵便可无后顾之忧地从河流西岸赶往奔流城。”说完罗柏坐下来,不太敢露出微笑,但看得出他对自己的表现颇感满意,渴望听到她的称许。
凯特琳皱紧眉,低头看着地图。“你让一条河挡在自己的军队之间。”
“却也挡在詹姆和泰温大人之间”他急切地说,脸上终于绽开微笑。“绿叉河在红宝石滩以北没有渡口,劳勃就在那里赢得了王冠。唯一的渡口在孪河城,距离很远,桥还掌控在佛雷大人手中。他是外公的封臣,对不对”
迟到的佛雷侯爵,凯特琳心想。“他的确是,”她承认,“但你外公从来不信任他,你也不应该轻信他。”
“我不会的。”罗柏向她保证。“你觉得这计划如何”
虽然担心,她依旧不得不同意这是个出色的计划。他长得虽像徒利,她心想,心底却是他父亲的儿子,奈德把他教导得很好。“你要指挥哪一队”
“骑兵队。”他立刻答道。这也像他父亲:危险的任务,奈德永远自己扛。
“另一队呢”
“大琼恩老说我们应该迎头痛宰泰温大人,我想给他这个荣誉,让他实现愿望。”
这是他犯的第一个错误,但要如何让他明白,而不伤害到他仅见雏形的自尊呢“你父亲曾经对我说,大琼恩是他平生所见最勇猛无畏的人。”
罗柏嘻嘻笑道:“灰风咬掉他两根手指头,他却哈哈大笑。这么说来你同意啰”
“你父亲并非无所畏惧,”凯特琳指出,“而是勇敢,这是完全不一样的。”
儿子仔细考虑了半晌。“东路军将是唯一能阻挡泰温大人前往临冬城的屏障。”他若有所思地说,“嗯,就只有他们,以及我留在卡林湾的少量弓箭手。所以我不应该让无畏的人来率军,对不对”
“没错。我认为你要的应该是冷静的头脑,而非匹夫之勇。”
“那就是卢斯波顿了。”罗柏马上说,“我很怕那个人。”
“就让我们祈祷泰温兰尼斯特也怕他吧。”
罗柏点点头,卷起地图。“就这样办,我会派一队人马护送您回临冬城。”
这些日子以来,凯特琳极力使自己坚强。为了奈德,也为了他俩这个勇敢而倔强的儿子。她抛开了绝望和恐惧,仿佛那是她所不愿穿的衣服然而现在她发现自己终究还是穿着。
“我不回临冬城,”她听见自己这么说,同时惊讶地发现,骤然涌出的泪水,已然模糊了她的视线。“你外公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奔流城里,你舅舅被敌人团团包围,我非到他们那里去不可。”oshow7,,;手机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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