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珊莎(2 / 2)

gu903();到达底部时,她不禁吃了一惊,随即绊倒在地,心脏狂跳。她蜷起身子,抬头望着来路,只觉头晕目眩,指甲抠进泥中。我做到了,我竟然做到了我没有摔下来我下来了,我可以回家了。

唐托斯爵士扶她起立。“这边走,安静,安静,千万安静。”他领她走进悬崖底深邃的阴影里,向下游行了大约五十码,只见前方有条小舟,半掩藏在一只烧焦沉没的巨舰背后,一个男人正在舟中等待。唐托斯喘起粗气,蹒跚着去会他,“奥斯威尔”

“别说话”对方回答,“快上船。”这人拿撑篙当坐垫,生得高大瘦长,却是个老者,有长长白发和大鹰钩鼻,眼神被头巾遮掩。“进来,动作快,”他喃喃道,“我们快迟到了。”

两人均安全上船后,戴头巾的老人将撑篙滑入水中,用尽全身力气,将船向河口摆去。丧钟依然为死去的国王持续鸣奏,黑色的河水围绕小舟。

随着撑篙坚定、缓慢而有节律地拍打,他们愈行愈远,经过沉没的舰艇、破损的桅杆、烧焦的船壳和分裂的风帆。撑篙的叶片包了布,小舟几乎没发出任何声响。薄雾在河面升起,小恶魔的绞盘塔隐约出现在前方,好在拦江铁索已然放下,他们顺利通过了那成千上万活人被烧死的地方。河岸已不复见,雾气越来越浓,钟声缓缓退散,最后连灯火亮光全部消失,一叶扁舟深入黑水湾。全世界只剩下漆黑无边的水,飘浮不定的雾和两位沉默不语的伙伴,“还有多远”她问。

“别说话。”船夫虽然年迈,身体却有力量,声音也极凶悍。他的面容让珊莎觉得奇怪地熟悉,但说不上为什么。

“不远了,”唐托斯爵士双手执起她的手,轻轻揉搓,“您的朋友在那边等您。”

“别说话”船夫咆哮,“声音会制造波纹,小丑爵士。”

珊莎有些发窘,不由得咬紧嘴唇,陷入沉默中。划,划,划。

当东方的天空映出第一道曙光,蒙蒙发亮时,珊莎终于在黑暗中发现一个幽灵般的形体:似乎是艘商船,帆已收起,只靠一列木桨保持低速运动。靠近之后,她看见船首像乃是头戴金冠、吹奏海贝巨号角的男性人鱼。雾中一声号令,商船便朝小舟驶来。

大船驶拢后,沿栏放下一道绳梯,船夫扔开撑篙,扶珊莎登上去:“去吧,上,孩子,有我在后面。”珊莎感谢他的帮助,对方却只咕哝了一声。爬绳梯总比爬悬崖容易,在她之后,这位叫奥斯威尔的船夫也登上大船,唐托斯爵士却没跟来。

两名船员把她扶上甲板,珊莎有些发抖。“她着了凉,”某人评论,并把自己的斗篷解下,披到她肩膀,“来,好点了么,小姐你好好歇息,一切都没事,你安全了。”

她记得这个声音。可他在艾林谷啊,她心想。罗索布伦爵士手执火把站在旁边。

“培提尔大人,”小舟上的唐托斯喊,“我得赶紧回去,以免遭到怀疑。”

培提尔贝里席单手凭栏:“你要我付清报酬,说好一万金龙,没记错吧”

“对,一万金龙,”唐托斯用手背擦擦嘴巴,“这是您答应的数目,大人。”

“罗索爵士,给他。”

罗索布伦将火把一挥,三个男人突然出现在船舷,举起十字弓,依次发射。第一箭射中唐托斯的胸膛,正好穿过外套最左边那顶王冠。其他两箭分别刺入喉咙与肚腹。如此突然,无论前骑士还是珊莎都来不及呼喊。之后,罗索布伦将火把扔到尸体上,小舟迅猛燃烧,大船快速离开。

“你杀了他”珊莎抓紧栏杆,扭头狂呕。莫非她逃离兰尼斯特的魔掌,又进入另一个陷阱中

“小姐,”小指头轻声说,“这种人不值得你伤心。他是一个酒鬼,一个废人。”

“可他救了我”

“不对,他为一万金龙出卖了你。想想看,人们一定会把你的失踪和乔佛里之死联系起来,金袍子将到处搜捕,太监立下赏格,而这唐托斯你刚才也听见他的话了,他要的是钱,谁知喝醉以后会不会再出卖你一次一袋金龙买得一时安全,一支好箭可保一世平安,”他有些悲天悯人地笑笑,“其实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照我吩咐,而我只有这个办法来救你。当我知晓你在乔佛里的比武会上救下他后,就认定他是最佳人选。”

珊莎觉得恶心:“他说他是我的佛罗理安。”

“还记得当初你评论父亲的裁决后,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你说:人生不比歌谣。有朝一日,你可能会大失所望。”霎时,她眼中盈满泪水,是为唐托斯霍拉德爵士,为小乔,为提利昂,还是为自己,根本分不清。“莫非一切都是假的,从头到尾,每个人、每件事都是谎话”

“世上大部分人是如此,除了你我之间,”他微微一笑,“如果你想回家,今晚请到神木林。”

“那张羊皮纸你”

“只有神木林里才能成功,红堡其他地方都逃不过太监手下小小鸟的监视我管他们叫小老鼠。神木林里没有墙壁,只有树木,没有顶盖,唯有天空。树根、泥土和岩石代替了地板,老鼠无处躲藏。老鼠需要潜行,否则就会人人喊打。”培提尔公爵挽起她的手,“让我带你回房吧。我知道,你走了很长的路,身子疲累,需要休息。”

小舟已成远方的一点花火轻烟,消失在破晓的无垠汪洋中。她无法回头,只能向前走。“我很累。”她承认。

他带她走下甲板,一边道:“给我讲讲婚宴的事。亏得太后陛下精心筹划,歌手、杂耍艺人、跳舞的熊你的小丈夫喜欢我准备的马戏侏儒吗”

“你准备的”

“可不那是我千里迢迢从布拉佛斯找来的,婚礼之前,一直藏在妓院。花的钱就不用说了,藏人更费心机,最关键的是乔佛里这样说吧,别的君主渴了,端给杯子就会喝,而小乔呢,不伸手进去甩甩,他还意识不到里面有水。当我把这份小惊喜带给他时,陛下道:我干吗让丑陋的侏儒在我的婚宴上表演我最讨厌侏儒我只好搂住他肩膀,凑在他耳边低语:然而你舅舅更不喜欢”

甲板在脚下颠簸,珊莎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摇摆。“他们认为是提利昂毒死了乔佛里。唐托斯爵士说他被捕了。”

小指头微笑:“是啊,你很快就要做寡妇了,珊莎。”

这个说法让她肚里打鼓,她确实不想再和提利昂同床,可是然而

为她安排的房间又矮又小,好歹窄木板上铺了张羽床,上面堆满厚毛皮,显得有几分舒适。“瞧,虽嫌促狭,却还暖和,”小指头指指窗边的雪松木箱,“里面有新衣服。裙子、内衣、长袜、斗篷,应有尽有。都是羊毛和亚麻制,配不上你这样的美人儿,但至少能保证干净温暖,上岸后,我再给你找些好打扮。”

一切尽在他计划之中。“大人,我我不明白乔佛里不仅把赫伦堡赐给您,还让您总督三叉戟河流域为什么”

“为什么我却要他死”小指头耸耸肩,“别傻了,小姐,我没有动机。你瞧,我远在千里之外,什么也做不了。记住,永远都要让你的敌人迷惑,永远都要让他们猜不透你的打算、看不清你的为人,这样你真正的目的就不会暴露。很多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做一些没有明显好处的事,甚至是一些表面上看来有损于自己利益的事。珊莎,当你日后加入到游戏中来时,请记得这第一课。”

“游游戏”

“只有一种永恒的游戏:权力的游戏。”他替她挽上一髻垂下的头发,“你已经长大了,我可以告诉你,我和你母亲之间不仅是朋友而已。从前,凯特是我的寄托和唯一,我日思夜想,梦中都是我们将要诞生的孩子可惜她是奔流城的女儿,霍斯特徒利的女儿。家族、责任、荣誉,珊莎,家族、责任、荣誉的意思就是我永远不可能牵她的手。但她给过我最甜美的东西,一个女人一生中只能给予一次的东西,如今我怎么忍心放着她女儿不管呢假如我们生活在一个美丽的新世界,你该是我的女儿,而非艾德史塔克所生。我忠诚可爱的女儿亲爱的,请你将乔佛里、唐托斯、提利昂,所有人统统抛出脑海。你安全了,他们再也不会来打搅你。你有我的保护,我们一起回家。”oshow7,,;手机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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