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丹妮莉丝(1 / 2)

舞者身上涂了一层油,仔细剃过毛的身躯在火光下熠熠生辉。熊熊火把随着鼓点和震颤的笛声在舞者间抛接。每当两支火把于空中交叉飞行,就会有一名全裸的少女从中旋转跃过。火光照亮了女孩涂油的四肢、胸脯和臀部。

三个男的都硬了,但他们“性”致勃勃的表情,却让丹妮莉丝坦格利安感到滑稽。三个人身高相若,双腿修长,小腹平坦,每块肌肉都棱角分明,仿若石雕。连他们的脸看起来都一样,尽管透着古怪,因为一人的肤色黑如乌木,第二人白如牛奶,第三人则像抛光的铜币一样闪闪发亮。

故意刺激我么丹妮在丝绸靠垫中挪了挪。她的无垢者戴着尖刺盔,像雕像一样立在柱子后面,光滑的脸上毫无表情。但并非所有人都能如此。瑞茨纳克莫瑞茨纳克张大了嘴,一边全神贯注地观看表演,一边流口水;西茨达拉佐洛拉克正和身边的人交谈,目光却始终没离开跳舞的女孩;圆颅大人那张泛着油光的狰狞丑脸一如既往地严肃,但连他也没放过香艳场景。

她的贵客在想什么,就很难看出来了。那苍白瘦削的鹰脸男人和她同坐在高桌边,身着褐红色丝绸与金丝长袍,优雅地小口咬着无花果,光头在火把照耀下放光。每当札罗赞旺达梭斯的视线随舞者移动时,他鼻子上的蛋白石都格外引人注目。

为表敬意,丹妮特意换上魁尔斯服装。精致的紫色透明锦袍开口很低,露出左边胸脯,银金色长发轻披在肩,刚好遮不到乳头。大殿内半数男人都在偷瞄她除了札罗。和在魁尔斯时一样。美色无法打动这位巨商。但我必须打动他。他乘坐三桅大帆船“锦云号”,从魁尔斯带着十三艘划桨船而来。她的祈祷得到了回应。自她废止奴隶制,弥林的对外贸易就一塌糊涂。札罗可以改变局面。

鼓点渐趋激昂,三个少女空翻跃过火焰。男舞者托住舞伴们的腰,顺势插入命根子。丹妮注意到,每当长笛颤抖,女人便会弓起背,双腿盘在同伴腰上,男人则伴着音乐节拍不断抽插。她以前也见过性爱表演,多斯拉克人交合就跟公马母马交配一样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但这是她头一次看到性爱与音乐糅杂的场面。

她的脸有些发烫。是酒的缘故,她告诉自己,但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达里奥纳哈里斯。他的信使清晨时分刚刚抵达,禀报说暴鸦团已从拉扎返回。她的团长正日夜兼程赶回她身边,并将羊人的友谊带给她。食物和贸易,她提醒自己,他没让我失望,他不会让我失望。达里奥会帮助我拯救城市。女王渴望看到他的脸,轻抚他的三叉胡,向他倾诉忧愁但暴鸦团尚在凯塞山口之外,要好多天才能到达,王国的事得由她自己操心。

紫色立柱间烟雾缥缈,舞者们双膝下跪,以头触地。“你们跳得很好,”丹妮说,“难得欣赏到如此优雅动人的舞蹈。”她向瑞茨纳克莫瑞茨纳克点头示意,总管便快步来到她身边,皱巴巴的光头上布满汗珠。“带客人们去浴室,为他们洗去风尘,再送上食物和酒水。”

“那是我莫大的荣幸,圣主。”

丹妮伸出酒杯让伊丽满上。这酒甘甜浓烈,散发着东方香料的辛香,比近来常喝的清淡的吉斯卡利酒要好得多。札罗在姬琪端的盘子中精挑细选半天,最后拿了一个柿子。那橘黄色果皮倒是很衬他鼻子上的珊瑚。他咬了一小口,噘起嘴唇。“好酸。”

“阁下是要甜食么”

“甜食吃腻了。酸酸的水果和放荡的女人是生活的调剂。”札罗又咬了一口,仔细地咀嚼后,才咽下去,“丹妮莉丝,最甜美的女王,我无法形容再次沐浴在您的荣光中是多么喜悦。您离开魁尔斯时还是个孩童,可爱又迷惘我担心您一路航进坟墓,到头来却发现您登上了王位,成为一座古老城市的女主人,统率着一支仿若来自梦中的劲旅。”

不,她暗想,是来自血与火。“您能来看望我真是太好了,再次见到您令我无比欢欣,我的朋友。”我不信任你,但我需要你。我需要十三巨子的船和贸易。

几世纪以来,弥林和她的姐妹城渊凯及阿斯塔波一直是奴隶贸易的中枢。多斯拉克卡奥和蛇蜥群岛的海盗会来此出售俘虏,世上其他地区的人们则来此收购奴隶。除开奴隶,弥林没有别的贸易资源。吉斯卡利的丘陵地中固然有丰富的铜矿,但世界脱离青铜时代后,这种金属就不太值钱。海边曾有雪松茂密生长,但在吉斯人与瓦雷利亚人的战争中,很多树倒在旧帝国的利斧下,剩下的则被龙焰焚烧殆尽。树木消失之后,毫无遮掩的土壤经过烈日烘烤,被狂风卷入厚厚的红云中。“正是那些灾难让我的人民当上了奴隶贩子。”格拉茨旦佐卡拉勒曾在圣恩神庙中告诉她。我是另一场灾难,我要将奴隶贩子变回人民,丹妮暗想。

“我不得不来。”札罗的声音慵懒倦怠,“远在魁尔斯,可怕的传言也传到了我耳中,那些传言让我终日以泪洗面。传说您的敌人悬赏富可敌国的财宝、无与伦比的荣耀及一百名童贞奴隶,只为要您的命。”

“鹰身女妖之子。”他怎会知道“他们于夜深人静之际在墙上涂画,暗杀熟睡中毫无防备的自由民;而当太阳升起,便会像蟑螂一样隐匿起来。他们害怕我的兽面军。”根据丹妮的命令,斯卡拉茨莫坎塔克为她组建了新的守备队,由半数自由民和半数圆颅党组成,负责在弥林的街道中昼夜巡逻,戴着黑色兜帽和铜制面具。鹰身女妖之子扬言对任何侍奉龙女王的叛徒皆处以极刑,连其亲友也受株连,因而圆颅党巡逻时不得不戴上豺狼、夜枭或其他野兽的面具,以遮挡面孔。“除非我是在漆黑的夜晚,手无寸铁地孤身在弥林城街道上闲逛,我没有理由惧怕他们。他们是群懦夫。”

“懦夫的刀跟英雄的刀一样可以砍下女王的头颅。若我至爱的女王仍由英勇的马族骑士贴身保护,我会睡得更香甜。在魁尔斯,您的血盟卫如影随形,现在他们去哪了”

“阿戈、乔戈和拉卡洛对我忠心不贰。”他在跟我玩游戏。丹妮应对如常,“我只是个年轻女子,不懂治国之道,但那些长者和智者敬告我,要想保住弥林,就必须控制内陆,西达拉札,南至渊凯丘陵。”

“您的内陆对我无关紧要,我只关心您本人的安危。若您厄运缠身,整个世界都会黯然失色。”

“阁下对我实是关怀备至,不过我自有人保护。”丹妮指指手扶剑柄站立的巴利斯坦赛尔弥,“他们称他为无畏的巴利斯坦,他曾两次粉碎针对我的暗杀阴谋。”

札罗好奇地扫了赛尔弥一眼。“恐怕是老态龙钟的巴利斯坦吧,您说呢您的大熊骑士要年轻得多,而且对您忠心耿耿。”

“我不想谈论乔拉莫尔蒙。”

“也是。那家伙粗鄙不堪,又满身体毛。”巨商倾身俯过桌子,“我们还是谈谈爱情、谈谈梦想、谈谈欲望和丹妮莉丝吧您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我啜饮着您的美,神魂颠倒。”

丹妮对魁尔斯人夸张的恭维早已见惯不怪。“如果您神魂颠倒,恐怕是美酒的功劳。”

“任何美酒都不及您的一半美丽那么令人陶醉。丹妮莉丝离开后,我的大宅空寂犹如墓穴,那座最伟大的城市带给我的欢愉像灰尘消散在嘴里。您为何要抛弃我呢”

我若不抛弃你,就得抛弃自己的性命。“恰逢其时吧,魁尔斯人要我离开。”

“谁王族吗他们血管中流的是水。香料古公会凝乳堵住了他们的耳朵。不朽者们死光了。您应该嫁给我,我肯定曾经向您求过婚,甚至乞求过您。”

“只求了五十次,”丹妮说笑道,“您放弃得太轻易了,阁下。我是必须结婚的,大家都知道。”

“卡丽熙需要卡奥,”伊丽再次将女王的杯子满上,“大家都知道。”

“您要我再求一次么”札罗问,“噢,不,别那么笑。您真是位残忍的女王,伤了多少男人的心啊。我这谦卑的商人就像一颗碎石,被您穿着珠宝凉鞋的纤纤细足踏在脚下。”一滴晶莹的泪珠从他苍白的脸颊上滑落。

丹妮太了解他了,因而不为所动。魁尔斯人想哭就能哭。“哦,行了吧。”她从桌上的碗里拣了个樱桃,扔到他鼻子上,“我或许只是个年轻女子,但没傻到嫁给一个对水果盘比对我的胸部还感兴趣的男人。我可是看到您盯着哪种性别的舞者了”

札罗擦去泪珠。“我相信,我与陛下看的是同一位。您看,我们是如此心灵相通,您若不肯嫁给我,我甘心做您的奴隶。”

“我不要奴隶。我放你自由。”他那珠光宝气的鼻子是个蛮诱人的靶子,丹妮这次朝它扔了一颗杏。

札罗在空中接住,咬了一口。“您怎会产生如此疯狂的想法我是不是该庆幸您没在做客魁尔斯时释放我的奴隶”

当时我是乞丐女王,而你身列十三巨子,丹妮心想,何况你一心想要我的龙。“您的奴隶看起来待遇不错,过得心满意足,到了阿斯塔波我才大开眼界。您可知无垢者是如何制造和训练出来的”

“相当残酷,对此我毫不怀疑。试想铁匠打造长剑,需要火烧,用锤子反复打,还要置入冰水中淬炼成钢。想收获甘甜的果实,就必须辛勤浇灌。”

“这可是用鲜血浇灌而成的。”

“培训战士哪有捷径可走呢我的明光,您欣赏我的舞者,您可知他们也都是渊凯培训的奴隶他们从会走路起就开始练习舞蹈。完美之路何来坦途”他喝了一口酒,“他们还通晓所有房中之术,我本想将他们作为礼物献给您。”

“无论如何,”丹妮早料到如此,“我会放他们自由。”

他身子一缩。“他们有了自由又能干什么这如同把盔甲赠给一条鱼。他们就是为跳舞而生的。”

“那是谁让他们跳舞的是他们的主人吧或许您的舞者宁愿去建房子、烤面包或种地。您问过他们的意见吗”

“您的大象兴许还想做夜莺呢。想想吧,弥林的夜晚不再充斥甜美的歌声,取而代之的是雷鸣般的咆哮,然后树木被巨大的灰鸟压得粉碎。”札罗叹口气,“丹妮莉丝,我的至爱,您那青春诱人的胸脯下跳动着一颗多愁善感的心但您还需要一个睿智成熟的头脑。世事并不全是看上去的样子,很多看起来邪恶的事其实是最适宜的。比如雨水。”

“雨水”他当我是傻子,还是孩子

“当雨水落到头上,我们诅咒它,但如果没它,我们将陷入饥荒。世界需要雨水和奴隶。您对此嗤之以鼻,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想想魁尔斯,想想它在艺术、音乐、魔术、贸易,所有这些领域上的成就,正是这些使得人类区别于野兽,使得魁尔斯犹如您端坐在金字塔顶端一样,高踞于他人之上但您可知,代替砖块支撑起壮丽的魁尔斯的,乃是无数奴隶的脊梁。您扪心自问,如果所有人都面朝黄土过完一生,谁来抬头仰望无尽的星空如果所有人都为生存疲于奔命,谁来建造赞美神明的恢弘宇庙为了伟人的出现,必须有一部分人做奴隶。”

他实在能言善辩,丹妮想反驳,却无从说起。“奴隶和雨水不一样。”她最后说,“我被雨淋湿过,也被贩卖过,那感觉是不一样的。没人想被奴役。”

札罗懒散地耸耸肩。“我在您可爱的城市登陆时,碰巧在河堤边遇见故人。他曾在我的府邸做客,是一位贩卖稀有香料和名贵葡萄酒的商人。我遇见他时他上身赤裸,晒得通红蜕皮,好像是在挖坑。”

“不是挖坑,是挖水渠,用于把河水引进田地。我们想种豆子,需要引水入田。”

“我的老友帮忙挖水渠真是大发善心,也真是不可思议。莫非他被迫无奈哦,不会,不会,弥林城中没有奴隶。”

丹妮脸红了。“你的朋友依靠劳动来挣得食物和住所。我没法把财富赐给他,现在弥林需要的是豆子,不是那些稀有香料,而豆子需要水。”

“那您要不要把我的舞者也送去挖坑呢可爱的女王。那位故友见到我时,甚至跪下来,哀求我买他当奴隶,带回魁尔斯。”

她觉得被扇了一耳光。“那你就买啊。”

“如果您愿意的话。反正他肯定心甘情愿。”他把一只手搭在丹妮的手臂上,“我说的句句都是朋友间的肺腑之言。当初您身无长物前来魁尔斯,我帮了您;这次我不辞万里、远渡重洋前来,仍是为了帮您。可否借一步说话”

丹妮感觉到他指尖的热度。他在魁尔斯也很热情,丹妮回想往事,直到再也用不着我的那天。她站起来,“走吧。”札罗随她穿过廊柱,登上通往金字塔顶端寝宫的宽阔大理石台阶。

“哎,最美丽的女士,”踏上阶梯时,札罗开口道,“身后有脚步声,我们被跟踪了。”

“我那老态龙钟的骑士应该吓不住你吧巴利斯坦爵士决不会泄露我的秘密。”

丹妮带他走到俯瞰整座城市的露台上,一轮满月高悬在弥林漆黑的夜空中。“我们走走”丹妮挽起他的胳膊,空中弥漫着夜晚绽放的花朵的香气,“您既想帮我,就当我的贸易伙伴吧。弥林出产盐、酒”

“吉斯卡利葡萄酒吗”札罗嘴角一撇,“魁尔斯用的盐直接取之大海。不过这边的橄榄着实不错,您卖多少,我就乐意收多少。橄榄油也行。”

“我没有橄榄给你,奴隶贩子烧光了橄榄树。”橄榄树在奴隶湾沿岸生长了几百年,但弥林人赶在丹妮大军到来前将古老的树林付之一炬,留下一片焦黑荒野,“我们正重新栽种,但橄榄树要七年才能结果,三十年后才算得真正长成。铜怎么样”

“漂亮的金属,可惜和女人一样善变。金子,嗯金子才值得信赖。魁尔斯很愿意用黄金来换奴隶。”

“弥林是自由民的自由之城。”

“一座曾经富甲天下的贫穷之城。一座曾经丰饶多产的饥饿之城。一座曾经祥和宁静的血腥之城。”

他的控诉如同利刺,针针见血。“有朝一日,弥林会重归富有、丰饶、祥和的模样,同时也将是自由平等的城市。如果你非要买奴隶,去找多斯拉克人好了。”

“多斯拉克人带来奴隶,吉斯卡利人训练奴隶。要到达魁尔斯,马王必须驱赶俘虏们穿越红色荒原,路上会有几百甚至几千奴隶死掉还会葬送很多马,因而没有卡奥愿意冒险。何况,魁尔斯也不想见到城墙外围满了卡拉萨。马聚到一起散发的味道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卡丽熙。”

“至少马的味道很诚实,这比某些商业巨子或伟大的阁下强得多。”

札罗没在意她话中的讥讽。“丹妮莉丝,作为朋友,我不妨直说:您无法让弥林重归富有、丰饶、祥和的模样,只会带它走向灭亡,就像您对阿斯塔波做过的一样。您知道刚在哈扎特角发生的战斗吗屠夫国王被撵回了自己的宫殿,和他新建的无垢者军队一起。”

“大家都知道。”棕人本普棱从战场带回了消息,“渊凯人不仅新雇了佣兵,还有两个新吉斯军团与他们并肩作战。”

“两个很快会变成四个,然后是十个。渊凯的使节业已前往密尔和瓦兰提斯,去招募更多爪牙。猫之团,长矛团,风吹团据说贤主大人们还请来了黄金团。”

哥哥韦赛里斯宴请过黄金团的队长们,希望他们助他完成复国大业。他们吃了他的东西,听了他的请求,然后狠狠嘲笑他。丹妮那时只是个小女孩,但对此记忆犹新。“我也有佣兵。”

“您只有两个团,而渊凯人在必要时可将二十个佣兵团送到您城下。而且他们肯定不会孤军作战,脱罗斯和埃利亚已同意与之结盟了。”

如果真是这样,就糟透了。丹妮莉丝派使者前往脱罗斯和玛塔里斯,希望维持西面的和平,以便专心对付南方的渊凯。使者至今未归。“弥林已和拉扎联盟。”

这话让札罗轻笑出声。“多斯拉克马王称拉扎人为羊人。当刀斧加身时,他们只会咩咩哀嚎。羊人不会打仗。”

羊人总好过孤立无援。“贤主大人们应该吸取教训。我曾放过渊凯一马,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若他们胆敢进犯,我会将黄砖之城夷为平地。”

“当您夷平渊凯时,亲爱的,弥林会在您身后起义。不要再对迫在眉睫的危险置若罔闻了,丹妮莉丝,您的太监战士是很优秀,但数量太少了。一旦阿斯塔波陷落,他们根本无法抵抗渊凯纠集的大军。”

“我的自由民”丹妮插嘴。

“床奴、理发师和烧砖工赢不了战争。”

他是错的,丹妮希望如此。自由民曾是群乌合之众,但她已将适龄青年集合起来,命灰虫子将其训练成真正的士兵。随他怎么想吧。“你忘了么我还有龙。”

“有吗在魁尔斯,几乎每时每刻都有龙趴在您肩上现在呢现在我看到,您美丽的肩膀跟您可爱的胸脯一样光滑。”

“我的龙长大了,我的肩膀可没法跟着长。他们飞得很远,四处捕猎。”哈茨雅,原谅我。她暗忖札罗知道多少究竟打听到多少讯息“你若不信,可以去问阿斯塔波的善主大人。”我亲眼目睹奴隶贩子融化的眼睛流出眼眶,“我的老友,请您据实相告,若不开展贸易,您来找我干吗”

“我为心上的女王带来一份礼物。”

“请说。”他又想耍什么花招

“是您在魁尔斯最想要的礼物:船。海湾里停泊着十三艘划桨船,只要您不嫌弃,它们都归您所有。我要送您一支舰队,载您返回家乡维斯特洛。”

一支舰队。这份超乎想象的大礼让丹妮心生警惕。在魁尔斯,札罗提出用三十艘船换一条龙。“你想用船换取什么”

“什么都不要,我不再觊觎您的龙了。锦云号曾在阿斯塔波补充淡水,我在那里见识过他们的杰作。船都归您了,可爱的女王。十三艘划桨船,以及船上所有桨手。”

十三艘船。当然。札罗是十三巨子之一,他肯定说服了同僚每人捐献一艘船。丹妮看透了这位巨商,他才不会自己拿出十三艘船。“我得考虑一下,能看看这些船吗”

“您变得多疑了,丹妮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