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气得笑出声“三十块,好多的钱咯。你怎么不去菜场上看看肉多少钱一斤,鱼多少钱一条,鸡蛋多少钱一个,住旅馆多少钱一晚上”
院子门合上了,老太的训斥跟芬妮的难堪都被留在了郑家村。
一路上,素来爱说爱笑的舅妈难得沉默不语。
等到将大姑姐一家送上公交车的时候,她才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一般“春妮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丫头要闹成这样。”
缝纫机不就是用的嘛,与其摆在角落里头掉灰,不如踩起来挣钱。
林蕊没敢当着舅舅舅妈的面开口,直到公交车发动,她才跟林母咬耳朵“说不定,春妮姐是有对象了。”
郑大夫拍了下女儿的脑袋,剑眉倒竖“再胡说八道,拔了你的舌头她哪儿来的什么对象”
哎哟,姑娘谈恋爱,爹妈往往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我的郑大夫哎,你实在太缺乏发现八卦的眼睛了,这么明显的事情,你竟然会看不出来
春妮今年才十八,距离法定婚龄还有两年呢。
要是没有对象,她就是单纯地不忿母亲未经她同意动用刚买的缝纫机,她为什么要强调那是她的嫁妆
林蕊觉得这姑娘是被魇住了,有点儿走火入魔的意思。
一台缝纫机撑死两三百块。桂芬婶婶带挣不挣,每天做小衣服起码能进账块把钱。
这样算下来,一年怎么着都能再抬回架缝纫机。
就算根生叔叔说那台缝纫机是买给春妮的,又怎么样
自己爸妈买给自己的自行车,爸妈难道还不能骑吗
一家人真要分的这样细,那春妮吃住在家里头又怎么讲除了农忙迫不得已必须下田外,她平常连衣服都是桂芬婶婶跟芬妮洗的。
家里人体谅她上班忙,常年要加班,她也要看到家人对她的照顾啊。
现在城里头雇个保姆包吃住,市场起步价还得一百块呢。
她每个月的那三十块钱真不够看。
除了谈好了对象,急着出门组建自己的小家庭,林蕊暂时还想不到春妮这样反应激烈的其他理由。
郑大夫愣了半晌,竟然越想越觉得女儿的话有道理。
她在脑袋里头过了好几遍,死活想不起来到底谁进了春妮的眼。
肯定不是村上的小伙子。村里头没秘密,谁跟谁看上眼了,旁边都有人眼睛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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