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说了,要是这回她过不了预考线,除非三年后他们老于家祖坟冒青烟,叫她考上大学,否则以后她都别想再从家里头拿一分钱零花。
她收集的那些明星海报啊,画册啊,还有漂亮的娃娃什么的,通通一把火烧掉。
省的她连高中都没得上,初中毕业就只能在社会上当盲流。
家长对于学渣总是严厉而残酷,于兰同学的日子相当不好过。
虽然期末考试她的成绩比起期中已经有了显著的进步,然而谁让过年是大型斗兽场,每一位家长都牵着自家的崽在战场上厮杀,非得一较高下。
于兰她妈算是兄弟姐妹当中混得比较好的,国营大厂的正式工人,旱劳保收退休金有保证,地位超然,多少亲戚朋友羡慕嫉妒恨。
既然无法从工作上打压她,那一干亲戚就只能从家庭入手。
于家结构简单,于父也是钢铁厂工人,老老实实的本分人,没有可以供说嘴的地方。
众人自然将火力全都集中到了于兰身上。
跟一干万恶的亲戚长辈一样,他们会阴险毒辣的打着关心孩子的旗号,拼命挖掘晚辈的。
考了多少分啊有没有拿到奖状啊在班上排多少名啊全校呢
这些其实跟他们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纯粹是自己的生活乏善可陈,专门拿孩子的痛处找乐子,缺德冒烟。
问就问,问完之后还要啧啧感叹一番,然后对她跟她爸妈夹枪夹棒的冷嘲热讽,再狠狠夸一下自家的孩子,非要把她踩到泥地里头,再几脚才高兴。
啊呸不踩着人就不会说话似的。
于兰这个寒假都过得臊眉搭眼,完全不敢在她妈面前抬起头说话。
她觉得国家应该取消寒假,暑假直接放三个月得了,起码暑假不需要必须回去面对那些所谓的亲戚。
那哪是过年啊,简直就是折磨。
早自习下课后,林蕊听着于兰的絮叨,顿时庆幸自己运气好。
整个过年阶段,港镇上下都弥漫着赶紧挣钱,拼命挣钱,必须得挣钱的气氛,谁也没空关心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于是成绩其实真不咋滴的她,顺利逃过了一劫。
她同情地摸摸小姑娘的脑袋“没事,就当成是狗叫。”
这种无聊亲戚,她上辈子在他生父的亲戚家中就见识过不少。
逢年过节,只要是亲友相聚的日子,一群崽子都会被硬拉出来,跟猴子似的,表演给大人看。
你会写多少字啊你会背多少诗你算数能算几位啦你单词背了多少个
丧心病狂的是,这些都是林主席离婚之前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