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爷子气极也冷静至极,“我立刻带你出去见人,赌上你手里剩下的那些股份也必须让人帮你在公司里稳住!留得青山在不怕——”
原本还震怒的秦父听到秦老爷子这话,面色变得心虚起来。
秦老爷子眼睛一瞪,差点昏过去,几乎咬着牙问:“你还瞒着什么事!”
秦父硬着头皮道,“我这两天一直和老徐他们喝酒,前天脑子一时糊涂就——”
剩下的话几乎不用细想,秦老爷子猜也能猜出自己这个从小到大就顾着眼前利益的儿子肯定是被别人的花言巧语吹捧着找不到北,手里的股份可能一毛也不剩下了!
他拿起拐杖用尽全身力气打向秦父,“你这个废物!!!”
秦母怕秦老爷子把秦父打出个好歹来,忙上去拦着,“爸,消消气,若若可能还没跑远,我叫人——”
秦父一把推开秦母,“你闭嘴!”
秦母毫无防备地被推开,摔倒在地毯上,胳膊肘正好撞在桌角,剧烈的刺疼让她眼泪刷地就流下来了。
“是不是你偷偷放跑的秦若若?!”秦父一想到未来要被公司上上下下嘲笑,羞恼顿时涌上心头,怒不可遏,“你看看你生的两个败家玩意儿!一个胳膊肘往外拐,一个恨不得让我这个亲爹被网友的唾沫星子淹死,还有秦若若也让你养成这么个性子!”
秦老爷子停下打人的手,不悦地皱了皱眉,但也没出声制止秦父。
当年秦诚刚生下来时,他就想抱到老宅抚养,可是秦母一哭二闹三上吊,他怕担上逼死儿媳妇的污名这才没强硬抱走秦诚,若是早早抱走,秦诚怎么会不顾秦家的利益帮着外人对付秦家?
秦父巴不得将错误全部归在别人身上,大声控诉道:“我就应该和别人再生个孩子,也好过有你这么个劣质基因!”
秦母被秦父这般指责,脑子里闪过的是应恬那句轻飘飘的话,“您刚刚能看出讨好,难道平日里也经常讨好谁吗?那您一定很累,还很可怜。”
是啊,她一直在讨好这个人,当年为了他探听娘家的生意,事情败露和娘家决裂,那时候她怎么想的呢,娘家总归把她当外人,还是比不上丈夫能依靠半辈子。
结果呢?
秦母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水,嘲讽地盯着秦父,须臾,倏地笑出来,“你还想着生孩子呢?你外面情人一堆怎么就生不出来呢?!”
秦父瞳孔一缩,一个不可置信地念头浮上来,“你,你——”
“是我!”秦母仿佛获得了报复似的快感,“我为什么天天亲自下厨给你做药膳?!你真当我关心你的身体吗?!”
这件事在太太圈子里早有传言,不过也都是无凭无据的事情谁也没往外了说,甚至还有个别太太私底下找秦母打听药膳,想回家做给自家丈夫吃吃看。
秦父看着秦母脸上的笑,再忆及这些年迟迟也没能让其他人生出孩子,眼睛变得赤红,脑子里像是有一座火山砰的一声炸开。
他失去理智似的冲过去,抓着秦母的头发就往下打,“我杀了你!”
秦母平日里柔弱,眼见着秦父想打她,也反抗起来,尖锐的指甲狠狠地挠向秦父的脸,刮出一道道血痕。
管家忙叫着看热闹的佣人来拉人,他们刚费劲巴拉地分开头发凌乱的秦母和满脸血痕的秦父,突然——
“嘭!”
一声重响从旁边传过来,原本还挥舞着手臂想挣脱管家的秦父倏地顿住手。
他僵着脖子扭向沙发那边。
视线里,头发花白的秦老爷子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上,紧闭着眼睛,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根拐杖。
“老爷子!”
“爸!”
秦父一个脚软直接扑了过去,神情惶惶,一旦秦老爷子出事,没有秦老爷子在上面压着,其他旁支肯定会借机发难,到时候他还怎么东山再起!
一时间,别墅里乱成一团。
自从秦父被赶下董事长的位置就守在秦家门口的记者们,看见有救护车呼啸而来,忙举起摄像机将狼狈的秦父和秦母,还有躺在担架上,生死不知的秦老爷子拍了下来。
秦家这位老爷子倒下。
长峰集团怕是得彻底易主,再无转圜了。
——
同一时间,应恬也来到了京市的某处庄园。
庄园位置比较偏僻但也静谧,不过庭院四周区别于正常庄园,这里还设置着小亭子,开车来见面的成员途径小亭子时都得像在高速路上碰见收费站似的停一下。
应恬坐在车里,看见前车的司机将左胳膊伸出窗外,而小亭子里的人就会拿出一个类似耳温枪的东西在手腕上点一下。
“这是什么?”
“检测体内能量阈值的。”阎放边松开袖扣,慢慢挽起袖子,边和应恬解释,“见面会的传统有十来年了,检测环节刚推出六年。”
应恬想了想,“从前见面会发生过什么意外吗?”
阎放嗓音淡淡,“有个部员躲过了几次日常检测,结果在见面会上失控,伤了不少人。”
听到这,应恬几乎不假思索地问:“你当时受伤了吗?”
阎放挽袖子的手顿住,偏头和应恬对上目光,那双恍若糖蜜的眼瞳里带着明晃晃的关心,下一秒,他脑海里又闪过应恬说的那句你喜欢吃我拆的糖时轻轻软软的语调。
藏在心里的隐秘心思被一而再地牵扯起来,好像烈夏夜里被燎起来的枯叶,转眼间便烧得红光漫天,压不住,浇不灭。
应恬问完,觉得不能双标得这么明显,于是,又补充问了句,“其他人受伤严重吗?”
阎放嘴唇动了动,听不出什么情绪地回:“反正没死。”
应恬眨眨眼。
这口吻听着难不成受伤的人和阎放学长有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