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望乡不再说话,明显是去干活了。
青篱一个人坐在书房里。
男子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安静了许久,片刻后又慢慢地掀起自己右手的袖子。
如果望乡还在这里,一定会惊呼。
因为青篱的右手手臂内侧,竟是生了枚鲜红色的朱砂痣!
隐隐约约的,似乎是一滴水滴的形状。
那么红艳艳地镶嵌在男子手腕上,就像是何时曾飞溅上去的一滴鲜血。
亦或者谁留下的一滴血泪。
那么肆意而张扬地隐藏在他翻飞的衣袖下。
自古以来,无数美人都生有艳红朱砂痣。只是他们的朱砂痣要么生在眉间、要么生在眼尾,再不济也该是在腰窝尾椎,总之都是极张扬明显、顶暧昧旖旎的地方,让人一眼就能看见并被牢牢吸引住注意力。
单单就他,却是生在手腕间。
那么一个若不着意去看,甚至都不会注意到的地方。
当真是一种含蓄地到了极致的张扬。
青篱看了那痣许久,伸出指腹慢慢摩挲。
他目光沉沉,片刻后才终于轻笑:师尊,这么多年了,你果然还是这样,一点没变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新年快乐!!!
第20章古代宫廷1.18
望乡作为一个五感健全的普通修真者,也是拥有好奇心的。
或者说,作为一个年少气盛的女修士,她拥有着足够的好奇心。
青篱在修真界无疑是个传奇。
不说其他,单就他当初屠尽一峰门人、叛出师门的事就够让修真界的人议论个三天三夜了。
修真界中人最想不通的事就是当年青篱为什么要这么做?
暮千崖将青篱带回定天宗的时候,青篱不过一介凡人,可以说是一无所有。定天宗对他恩重如山,暮千崖待他情深义重。
青篱他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做?
修真界中人对此给出的答案大多都是青篱他生性如此。他们说青篱天生冷血无情、嗜血无心。
黄泉谷谷主青篱是个疯子,这是修真界中人统一答成的共识。
一个疯子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都是正常的。
可望乡总觉得事情不是这样的。
尤其是当她与青篱一起做任务、穿梭于各种小世界、越来越熟悉了之后。
望乡越来越觉得青篱根本不可能是众人口中那个只为了一己私欲、甚至一时之快,而葬送一峰门人的疯子。
青篱确实性子不正常了点,他任性、冷情、唯恐天下不乱。
青篱做的每一件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事,细究起来似乎都只有一个出发点为了让自己感到高兴。
望乡曾亲眼见青篱豢养一只刚破壳的雏鸟,他为它做精巧鸟笼,为它备精细食物。那只雏鸟从出生后就从未接触过其他生物,它只接触过青篱。
青篱对这只雏鸟的一切都亲自经手,将雏鸟照顾得无微不至。他总爱在阳光晴好的午后,带着那只鸟儿在院中晒太阳。阳光暖融融的,青篱会轻抚鸟儿顺滑的羽毛,然后面带温和笑意地看着顺势回蹭着他手指的鸟儿。
理所应当的,那只雏鸟养成了对青篱极深的依赖,后来甚至到了不是青篱亲手给予的东西它就不吃的地步。
再后来雏鸟长成,青篱却将它重新扔回了树林中。
树林中有树有草有食物,有足够支持鸟儿活下去的一切要素,那只鸟儿被青篱养得羽毛丰满、体态灵活,按理来说要在树林中活下来根本不难。
可它显然不会了。青篱一直将它照顾得太好,鸟儿离了青篱也没想着要去携枝作窝、去寻找食物,它只是立在枝头,一声声地啼鸣,像是在哭求青篱将它带回去,似乎青篱对它的意义比食物更重要。
青篱却始终不曾再出现在那只鸟儿面前。
他从前疼爱它时什么都用最好的,鸟儿掉一根羽毛他都心疼,可现在却心狠得厉害,仍由那只鸟儿叫的声音啼血,也不闻不问。
仿佛之前的一切疼爱都是虚假。
望乡不知道那只鸟儿后来怎么样了,青篱似乎也没有去关注。
他似乎根本不在乎鸟儿最后的结局。
望乡只知道当那日鸟儿终于长成、青篱下令将它带走的时候,男子的嘴角是带笑的。
他笑得那么愉悦,甚至是享受,那一刻青篱看着鸟儿的目光完全是温柔的,真正的、眼角眉梢俱是柔情的温柔,与从前那种虚假的温和完全不同,那是一种似乎对对方喜爱得入骨的眼神,就好像就好像从最初带鸟儿回来的时候起,他一直等待着的就是现在这一刻。
望乡不知道青篱做这些事是为了什么,也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
若是在她那个位置的是修真界中其他人,他们的想法可能是觉得青篱做这件事就更印证了青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的事实。
可望乡却总是会觉得不管青篱做这件事究竟是为了什么,能用这么长的时间去做这么一件事、就为了享受那最后的一刻,这个男人究竟是有着怎样的耐心。
望乡知道自己是没有这样的耐心的,因为这世上吸引她的东西这么多。
师尊那么厉害慈祥、师姐们那么温柔友好、师妹们那么可爱有趣,甚至连神意门中负责杂物的老者都是那么和蔼可亲。
世间美好的东西太多,她的心、她的眼要分给那么多的事物,注定了她做不到用那么十足十的耐心就完全那样一件事。
可青篱有。
为什么呢?
因为他一无所有吗?
望乡刚遇到青篱时虽然心中疑虑万千,却完全不敢开口询问。
后来慢慢熟悉了,才开始敢开口跟青篱搭话。
有一天望乡终于鼓足了勇气,问出了她从见到青篱就一直想问的问题:谷主,你当初到底为什么要叛出定天宗,还
望乡说到这里咽了咽口水,不敢将剩下的话说出口。
彼时青篱正待在洛王府的书房里练字。男人分明生了一副扰乱俗世的容貌,可当他定下心来、垂着眼一笔一笔练字的时候,周身的气息却是可以称得上是安静的。
青篱的字是真的好看,笔锋凌厉,落笔张扬,似乎是谁曾精心教授过。
还屠杀门人?青篱笑了笑,似乎有些不置可否,但望乡并未在意他那时语气里奇怪的停顿。
男子搁下笔,拿起一旁的锦帕细细地将手擦净,突然道:望乡,你是不是觉得定天宗对我极好,觉得暮千崖待我恩重如山?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