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那个老婆子应该是这个身体的娘,而那个拦着不让拿东西的应该是他梦中情人的弟弟。至于这个身体和梦中情人的关系,应该是夫妻,少年口中的夫郎应该就是伴侣的变称。

但他有一点搞不懂,为什么两个男人可以成亲,这里所有的人还都觉得是应该应分的?

周景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所幸不想了。不管怎样,他的梦中情人成了他媳妇!

少年顾忌着什么似乎不敢使全力和老婆子争夺,最终被推了一把,一个踉跄坐在地上。

周景简直无语了,这什么玩意?还娘呢?怕不是后娘吧?

不然亲生儿子不知道怎么都要死了(实际上已经死了),全身不能动弹地躺在床上,媳妇的弟弟好不容易给挖点野菜回来还要抢,这能是亲娘!

观老婆子穿着打扮是不怎么好,衣服也大小补丁,但面色红润,嗓门嘹亮,行动利索,一看就是一个平时能吃饱穿暖的。现在竟然抢儿子儿媳的救命菜!

小弟,给他吧。坐在床边的男人低低道。

少年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老婆子如抖胜的公鸡昂首阔步地走了不说,还把锅里煮的野菜捞干的都捞走了,只剩下一锅水。

哼,早这样不就得了。明天记着孝敬的吃食要赶早,不要让我亲自来催!老婆子得意洋洋道。

等老婆子走了,少年眼圈也红了:哥!她太能欺负人了,没有这样的!她家也不缺吃喝,想要吃野菜,去山上使把子力气就挖了,这抢你的干什么!

男人语气不咸不淡:习惯了,一直不都是这样吗?

少年这下愤恨地目光对准躺在床上周景,那样子恨不得吃了他。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样恨他,却并没有对他大叫大骂,或者怎样,只是瞪着他。

奈何嗓子火烧火燎地疼,说不出话来,不然周景真想为自己辩白一番。

第2章克亲

哥,野菜都被那个老婆子拿走了,你吃什么啊?少年问道。

周景因着少年这句话才反应过来,那点子苦了吧唧的野菜是这家里唯一的食物,除此之外连一粒米糠都没有。

男人端着碗,目光落在地上,神色暗暗的。

那就不吃了,从前不都是这样,也不差这一顿。男人道:小霖,你回来吃去吧,记着别和王春花争辩。

说完,男人端起碗,把这个家里唯一剩下的这点可以果腹的吃食继续喂给周景。

纵然周景现在饿的前胸贴后腔,恨不得吞下一头牛,现在也咽不下去。一侧头周景直接躲开男人喂过来勺子,许是没想到他会躲开,男人楞了下。

不吃了?像是不明白今天周景怎么会只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平时不是大口小口吃得香嘛。他疑惑道。是没胃口吗?也行,我就先收起来,一会你饿了,我再给你热。

被男人叫做小霖的少年终于忍不住大叫道:哥,你做什么对他这么好,你忘了家里之所以会连口吃得都没有都是拜谁所赐!还不都是因为他答应那个老虔婆每天都要往他家送吃食,咱们才会每天辛辛苦苦挖一天菜干一天活,还吃不上饭嘛!

而且就这样他还揍你,你身上现在还有一块好地方了吗?

什么?那些伤竟然是‘他’打的?

周景睁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叫声,不知道要表达什么,反正包括他自己在内,没一个能听懂的。

周景最恨的一种人就是窝里横,打老婆,骂爹娘。虽然这身体的媳妇是个男的,但那也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要携手走过一辈子的人啊!

就给打成这样?听着小霖的意思不只表面这点伤,身上露不出来的地方也给打了!

见周景激动成这个样子,男人可能以为是小霖的话刺激到他,怕加重他病情,男人呵斥道:沈霖,别说了,天都黑了,赶紧回去,一会儿回去晚了,米汤都没有了!

沈霖很少被他哥这样疾言厉色呵斥,气得红了眼圈。

哥,因为他你吼我?你以前从不会的!沈霖万分委屈的跑了,男人放心不下跟着追了出去,不知道哄了什么话,半晌才回来。

回来后把周景剩下的半碗野菜端下去放在灶上,他自己转身狠狠灌了一个冷水饱。

周景想说冷水不好,喝多了会肚子疼,可声音却堵在他喉咙里,无论如何出不来。

古代的农家没有电,到了晚上黑乎乎的也没有其他娱乐,而他家更是连油灯都没有,即便想做点针线活贴补家用都难。

男人也只能脱了衣服上床睡觉了。

因为两人是夫妻关系,没什么好避讳的,脱衣服的时候,周景就着月光清晰的看见男人身上那些伤痕。前胸后背,目光所及每一处就没有完好的肌肤!

畜生!

周景恨不能把原身魂揪过来揍一顿。

周景能就着月光看清男人身上的伤,男人同样能借着月光看清周景脸上的表情。他目光闪了闪,就似一无所觉似得躺下闭上眼睛睡觉。实际上,男人这一宿根本没睡多少觉,不知道想些什么。

毕竟重伤在身,即便这一宿心事重重,周景后来还是睡过去了。再醒来,天光大亮。沈家两兄弟已经挖了野菜回来,正在灶上煮。

小弟,你看着锅里的野菜,熟了你就自己先吃,不用等我。至于周景你不用管,我回来我喂他。

哥,没王家这么欺负人的,他家一大家子人,汉子就三个,怎么就不能自己去山上挖点菜,你这天天弄点吃食自家都吃不饱,还要给他家送去一大半!这样下去迟早得饿死!

不送去还能怎么办?这是周景答应的每天要往王家送去一半的吃食。咱们是双儿,成了亲当家做主的是家里的汉子,一口吐沫一个钉,容不得咱们质疑。

沈霖不以为意地撇撇嘴。

男人去的快回来的也快,进屋第一件事就是洗了手给周景喂野菜。周景完全知道家里什么情况了,这个家实在太穷了。需要他做的太多,但不管他有什么打算,首先就得把身体养好,不然其他的都是空想。所以野菜喂过来,他大口大口吞下去。

如此吃了睡睡了吃养了七日,周景终于可以在人搀扶下下地了。嗓子里的烧灼感也没了,可以正常发出声音。

他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周景早就想好的对策,他现在对这个时代一无所知,以后不明白的地方会更多,作为最亲近的枕边人肯定会发现他不对劲。与其那时候怀疑,不如就着这个机会装失忆。失忆这东西在脑袋上,磕一下碰一下赶巧就会发生,这时候也无法拍CT,谁也不能证明他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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