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2)

外人是不多,可这不都是一家人嘛,哪能一样吗?王大嫂嘟嘟囔囔了几句,跟着走向王仁家里。

沈霖没想到郝玉兰和王福禄能来,差点高兴哭了。

郝玉兰忙前忙后,一个劲问沈霖想吃什么,沈霖说没什么想吃的,郝玉兰不停,非要给他蒸鸡蛋糕。

老大媳妇,老二媳妇怀孕那会就喜欢吃这口,我去给你蒸一碗,我蒸的鸡蛋糕嫩着呢。郝玉兰欢欢喜喜的进了厨房。

王大嫂道:娘对你就是好,我那会想吃,不但得自己蒸,还得看娘的脸色。

王二嫂一个劲扯王大嫂的袖子。王大嫂还是不管不顾说了。

沈霖不知道说什么,尴尬地不应声。

王福禄瞅了王大嫂一眼,冷哼声:小霖嫁过来一文大钱没要,反倒带了房子和生意,一年给家里几十两的进项。我记得你嫁过来的时候可是除了几床被子外,我家可给了你二两六百六十六文银子。就差这个,如果你像小霖似得不要钱还给家里赚钱,别说你娘,你爹我也能给你蒸鸡蛋糕。

王大嫂被训斥的面红耳赤,不敢再说话,乖乖和王大嫂去厨房里帮忙。

沈墨和周景在镇上铺子买了许多对孕妇有好处的东西,堆了半车往王家村里拉去。

牛车走进村里,路过沈大娘家门口,正赶上沈大娘被什么人从家里踉跄着推出来,差点撞在牛车上。

院子里一个新媳妇叉着腰骂道:你个老不死的,做个饭也做不好,就知道搅家,看看好好一个家给你搅成什么样了!要不是你无事生非搅来搅去能失了给周家供鸭子的生意吗?现在大半个村子都去周家工坊里做工,只我当家的要辛辛苦苦去镇上抗麻袋,还要看管事的脸色动辄听他敲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这个不知好赖的搅家精!

沈大娘抬头正和坐在车辕上的沈墨视线对个正着,顿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低着头羞愧的匆匆回了院子里,她儿媳妇还在不依不饶的骂,也不知道那个孝顺的王大力在不在,反正没听到他吱声。

沈大娘不是挺厉害一个主嘛,怎么被骂得一声不敢啃?

周景耸耸肩膀,这我可不知道。

两人继续赶着牛车,没一会来到王仁家里。

小霖,大哥来看你了。

屋里沈霖端着碗鸡蛋糕正咽不下去,听见沈墨的声音似听见了救星般跑出去。

是我大哥来了。

郝玉兰在后面追出来,你慢着,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沈家两个兄弟抱在一起,说不得究竟是该哭还是该笑。

都别站着了,你哥给你买了吃的用的,我们给你搬进去。

众人往后一瞅,这才看见半个牛车的东西,什么都有,吃的用的,还有小孩子玩的。

沈霖拿着一个拨浪鼓,大哥,你买这个干什么,孩子还没出来呢。

现在没出来,早晚得出来。再说现在没事摇两下,孩子也能听见。

沈霖哭笑不得。

王家人帮忙从牛车上拿东西,才知道沈墨到底给买了多少。只布匹就三匹,都是上好的苏州丝绸。还有一筐孩子玩的玩具,另外几筐都是满满当当零嘴,一筐葡萄、一筐桃子、一筐苹果。还有一筐核桃、半框松子、四五盒海参、几盏燕窝、几棵人参。

王大嫂啧啧嘴,这周夫郎也太大手笔了吧,就这些海参燕窝人参的这得多少钱。还有那么些水果,吃得了吗,吃不了不得烂了?

沈霖笑道:哥,你怎么知道我最近吃什么都没胃口,就想吃葡萄。

沈墨高兴道:你喜欢就好,是你哥夫说吃葡萄生出的孩子眼睛黑亮,吃核桃孩子的脑袋聪明。你有什么想吃的就和大哥说,大哥都给你买,别苛待自己。

谢谢大哥。

郝玉兰一看沈墨带来的东西,在看自己弄的鸡蛋糕,顿时就知道为什么这东西沈霖捧着半天也没吃几口,原来是人家根本就不爱吃。郝玉兰有些羞愧,沈霖在不知不觉中,日子和她们已经拉开这么大了。

郝玉兰道:你们坐着,我去洗水果,正好有燕窝给小霖蒸上一盅,小霖身体从小就亏,应该多补补。想吃什么和娘说,娘给你做。

谢谢娘。

王大嫂和王二嫂跟着进了厨房帮忙,王大嫂瞅着郝玉兰做燕窝,一个劲问道:这燕窝什么味道啊?

郝玉兰看她一眼,想吃,叫你娘家也像小霖娘家一样给你买。家里的鸡鸭还没喂,你洗了水果就赶紧回去喂鸡鸭。

王大嫂不敢和郝玉兰顶嘴,塞了几个葡萄进嘴,好酸。沈霖现在就喜欢吃酸的。

周誉用自己的零花钱给沈霖买了一双小小的鞋子,鞋子上有个小老虎头。

舅阿么,这是我自己省下的零花钱,送给弟弟的。

沈霖笑着接过来,捧在手上看,谢谢你小誉,弟弟一定会都会喜欢的。

沈霖是双儿,双儿大多生双儿,个别能生出儿子,绝对生不出姑娘。所以不管双儿还是小子,对于周誉来说都是弟弟。

中午郝玉兰和她二儿媳妇帮着做菜,做了八菜一汤,四荤四素,吃得比王家过年还好。

郝玉兰一看,无论是沈墨还是沈霖都似乎习以为常,便知道平时两家人恐怕也是这么吃。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是她没吃到,而是此刻才明白这门亲事说到底是她儿子高攀了,要没有沈霖,她儿子还跟着他们过几月才能吃上顿肉的日子。

对了,小霖,我刚才回来时路过沈大娘家,看见她被家里的一个新媳妇骂,是她儿子娶亲了?沈墨问。

郝玉兰道:可不是,你们不在村里不知道。沈大姐如今落到这个下场可不值得同情,全是她自己作的?

怎么说?

王福禄深深叹口气,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竟然想出骗亲的法子给王大力说媳妇。

骗亲?

是的。她从牢里被捞出来后,村里都知道了,谁家也不愿意把女儿说给一户婆婆坐过牢的人家,便是村里有双儿的人家也不愿意。这沈婆子就把主意打到旁的村子里。今年村村收成都不好,许多穷人家冬日里眼瞅着就要过不下去,都打算把姑娘嫁了,换些银子。这不,就给沈大姐打听到一户,那人家一听到是咱们王家村的,都知道咱们村子里有香肠铺子和染布坊,是不靠地里那点东西也能活的人家,乐得不行。

便问沈大姐家里儿子是不是在周家那两处做工,沈大姐竟然说是,还说和周家有生意上往来。之所以找上他家说亲,是听村邻有认识的说他家姑娘贤淑肯干,父母都是老实人。那家一听就高兴到不行,在加上沈大姐一出手就是三两银子的聘礼,那户人家信以为真,也不打听了,害怕沈大姐反悔,慌慌张张就把姑娘嫁过去。

那姑娘嫁过去后着实被唬了几天,后来看王大力家吃得也不好喝得也不好,而且王大力那个样子也不似在村里做工,就偷偷问了几户人家,这就把沈大姐给打听了彻底。气得姑娘一气之下跑回娘家,后来沈大姐带着东西点头哈腰地上门赔罪好不容易把儿媳妇请回来,可日子却没好过过。那个媳妇并不好相与,总是给沈大姐摆脸色,骂她。

沈墨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唯有沉默。各人种下的因果各人得,再苦也得吞。

反倒是沈霖问道:王大力呢,他不管他婆娘吗?之前他对他娘可是唯命是从。

郝玉兰道:那孩子也许心里有点恨他娘,觉得要不是因为沈大姐坐过牢,就算日子穷些,也不至于说个亲这么难,因此也不大管。哎!沈大姐后半生恐怕要比前半生还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