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gu903();天黑地冻,外面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几人合力把熊壮山弄回家扶到床上。

点上昏暗的油灯,唐寿才看清熊壮山身上的伤,身上被尖锐的东西多处划破,伤口很深。可最重的还要属他腿上的伤口,那一道伤口几近深可见骨了。正是这道划伤让熊壮山走不了路,被人搀扶回来。

张阿婆在一旁看得低声啜泣起来,唐寿心里同样难受,忍着给熊壮山上了药,幸好熊壮山夏天时常常上山打猎,家里常备着些止血药,两个男人帮着忙完才告辞。

其中一个男人道:大山,那两只野羊我也给你弄回来放院子里了,这么晚,我也看不清皮毛坏没坏,明日你自己看吧。

另一个道:这天冷了,可别再上山了,现在山里的野兽也没吃的,凶得很。左右也没什么等不过这个冬天的。

熊壮山谢道:我知道了,今日还要感谢你们兄弟两个扶我回来。

没什么要紧的,我们也没帮上你什么忙,碰到你时你都自己下山了,就是拖着腿走得不方便,我们两兄弟不过将你扶回来,真算不得什么。这就走了,天太黑了。

送了那兄弟二人回来,张阿婆眼神就似淬了毒。

你说是不是你嘴馋,逼着阿山上山给你打猎,我就说看你今日要吃三顿就不是个好的!我家阿山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祸害!

唐寿被骂得哑口无言,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唐寿听几个汉子的话,就已经反应过来了。熊壮山上山猎野羊,虽不是因为他馋要吃羊肉,却也是因为他嫌家里床硬,想要个毛毡子。毛毡子贵,熊壮山买不起,家里那几只羊又都剩下小的了,便只能冒险进山给他猎,说来说去,还不都是因为他。张阿婆这骂也不算亏了他。

阿娘,你别说了,和我夫郎没关系。熊壮山打断张阿婆的训斥。

都这时候了你还护着他,可他哪曾想过你!你为了他进山他早上都不给你做口饭吃,甚至心里也没有你,时时刻刻竟想着逃跑,不用狡辩,阿娘心里都知道,不然你怎么可能会请过阿娘过来陪他,平日你对阿娘都是

阿娘!熊壮山语气很重,沉声道:天太晚了,阿父在家里等着不放心,叫我夫郎先送你回去。

张阿婆不说话了,抽抽噎噎,有些事做错了便是做错了,即便是儿女,心里终归还是落下了隔阂。她不再说话,擦着眼泪跟在唐寿身后回了家。

你傻吗?送走了张阿婆,家里只剩下他两,唐寿就忍不住了,含在眼里的眼泪噼里啪啦落下来,他使劲擦着脸,把白嫩的脸蛋都搓红了。山上多危险,为了两张皮子,你就敢舍命,难道两张羊皮比你命都重要吗?

熊壮山急得伸手就够唐寿,可唐寿站得远,他够不着,就想起身去够。

唐寿慌忙过来,制止他,你干什么,都伤成这样了还不肯老实吗?

熊壮山一把抓住跑到近前的人,伸出粗糙地大手给他擦了擦眼泪。

你别哭,这伤不重,就是看着吓人。我当兵那会儿比这重的伤都受过,那么长的长矛刺进我胸口都给我活下来了,我命大,死不了!说着把衣服就撕开了,熊壮的胸膛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其中最显眼的是胸口那块,足有半个手掌那么大的疤痕,一看就是尖锐的利器刺伤的。

唐寿气得眼泪掉得更凶了。

真的,真没事。那山早先我不知道去过多少次了,什么没遇上过,都没事,我力气大,曾打死过大虫,也没受过多大的伤。这次之所以能被两只野羊伤到,不过是想要两张整皮子给你做个毛皮毯子,不想坏它们身上的毛皮,才给它们有机可趁。

就是两张破羊皮,有没有的能怎地,我不过随口一说,也见不得就是真的想要。

熊壮山却是微微一笑,可你想要的,我都想给你。

这一刻唐寿看着面前的汉子,明明昏暗油灯下面容模糊,然那张脸却在他心里清晰无比。在唐寿眼里他们虽有了夫妻之实,至多不过是后世炮友的关系,毕竟他不是原身,留在熊壮山身边,给他做夫郎,也是为了图谋日后更好的离开。可熊壮山现在却愿意把命给他,这不可能不令唐寿悸动。

但这悸动再深也不足以构成爱情,爱情不是因感动而生成的。

唐寿上辈子交过女朋友,虽然按捺自己性子,出于保护女友考虑两人并没有突破底线。但他到底喜欢的是女人。如今突然让他接受男人,唐寿心理上那一关过不去。可熊壮山却愿意为他豁出命,到底算他欠了他。这笔情债他感情上回应不了,就只能在他留在这里的这段有限的日子里,给予熊壮山生活上的关怀和银钱上的补偿。惟愿到他离开那日,熊壮山还有银钱傍身,用这笔银钱再说一个夫郎也好,娘子也好,幸福平淡地过完一生。

心下有了决定,唐寿就轻松多了。

也为了安抚熊壮山,也为了让他不再轻易犯险,唐寿就道:熊壮山,你下次再敢这么鲁莽行事就想想后果,要是要是你真有个一万,我可不会给你守丧,我一定立刻改嫁,然后带着奸夫住进您辛辛苦苦赚的房子里,花你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留下的银子,让他睡你夫郎,打你娃

不许!熊壮山急了,好似唐寿已经这么做了,只想想万一的万一真有这种可能,熊壮山就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暴戾要控制不住,谁也不能碰他的夫郎,否则他就要跟他拼命!熊壮山一把抓着人拽进自己怀里,唐寿重重摔在他梆硬的胸膛,被摔得头晕眼花之际嘴巴就被人急急地堵住,一阵蛮横的搅弄过后,熊壮山威胁着。

不许,我告诉你不许,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这辈子都只能给我做夫郎!

你干什么,牵到身上的伤了,不要命了?

熊壮山凶狠地抓着他,狠戾地道:你是我的!

油灯昏暗,可还是将熊壮山双眼里的暴戾照的一览无遗,熊壮山双眼通红,竟生出了血丝。

他这幅凶悍的样子令唐寿情不自禁一个哆嗦,他还是害怕他身上那种血腥的暴戾。

后世普通人生活在安逸中惯了,对上熊壮山这种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人,那种命堆出来的无形的血腥气质,怕是没人能做到手脚不哆嗦。

察觉到怀里人不停地颤抖,熊壮山将他按进胸膛,声音满是痛苦。

别怕我,不管我脾气多么暴躁,我都不会伤害你,所以别怕我!

看不见人,鼻端只剩下熟悉的味道,唐寿似乎当真就不那么害怕了。

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就是就是有那么一点点怕。唐寿轻声道:你放我起来好吗,你的腿上还有伤呢,我不能坐在你腿上。

熊壮山固执地抱着他,不依不饶道:那你收回你的话,告诉我是骗人的,都是假的!

那你也发誓,你再也不会因为两张破皮子就以身犯险!

熊壮山忽然问:夫郎,你是在担心我吗?

你你才听出来吗?笨熊。唐寿此刻心里很柔软,他愿意把最后的温柔留给熊壮山,如果这能让他快乐。

熊壮山轻声笑了起来,一扫阴云,我答应你,以后都不会拿命犯险了,你也收回你的话!

好吧,我收回之前的那些话,只要熊壮山好好活着,我就一辈子是他的夫郎!

熊壮山贴着他的脸,温热的鼻息喷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可是说出的话却不怎么温暖,夫郎,你只能是我的,死了也是我的鬼,哪怕我真有个一万变做了鬼也要看着你,永远不许找别人!

虽然受了伤,但熊壮山闲不住,农家人从出生就知道干活,到了第二日就拖着受伤的腿偷偷跑到院子里宰羊剥皮。

熊壮山腿上的伤,并没有伤到筋骨,是被羊角豁开一条长口子,很深。但是这样的伤口就是疼,遭罪,只要不感染就没生命危险,好了后除了留下一条伤疤,旁的一点影响没有。熊壮山强壮,身体素质也比一般人强,伤口被浇了酒,洒了止血药,并没出现高热的情况。虽疼,但战场上比这疼的伤他也不是没受过,并不怎么在意这点‘小伤’。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