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好,咱们就这么订下来,这次我回去后补给你五车的土胚,你放心大小样子你这上面有详细的尺寸,我绝不会给你随意篡改。
我这里目前做好的有四十七双,每双我给你一百三十文。
郝春生道:普通棉鞋一双才三四十文,而我从你家进货就要一百三十文,我这么远带回去肯定还要加价,是不是太贵了,毕竟不是皮的。
之所以卖这么贵,是因为我家棉鞋更费工费料,你看你脚上穿得多薄的底,我这个多厚,做一双千层底棉鞋所用时间是普通棉鞋两到三倍,自然得贵。
这到是。郝春生脚下踩着千层底棉鞋确实舒服,走起路来也不那么硌脚了。如此一算,这个价格倒是不贵,那好吧,我全要了。
本打算买牙香的,那个东西贵,郝春生兄弟几个带了许多银钱在身上。现在换成更便宜的千层底棉鞋掏钱自然不费劲。
一共五两多银子,拿来买皮子还是少点,牙香赚来的银子大多用来购买香料了,剩下的大部分买了棉花和鞋料,再剩下的买了碳。这些东西可没有便宜的,上次牙香赚来的银子根本没剩。
可他还想买兽皮,皮鞋和棉鞋终究差了一个档次。
唐寿眼珠子咕噜噜转,盯着郝春生看,差点把人看毛了,唐寿露出一个春暖花开的笑容,
我们还要做千层底的皮鞋,不知道郝唐寿本来随嘴就要叫他郝郎君,话到嘴边猛地反应过来不对劲,心虚地看眼熊壮山,见熊壮山对于他的识时务表示很满意,唐寿才继续道:郝家郎君,你看你还要不要订几双皮鞋,就是这皮鞋贵重,你要是要得话得先交订金。
皮鞋好啊,皮鞋可以卖给士家大族,郝春生立刻就同意了。皮子不一样,皮鞋价格也差很多,唐寿想来想去就收了二十两银子的定金,答应他多退少补。
幸好熊壮山还有私房,又给唐寿添了十五两银子,好赖才买到一张兽皮。皮子本来就贵,赶在冬日里买就更贵了,尽管如此,有钱人还是趋之若鹜,供不应求。
这张皮子是熊壮山走访了许多猎户和兽皮铺子,在邻镇寻到的。之所以能剩下,是因为兽皮正中有个大洞,那猎户打猎时将皮子给伤了,做不了大件,因皮毛还算不错,掌柜又不肯降价处理,这才剩下,被熊壮山买了去。
他们做鞋本就要裁剪,有没有洞都没关系不影响什么,正合用。做出来的千层底皮鞋一双进价就五两八百文,千层底皮靴也做了三双,那就更贵了,十三两四百文一双。
为了这批皮鞋郝家兄弟没走,在杏花村住下来,熊家客房太小,睡不开这么多人,郝家兄弟就请唐寿帮忙给找一户老实人家借宿几宿。
唐寿想到郑家,郑家住在村头,房子挺大,最主要的是熊壮山当初受伤是郑家两个兄弟撞上给扶回来的,这份人情唐寿一直记在心里,想要找个机会还回去。这次郝家兄弟怎么也要住个十来日,住宿费虽然不多,但对于农家人而言即便只是一文收入也不会嫌少。
熊壮山领着人来到郑家说明情况,郑家兄弟高兴的连连道谢并十分热情的将熊壮山等人迎进屋子。
郑大郎,这几个人是我家客人,留宿在我家也就是每人一文钱一宿,你看这个价钱可以不可以?熊壮山不想因为住宿价格问题再生出别的事端,就直接讲明价格。
郝家兄弟过来这边四个,一晚上什么也不用搭就是借个宿就能得到四文,郑家人怎么不愿意,连连答应:可以的,就按照二郎你订的价格来。
郑大郎引着他们进了屋子,要去客房需要先路过厨房,还没到厨房门口就听得厨房里传出一阵‘梆梆’的声响。
一个稚嫩的童音清脆道:阿奶你槌累了,换我来,盼盼也能槌动。接着就是又是一阵‘梆梆’声响。
走到厨房口时熊壮山下意识往里面瞟了一眼,就见一佝偻一幼小两道身影。小的那个也就四五岁,蹲在灶火边举着一根比他胳膊还粗还大的棒槌用力槌打鞋底。
是张阿婆和她的小双儿孙子,她们是在你家接了槌底的活吧,这不因为家里太冷,浸湿鞋就冻上了,没法处理,就跟我说想来我家处理鞋底。算火钱给我两天一文,其实是合不大来的,也有些不方便,可这祖孙两个实在太可怜,我阿父阿母心软想帮帮他们就同意了。郑大郎边说边装作无意的观察着熊壮山的表情。
村里传遍了,张阿婆本来是想去熊家做包边的活,但她眼睛不行,做出的东西根本就不能用,熊家可怜她,才给槌底的活。这事纵然熊家有心隐瞒,但村里就那么大点大,进进出出的,稍一留心就知道了。
说实话郑家听到这个传闻时是不信的,熊壮山在村里也住了四年了,是什么样的人谁不知道。脾气暴躁,真惹他烦了管你男女老幼揍服了就是了。但很快张阿婆就求助上门,郑家就不能不信了。
熊壮山面无表情,闻此言就跟没听见似得,回也没回。
把郝家兄弟送到地方看了环境,几人没异议,熊壮山就回了自家。
到家没闲着,就在他家外头的小仓房里挑拣木头,这个小仓房平日里堆一些木料,都是熊壮山打算日后留着做些东西暂时用不上的。他在里面翻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块短而粗的木棒,这才满意地拿出来削磨。
唐寿依靠在门外,奇怪道:这么小你要用它干什么?
熊壮山将在郑家看见张阿婆和她小孙子帮着槌鞋底的事说了。
这个小木棒正好可以做个小孩子用的小棒槌,他轮着也能使起劲,正好帮他阿婆干活。
张阿婆的孙子是才四岁,换了条件稍好些的家庭还什么事都不懂,每日就知道玩闹吵着要好吃的,可他却已经在帮张阿婆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对此熊壮山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妥,出生与出生不同,每个人都要承受自己的命运,不要说命运公不公平,我们首先要扛起自己的责任,即便只有四岁,也该知道自己家和别人家不一样,不是可以随意挥霍的家庭。
唐寿怔怔盯着熊壮山出神,这一刻这个汉子在心里伟岸了的不在只有他魁梧的身躯还有他形象。
也许不是人们心中传统意义上的善人,但他真的是个无愧天地对得起良心的汉子。
东京,金家商铺里人潮汹涌,人声鼎沸,平日里端庄贤淑的小娘子自持优雅的小郎君们,这会儿站在拥挤的人群外也顾不上形象了,一个个扯着嗓子风度尽失的喊叫。
一个小厮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脚上却丢了一只鞋子,然而根本顾不上。他双手捧着两个小盒子好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瘸一拐向他家小郎君走去,兴奋叫道:郎君,郎君,我抢到了一盒‘君子’,今天就只有五盒‘君子’出售,被我给抢到了。
这句话好像带着血腥味,旁边几个没等到自家仆人出来的郎君娘子们闻言投过来的眼睛都冒着绿光,仿佛他们主仆两个是两块可以吃的行走的肉块。
那个小郎君一看这情况,吓得一把捂住自家仆人的嘴,薅着人就往车上拖。
把人弄上自家马车,隔绝了外面要吃人的目光,那小郎君才敢着急忙慌的从他小厮手中拿过牙香细看。
牙香盒上雕刻着几支怒放的桃花枝,寥寥数笔并非满刻却仿佛在眼前呈现出桃林枝繁叶茂、花团锦簇、灼灼其华的美景。上面刻着桃花源的商徽和君子二字,字雕刻的极其有风骨,便是如小郎君这般受过良好教育的士家子弟也不得不赞叹好字。只几个字这东西就够档次。
他打开牙香盒闻了一下,满鼻喷香,香得非常有韵味并不刺鼻,香中又带着丝丝的甜,难怪一上市就会遭到疯狂的抢购。
小郎君正陶醉在牙香的香气中,他旁边的小厮哇哇叫了起来。被打断沉醉小郎君不满地瞪了小厮一眼,随即盖上牙香盖,轻声训斥道:吵什么吵,能和本郎君坐在一个车厢里是看在你今日有功的份上,你要好好珍惜。
主仆有车,哪有小厮能和主子坐在一个车厢中的,要是换了平日有这么个机会小厮能乐死,出去可以吹出的屁都是彩虹色的。但现在不行啊,小厮垮着脸,把自己那只丢了鞋子好赖保住袜子的脚丫子往他家郎君眼皮子底下一伸,哭腔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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