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一拐地往救护车上走。
上车之后,随车医生给女人检查身体,一个护士拿着碘伏给尹昼上药。
“你腿怎么了”陶驰担忧道。
“嘶”尹昼吸了口凉气,道,“说出来你别笑话我,掉下来的时候不小心崴了。”
陶驰:“我笑尼玛我快被吓死了”
尹昼低笑出声,被护士一棉签摁在伤口上,顿时哎呦哎呦地叫了起来,
护士道:“别乱动再乱动疼就自己受着”
陶驰抿了抿嘴唇,对护士道:“那个要不然我给他上吧”
护士偏头瞅了他一眼,直言不讳道:“怎么心疼了”
陶驰:“没有你误会了”
护士善意的笑了笑,转手把棉签和碘伏地给了他:“你来吧,小心点别把药水弄到他眼睛里。”
陶驰接过这项重担,小心翼翼地捏着棉签。他的脸不由自主地凑近尹昼的脸,两人的呼吸交错,让他变得更加紧张。
棉签轻轻地凑近,涂抹在伤口上带来了一阵沙痛和痒意。尹昼垂着眼睑,看着陶驰认真的神色,温柔地说道:“手别抖。”
陶驰:“我他妈的没抖”
如此色厉内茬,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奶猫。
尹昼的胸腔震动,发出低沉的笑声:“行行行,你没抖。”
陶驰脸红了:“你别笑你一笑我容易怼歪”
“行,我不笑。”尹昼不再发出声音,上扬的嘴角却怎么也平复不下来。
陶驰战战兢兢地给他上完药,汗水顺着头发往下淌,滴落在尹昼的下巴上,和他的汗水混为一体。
救护车也飞驰到了医院。女人被拖去检查身体,然后送到心理医生面前。尹昼拒绝担架,搂着陶驰的肩膀一瘸一拐地往医院里走。
陶驰担忧道:“你的脚还好吧”
尹昼的最靠近他的耳朵,小声说道:“其实没那么疼,我装的,没准能给自己一个公伤假期。”
呼吸喷洒在敏感的耳朵上,陶驰的耳朵几乎立马就红了,还惹人怜爱地颤动了两下。
陶驰丝毫不知道耳朵的表现已经出卖了他,故作镇定道:“你这一点也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啊”
“公职人员也想休息一下啊。”尹昼无奈地说道,“我的脚虽然没那么严重,但是想出警恐怕不是不行了,让我坐办公室一坐坐一天还不如要我的命”
陶驰想了想,道:“要不我背你”
“别别别。”尹昼赶紧说道,“收起你这种危险的想法。”
检查了一圈之后天都黑了,尹昼身体没什么大问题,身上都是一些皮外伤,两臂有些脱力。
女人被检查出来了轻度抑郁症,心理医生给她做了疏导,还开了一些药物。
她的丈夫和婆婆都没有来医院,娘家也没人来看她。还是陶驰先给她垫付的医药费。
有女警察陪在女人身边,防止她再次寻死。
等陶驰架着尹昼走到大厅的时候,就见到了一脸无奈的女警察,和坐在椅子上默默流泪的女人。
“队长。”女警察道,“我跟她说了半天,她也不听,一直在这儿哭,我也没办法”
尹昼大手一挥:“带去警局,危害治安罪,先拘留她三天。”
女警察有些心软:“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她有抑郁症”
尹昼指指自己的腿:“你队长我还瘸着呢。”
女警察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那咱们现在回去”
尹昼反问他:“不回去你住医院走廊”
旁边的陶驰看着他俩的互动,默默地酸了。
小姐姐看着尹昼的眼睛里都快有星星闪出来了,一看就是喜欢他
人家两人战友情同事情近水楼台先得月比翼双飞,他一个路人甲算什么哦。
尹昼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发什么呆呢走了。”
“哦哦哦。”陶驰瞬间停止优酸乳的脑补,小心翼翼地扶着人往前走。
、晚安
女人做梦也没有想到,她只是跳个楼,最后还要被拘留三天。
不过这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了,她现在整个人都很颓废,一点儿生气儿都提不起来。
她和她老公当初是私定终身,两人情投意合,至死不渝,就这么瞒着家里人领了证。
她鸽了父母为她安排好的朋友家儿子,导致父母一气之下跟她断绝了关系。她觉得自己没有错,她只是想追求真爱,她也不明白父母为什么要操纵她的人生和未来。所以她做出了反抗,到如今又开始后悔。
结婚第一年,一切都还好好的。直到第二年,她老公说要把他妈妈接过来一起住,噩梦也就由此展开。
婆婆因为她没带嫁妆不能生孩子的白眼刁难,丈夫对婆婆话的默认与偏袒,下班后无穷无尽的家务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座大山,压在她的脊背上,让她无法直起腰来。
她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转机她肚子里老孙家的孩子。本来为从此以后就熬出了头,谁曾想这才是噩梦的开端。
婆婆丝毫没有体量她一个孕妇身体上的不适,甚至还对她说出了“别以为你怀孕就能作威作福了骑我头上拉屎,万一你生个赔钱货,我就直接把她摔死”这样的话。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向丈夫哭诉婆婆的恶行,只能换来丈夫的“你忍忍她,我妈年纪大了,说句不好听的,她还能活多久,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她一个无依无靠的老太太,我还能让她自己住在乡下吗”。
后来她只自己哭,有一次她洗碗,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盘子,手指被划了一个大口子,婆婆在屋里骂她手脚不利索,声音大到盖过了电视的声音。她没处理伤口,任由手上的血落进洗碗池里,洗着洗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她的孩子没了。
她因为忧虑和过度劳累晕倒,醒来后发现自己还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血流了一地。
还是她自己打了120,到了医院后一切都都晚了,医生告诉她,再早来十分钟,孩子没准就能保住。
那天她在病房里号啕大哭,几乎要把她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尽了。
她打电话给丈夫,接电话的却是婆婆,婆婆骂她把地板弄得乱七八糟不收拾,还问她在跟哪个野男人鬼混
女人面无表情地说着这些话,眼角一滴眼泪都没流。
陶驰坐在她对面,对她说到:“我知道你有抑郁症,知道有时候一念之差就会发生这种事”
“也许你觉得你很苦,觉得自己这条命不值钱,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在别人对你伸出援手的时候选择拉他下水。”他的目光凌厉,如同两道利剑刺穿她的胸膛,“救你的那个人是民警大队支队长,今年才27岁,抓捕过无数穷凶极恶的罪犯。他还没结婚,甚至因为职业是一名警察,以至于太过繁忙而和女朋友分手如果刚才因为你的挣扎导致安全绳出现问题,除了你自己作死,你还会害死他,一条鲜活的、才27岁的生命。”
女人眼眶通红:“那你们也可以选择不救我啊”
陶驰叹了口气:“身为警察,怎么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公民失去生命而不做任何挽救措施或许你有权利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他们不能放任你这么做。”
gu903();女人垂下头,保持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