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
维特进门的时候庄酒只套了一件外套,光脚站在地面铺着的毛毯上,维特赶紧让她先回床上。
初春的晚上湿气重,虽然有地暖,但是光脚站着还是很容易着凉感冒。
两个人这才同时看向庄酒身上的藤蔓。
藤蔓还是从庄酒手腕动脉处延伸开来,不过爬出来的部分几乎有庄酒手臂那么粗壮,看上去有点吓人。
在感受到庄酒的心情后,藤蔓努努力把自己的身体变小了不少,回到了最早的模样,成为了一条勉强还算漂亮的藤。
“睡了两天,多亏你浇水,不然我真的渴死了。”藤蔓一边说着,一边分出了两条分支从房间爬到了外面,给自己接水喝水,主藤条则是在庄酒面前晃悠,围着庄酒左看右瞧,“还是好渴,我多喝点水。对了,几天不见,我怎么感觉你现在有点变化?”
“什么变化?”庄酒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这几天所做的事,都很平平无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藤蔓人性化的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下巴,“我也不太清楚,就是感觉你现在身上的气质有些不一样,而且体内还多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好像也是植物,要不你试试召唤出来,看看是什么东西?”
庄酒并不知道自己身体发生了什么,伸出手来问道:“我该怎么做?”
“想就可以了,和你之前召唤我是一样的。”藤蔓的分支喝好了水,重新合并回主藤条的身上,但并没有完全回缩,一左一右像是它的两条手臂一样,末端微卷,有点像它正捏着拳头在喊加油,看上去莫名有几分滑稽。
庄酒于是闭上眼睛。
这是一股非常奇妙的感觉。原本她在睡觉的时候,一般是无念无想的,但是现在有了具体的目标,她仿佛能看到自己身体内部的场景。
奔涌的血管如同一条条青色的树藤,延伸到她身体的各个部位。血流则从她的心脏部位沿着“树藤”,向全身各个地方输送血液,维持身体的基本需求。
除了长相靠近藤蔓模样的血管外,她身体内部的其它部分,都和正常人一样。
所以究竟什么是奇怪的东西?
庄酒正这样想着,忽然隐隐约约感受到自己身体内部,似乎有两个模糊的东西。
一个是绳子状的黑影,一个则是不规则形状的黑影。
前者多半就是藤条在她身体内部的缩影,但后面那个是什么东西?能取出来吗?
随着她的念想,庄酒手上突兀的落下一个重物。她连忙睁眼一看,一颗拳头大小的土豆正静静地被她握在手中。
“土豆?我身体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怎么出现的?”庄酒这下是真的震惊到了。
藤蔓凑上前来,好奇的咂了咂嘴,说道:“似乎是因为你触碰过土豆,所以体内就多出来了这一种植物。”
维特也好奇的凑上前来,仔细观察过后说道:【这个应该是真的土豆,可感觉也是变异过的。它的其它部位都和土豆一致,但中心有一个1cm左右的球体,能阻挡信号的探测,所以我也没办法知道这究竟能干什么。】
庄酒想了想,“反正是个土豆,拿刀切一下,看看它内部有什么特别。”
说着她就下了床,汲着拖鞋来到厨房。将土豆放在菜板上之后,她取出了一把菜刀。
本来它握在手里面的时候,还有一股土豆的触感,结果菜刀一碰到它,它瞬间变得坚硬如铁,甚至发出了金石相撞的声音。
庄酒手被猛得震了一下,还以为自己没睡好觉,眼花刚才切到菜板上了,于是疑惑的又用菜刀试了一下,发现还真是土豆的问题。
不仅如此,菜刀甚至还多了个豁口,只能回头把铁熔了再打一把,总之这把算是废了。
【维特想试一下。】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维特突然开口,庄酒顺势将土豆放在他手上:“刀没用,要不试试火烤?”
维特点头,掌心外甲开始分解,露出了一个特别小的、像灶台一样的东西,橙黄的火焰从他的掌心中喷出,瞬间包裹了土豆。
火烤依然没有用。这一个土豆在火焰的炙烤下,不仅连皮都没有卷起来,甚至还隐隐散发出铁质的光泽。
“它肯定不是单纯的土豆。这样吧,你借我玩一个晚上,我来看看它到底有什么特别。”藤蔓主动请缨,但语气轻快,明显一副蠢蠢欲动,想要玩这个土豆的模样。
庄酒和维特暂时对这个土豆都没什么办法,既然藤蔓这么说了,于是她便点点头,把土豆给了藤蔓。
它分出两条分支,带着土豆从窗户那边爬了出去。
庄酒回到房间,重新看着藤蔓。
相比于这个异常的土豆,庄酒其实更好奇那天藤蔓在地底下,究竟对那个变异蜈蚣做了些什么,才会让它从原先那么大的身体,突然变得那么小。
这个问题困扰了庄酒两天,每每想起这件事,都感觉有些不得劲。
说起这个藤蔓那可就极为来劲了,它本想绘声绘色给庄酒讲一讲它的英勇战绩,却被庄酒截断,“很晚了,你要不长话短说,告诉我那天你在蜈蚣身上,究竟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行。”
至少她得知道一个真相,以后万一还出现类似的事情,她也好有点心理准备,不至于像这几天一样,一想到这件事,就觉得十分膈应。
“真的不是奇怪的东西!”
藤蔓虽然被禁锢住了嘴巴,不能说那么多话,但也不会放弃展示自己的机会。它摇晃着身体,在空中比划出了一个蜈蚣的形状,而另一条分支则变成自己。
“这是那一条变异的蜈蚣,这是我。”
“它当时正在地底下沉睡,应该和维特说的一样,是被信号站唤醒了。而清醒时候的它做了一个动作。”
蜈蚣形状的藤蔓嘴部动了动,一条细小的水从嘴巴里喷了出来。
庄酒:“它吐口水了?”
藤蔓:“……你的想象力还真丰富。当然不是啊!我只是没办法形容,所以象征性的用水来表示!”
“但其实那个东西跟水差不多,是一股粘稠的、有毒的液体,变异的动物吐出它只有一种可能性——它遇到了危险,打算召唤同伴。”
“所以我撸起袖子就冲了过去,把那个液体吸收了。不仅如此,它身上存在的相同的这种液体,我也一并给吸收了,结果导致的后果就是吃撑,并且沉睡了两天多。”
“不过你放心,我是用整个身体去吸收的,并没有进入它的内部!我也恶心那条大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