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你知道的,我们不一样的。我的工作太多,我累。”
他没再说话,倾身躺在她的胸上,手向下抚摸。
佳宁只觉得气短,心脏又剧烈的跳动起来,伸手却果断的按住了他的手:“周小山,不能这样了,我真的得走了。”
他停住,想一想,慢慢坐起来,穿自己的衣服:“我送你。”
佳宁说:“不要,你留在这里,我自己回去。”
他没有再坚持。
她这次终于穿戴停当了,走到门边,看见他的布衣服,干净却单薄。她怕再失去离开的勇气和决心,说话的时候一直也没有回头看他:“天冷了,你得多加件衣服。你不会照顾自己的吗 ?”
“我不冷。”
“听话。”
她开车轧雪路回家,一路上都在想怎么解释这样晚归的理由。平时张嘴说谎话是裘佳宁的强项,现在却觉得舌头发硬,心里难受,又开始流眼泪,不知道是为了周小山,还是秦斌,还是她自己。
可是秦斌并不在家,她逃过这一关。
次日一起吃饭,从他母亲嘴里知道他不肯打电话回来,佳宁想,他究竟真是怕她被打扰,还是故意搭了台阶给她?
吃完了饭,他们陪着从陕西过来的秦斌的父母逛完故宫,又去逛商场,秦斌的妈妈也是大学老师,在陕西师范教英文,选衣服的品味一流,又热衷于此,爷俩最怕这个,躲到茶店里去了,只剩下佳宁陪她。
她等未来婆婆换衣服的当儿,突然看见对面男士名品店里有漂亮的短大衣摆在橱窗里:海蓝色的,背帽子,牛角皮扣,年轻又经典的款式。
她走过去,店员很热情,介绍说这是来自苏格兰的品牌,精品羊毛的面料。
“小姐是为朋友选吗?身高多少呢?”
佳宁说:“1.8米左右,瘦一点。”
立时有身材相仿的男店员穿上样品给她看,佳宁心里想:小山穿上不知多漂亮呢。
旋即划了卡付钱,留了他在学校的地址给店家。
那边秦斌的妈妈换了衣服出来,招手让她过去给点意见,她着急的嘱咐这一边:“请尽快送去,下雪之后天冷。”
周日的晚上,佳宁洗了澡对着镜子梳头发,秦斌从书房里出来,手里是几枚厚的封好了的信封,佳宁看那上面收信的地址,分别是中纪委,高检还有中直工委。
佳宁问:“什么时候寄出去?”
“婚礼之前。”
“你终于做了你想做的事情了。”
“嗯。”他说,“不然寝食难安。”
“会有用吗?”
“做了总比不做好。”
她点点头,继续一下一下的梳理头发。
秦斌在镜子里看着她:“然后我们去新加波,你老实告诉我,让你放弃了这么多,你后悔吗?”
“不。”她回答的很快很干脆,“明天,A材料通过测试,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换个地方搞科研,有好处。”
“以后,也许我们还回来……”
“秦斌。”她打断他。
“嗯?”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