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剑盈盈,直指向天。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出剑!”
只听刷刷刷的声音,玉剑犹如行走游龙,瞬息,剑光一闪,招式变化,层出不穷,时而如同莲花绽放,时而如同惊涛骇浪。
“收!”一套剑招耍完,宁谵将玉剑拢于身侧。
四周被剑气搅动的空气也静了下来,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只听宁谵淡漠而动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此乃《九玄剑法》第一式,莲华拍浪!”
精彩!白卿衣真心诚意地在心底为宁谵鼓掌,不得不承认,如果只论剑法不论修为,宁谵确实是现世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而且,也是把剑使得最好看的人……咳咳,这个暂时不提。
“方才你可记住了剑招?”宁谵的话打断了白卿衣的妄想,白卿衣面露惭色,低声答道:“弟子不才,只记得最初的三招……”
白卿衣本来在修行上就没什么天赋,要让她做到和宁谵一样对剑招过目不忘,真是比登天还难。
宁谵的一只手轻轻放在了白卿衣的头顶:“无碍,三招也不错,你且施展一遍给为师看看。”
白卿衣瞬间有点石化,这是又被宁大面瘫男摸头了?他真的不是在撩拨她?之前真的只是自己会错意?
石化过后,白卿衣动作略微僵硬地抽出心水剑。细剑发出轻微颤吟,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画出剑光。
“第一招……”
“第二招……”
“第三招……”
“不错,只不过……”宁谵抬手握住白卿衣纤细的胳膊,谁料白卿衣像是浑身触电了似的,“啊”的叫了一声,身子反应极快地跳到了一旁。
宁谵:……
白卿衣:……
糟了,自己表现得好像有点太敏感,不知会不会惹得师尊大人不快?
但是她就是不想碰触他,也不想被他碰到。仿佛身心都牢牢地记住了眼前这个无心无情,伤她至深的男人,对他本能地生出了一股戒备之心,和抵触的情绪。
宁谵的剑在空中划了个圈,然后十分自然地落入剑鞘,那张平静至极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他此时的心情。
“《九玄剑法》共有九式,每一式皆有九招,若能学成,便能成为世间屈指可数的剑术大家。你且先学这一式吧。”教完第一式,宁谵又道:“这套剑法十分繁琐,你若有空闲,最好日日来此处,与我对练。”
啊?要天天这么尴尬地面对师尊?白卿衣顿时傻了眼,百般不乐意,流露出一丝为难的神情。
她明明恨不得躲他躲得远远的!
宁谵蹙眉,手指不自然地蜷缩了起来,想了又想,他终是改口道:“这套剑法你丁师兄也会,你若嫌我这里远,平日也可与他切磋切磋。”
丁师兄也会?听了这话,白卿衣顿时就来了精神,神采奕奕,和方才的表现判若两人。
宁谵的脸瞬间就有点僵直。
她对自己如此抵触,如此设防,却对那个“丁师兄”十分有兴趣?
那个“丁师兄”不过是他伪造的一个人物吧,有什么好的?怎能与他本尊相提并论!
(╯‵□′)╯︵┻━┻
“咳咳,不过……”宁谵冷着脸道,“所以若有疑惑,还是来我这里,自有我来为你解惑。”
“多谢师尊!”白卿衣持剑行礼,十分客气,“那今日徒儿便先告退了,师尊也请好好休息。”
“……”宁谵想挽留,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得摆了摆手,亲自把白卿衣送出了楼阁,目送她走了好远。
望着夕阳余晖映照下的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他忍不住将方才碰触过对方的手轻轻放在鼻尖下,仔细嗅了嗅。
其实或许手上根本没沾染上什么味道,但他却总觉得有股若有似无、十分悦人的清香,缠绕在鼻尖、心间。
大概,他早已中了一种名为“卿衣”的毒,且已毒入肺腑,无可救药,一心想把她拴在自己的身边。
可惜,她却离他越来越远……
第二天,白卿衣起了个早,在小厨房里忙来忙去,弄出一笼又一笼的早点来。
没过多久,戴着人皮面具的宁谵便出现在了灵田上,手里拎着从附近山林里打来了一对儿野鸭。
“丁师兄,早!”白卿衣一见到他,心里便有一股奇怪的感觉,像是等来了亲密无间的亲人。明明她到现在连“丁师兄”到底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白卿衣和小雪捧着一堆早点出了门,在院子里摆开了阵势,早点五花八门,有荷叶烧麦、卷饼、麻团、年糕、鸡丝粥……看得宁谵眼花缭乱。
“从今日起,就要劳烦‘丁师兄’陪我练《九玄剑法》啦!”白卿衣笑道,将筷子递给了宁谵,“为了答谢师兄,以后师兄的伙食,卿衣全包了!”
“主人今天一早上就爬起来做了这些,丁公子可得好好尝尝!”小雪在一旁抿唇而笑,给宁谵递去了碗。
白卿衣一边喝着粥,一边偷偷地朝着宁谵瞧去,那双眼睛很漂亮,脸也越看越顺眼……
宁谵抬眼,白卿衣急忙转移了视线。
偷看被抓,真心尴尬!
“丁师兄……”白卿衣放下了碗,“认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宁谵微微一愣,停下了动作,想了想,用筷子蘸了点粥,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言。
“丁言?”白卿衣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她明明第一次听说,但却总有一种熟悉感,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