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都平息下来,药王鼎里的众人仿佛都得了抖抖病,身子还在情不自禁地颤抖着。
白卿衣打开了鼎盖,外面的空气里,还含杂着一丝雷电劈过后的气味。
“关儿!”秦明月第一时间钻了出来,看向四处,“你在哪儿?”
白卿衣也傻了眼,她明明记得之前他们是在自己的院子里,但是被天雷横扫过后,哪里还有什么院子?只有一堆破瓦废墟……
“咳咳咳!”这时,破瓦废墟下,一个漆黑的身影钻了出来,狼狈不堪。
“关儿!”秦明月焦急地跑了过去,还没跑几步,忽然停下脚步,捂着脸大声叫道,“呀,你的衣服呢?”
“姐……”秦关虚弱无力地笑道,“天雷耍流氓,强扒了我衣服呢!”
天雷:我没有!别胡说!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天上的乌云散尽,落下一地金黄,在这片金黄色的光辉下,万物又欣然生长,之前被雷劫波及的灵植妖精们,伤口渐渐愈合,又一次活蹦乱跳了。
秦关的伤势也化解了去,只是他这会儿光着屁股蛋,也不好意思出现在姐姐和胖姐姐的面前,着实有几分羞愧。
突然,一套万灵宗的弟子服从天而降,落在了秦关的脑袋上。
秦关抬起头来,就看空中一人站立于剑刃上,面色清冷,宛如玉人。
“师尊……”白卿衣拱手一礼。
“掌门……”长孙健等人也拱手一拜。
“嗯……”宁谵从空中盘旋而下,站在了白卿衣的面前,伸手摸了摸白卿衣的脑袋,“你没事吧?”
“徒儿很好!”白卿衣别扭地让了让。
今天的宁谵胆儿肥了啊?竟然又来随意骚扰她,她不发威,就当她病危了吗?
“你这里……我会让他们为你重新布置,这几日你且随我吃住便是。”宁谵淡淡地道。
“那怎么可以?”白卿衣惊呼,她才不想跟宁谵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呢!
“你是我徒儿,有何不可?”宁谵反问,白卿衣哑言。
别的徒弟,好像都是随师父吃住,并恭敬地服侍师父的……
白卿衣没了理由,皱起了眉头。
这个宁谵,果然大大地狡猾!什么老实人、可靠踏实……都是假象!
白卿衣环顾四周,忽然看见了李丹圣,顿时心上一计:“李师父年龄大了,按道理,徒儿更应侍奉于他老人家膝下。”
“哎,对……”李丹圣笑眯眯地刚要接话,便看见宁谵冲着自己放出了颇具杀伤力的眼神,像是在警告他过界即死一般。
李丹圣顿时打了个哆嗦,又恍然改口:“对、对不起啊卿衣,老夫素来喜静,受不得吵闹。老夫那地方只够老夫自己住的,你还是另寻他处吧。”
白卿衣:……
突然觉得自己拜了一个假师父,怎么破?
当天,白卿衣为数不多的行李就被宁谵搬进他的居室旁的一间空屋里去了。
宁谵觉得自己十分英明,入浴更衣,洗去一身尘涤,浑身散发着淡淡清香,然后便缓缓叩响了白卿衣的门。
白卿衣见他这阵仗,手都有些痒痒,但想着对方现在的身份,只得按捺住性子没好气地问道:“这么晚了,师尊有什么事吗?”
“我……我想与你深入讨论一下《九玄剑法》,你我秉烛夜谈可好?”宁谵脸皮滚烫,双颊通红,也不知是刚刚洗澡热的还是无地自容羞愧的。
“哦?”白卿衣上下打量着宁谵。
这素来品性不错的宁峰主宁掌门,怎么今日化身为登徒子了?
她眉眼带笑,让开了身子,放了宁谵进屋:“那师尊请上座。”
宁谵得偿所愿地进了屋,白卿衣立即为师尊端来了太师椅,然后放出了小雪为师尊沏茶,又唤出小舞小操来为师尊捏腿,还让瑶瑶在旁边给师尊扇扇子降降温。
宁谵:……
“师尊,您要怎么和徒儿探讨《九玄剑法》?请指教!”白卿衣蹲在下首,抬头仰望着宁谵,笑眯眯的,看不出半点玩笑之意。
宁谵捏紧了怀里的玉牌,心里怀疑这话本所描述的到底靠谱不靠谱。
此处应当逼近“徒儿”,捏起她的下巴,强硬地吻下去……
可是宁谵却发现自己办不到!特别是对上白卿衣那双仿佛什么都看透了的双眸,他底气不足,更是没来由的心慌。
“卿衣……”宁谵有些气馁,眉头也皱了起来,“当真不能原谅我了吗?”
他耷拉着脑袋,白卿衣从那张曾经骄傲无比的脸上,看见了失落与懊恼。
但是她不能不狠心,毕竟这宁谵还是要回到天上去的,她可不想重蹈覆辙。
“师尊说笑了,徒儿哪里敢对师尊有所怨言的?”白卿衣摇了摇头,冷笑道。
宁谵望着她,她也回望着宁谵,一时间屋子里鸦雀无声。
“罢了,你且休息吧。”忽然,宁谵收回了视线,又踱步走出屋子,在门口他停顿了一下,“但我不会放弃。”
说完,他便夺门而出,只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白卿衣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凝固,她低下头,轻轻合上了屋门,眼里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