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凉背对着周向晚,脸被压在柔软的枕头上,心脏怦怦直跳,他既急又快地道:你是不是说你是我朋友?没有人会这么对他的朋友,你放开我,周向晚,我们好好说,肯定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周向晚咬着吴凉耳垂,哑声道:杜枫说你约不了别人,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和你心爱的小泰迪做?你是不是有痔疮?!
吴凉:
吴凉无语一瞬,骂道:狗屁心爱小泰迪!周向晚,你脑子里都装了点什么?!你这个神经病你放开我!
吴凉向来自持很少骂人,这让周向晚更加兴奋。他顺着脊椎,像抚摸猫似的摸着吴凉的后背,道:我就是神经病。告诉我,不然我就亲自找出那个答案。
吴凉的头被周向晚按在枕头上,他不知道日了狗是什么操蛋滋味,但他现在有一种马上就要被狗日的丧权辱国感,闷闷地憋屈道:等等!我就是痔疮,你满意了吗,周少,你冷静点,你先放开我
周向晚充耳不闻,继续乱摸,哦。我看看痔疮长什么样。
吴凉:怎么会有这种人!
吴凉的浴袍几乎被周向晚剥开了,冰凉的手指抵在他那里,他害怕到了极点,甚至分不清回忆还是现实,那只游离的手掌就像一个噩梦,往越来越幽暗的时间延伸,直到和童年那只手重合在一起,一样的姿势,一样的弱小,无法挣脱,无处可逃,只有绝望像海一样将他吞没。
周向晚吴凉摇着头,大滴泪水从眼角涌出来,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野兽般哀鸣的呜咽,像是要崩溃了,别碰我。
周向晚忽的清醒了。
就像一道惊雷,只一刹那,前世种种,以无比可怕的画面劈入他的脑海一切求不得,一切爱别离,都源于他自作自受,他是个神经病,神经病不应该靠近任何人。
他慌慌张张地起身,将被子往吴凉身上叠,将他翻过来裹成雪白一团。
对不起。周向晚胡乱抹着吴凉脸上的汗和眼泪,手忙脚乱地解开领带,我忍不住。我就是忍不住。你说的对,我根本没有自控力,对不起,我是疯狗,我是神经病,你别哭了,对不起。
吴凉吸了吸鼻子,嘶哑道:你出去。
好。周向晚下床,走了几步,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回身把浴室门打开,水汽扑面而来,周向晚猛地一僵。
浴室里水雾迷蒙,放着舒缓的音乐,水从浴缸边沿溢出来,堆叠的小泡泡流了满地。
但是里面并没有人。
吴凉捏着拳头缩在床角,道:我刚刚准备洗澡。他确实走了,不信你可以打电话跟维斯特确认。
周向晚局促地站在原地,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捏成拳头摆在腿侧,道:你今天和他玩得开心吗?
吴凉长久地盯着周向晚,半晌,道:我只是为了给你一个交代,因为你很烦。
哦。周向晚小心翼翼地看着吴凉,道: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吴凉的头发乱糟糟的,脸色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周向晚,你是不是对我有想法?
我周向晚被问懵了。
周向晚有过一夜情有过情人有过妻子,却唯独没有爱人。亲情友情他都得到过,只有爱情,他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所以,他是不是喜欢吴凉,自己也不清楚。
你不用回答,吴凉打断他,如果你喜欢我,那么我不可能喜欢你,我们是两种人,不会有好结果。
吴凉晃了晃破皮红肿的手腕,肃然道:而且,我不想有一天莫名其妙被你弄死。
这句话实在是太扎心了。周向晚闻言,脸上的血色褪尽,握紧了拳头,低声道:对不起。
如果你对我没那个意思,很好。是我误会了。吴凉深吸一口气,周向晚,请你珍惜钱盟。你走吧,以后离我远一点。
周向晚道:能不能等过年之后,我就再也不会烦你了。
吴凉道:为什么?
周向晚迟疑道:我做的那个梦你在过年的时候,被人杀了。
吴凉:
周向晚心道:糟了,他肯定以为我不仅有狂躁症还有妄想症了。比神经病还要神经病,没有人想和神经病的二次方做朋友。
吴凉沉默片刻,不知道想了什么,道:我会照顾好自己。你走吧。
周向晚深深地看了吴凉一眼,捡起地上的门卡,开门出去了。
周向晚心神不宁地回到房间,感应灯十分智能地亮了起来,白晃晃的,亮得人心烦意乱。
他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像平常那样,洗一个多小时的澡,出来时觉得很热,就直接躺在冰凉的瓷砖上,脑子嗡嗡直叫,像是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钱盟拎着夜宵,走进门,被直挺挺横在地砖上的周向晚吓了一跳,以为他被人刺杀了,扔下夜宵,抱起周向晚就是一顿惊天动地的鬼哭狼嚎,周少,你醒醒啊!你怎么了!
周向晚刚糊上的面膜吧唧一声被他摇掉了。
周向晚捏着面膜,茫然地看了钱盟一眼,继续往地上一躺,我只是想冷静一下。
gu903();钱盟:酒醒啦?又和吴凉打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