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河被气得笑容越发变态:好。
周向晚平淡举枪,道:你要敢对着我的晚饭打飞机,我就把你唧唧打掉。
萧锦河:
萧锦河忍辱负重,在河边给大爷煮饭,周向晚找了块平坦干燥的地方,撑起折叠宝宝蚊帐,人高马大地缩在白色的纱帐里挠痒痒周向晚特别容易招惹动物和昆虫,哪怕他裹得严严实实,手背和脖子上还是被蚊子咬了四个奇痒无比的包!
萧锦河总觉得周向晚是一个可怕的对手,难以捉摸,高深莫测,根本无法预测出他下一步要做什么,比如,现在萧锦河就想不明白周向晚在干嘛。
现在是吃晚饭,抠蚊子包的时候吗?!
萧锦河道: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来送死吗?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淡定?
周向晚奇怪地看了萧锦河一眼,道:你不希望我死吗?
萧锦河这么配合周向晚,自然还是Snow的命令。Snow的复仇计划,极具仪式感。3月12号,柬埔寨之约,萧锦河的任务,就是确保周向晚一个人来赴约。沉默片刻,道:我希望Snow开心。
周向晚道:她只有在周鉴林面前一个个弄死周家人才会开心。不过,谁死还不一定。
Snow的来历不好查,盛雪没到柬埔寨之前的履历却是一清二楚的。盛雪在周向清的葬礼上捅了周向晚一刀后,被周鉴林送进了云南某精神病医院严加看管,她放火烧院,越境潜逃,被人拐去当小老婆,要不是刻骨的恨意,她走不到今天。她恨透了周鉴林,而周鉴林重子嗣,重事业到变态的程度,没有什么比当着一个人的面毁掉他最重视的东西,彻底摧毁他的意志更令人爽快的了。
萧锦河舔了舔嘴唇,轻声道:是了。她是我的复仇女神,她要做什么,我都会愿意陪她。
我日
周向晚如遭雷劈,他一直以为萧锦河暗恋的是周向清,但万万没想到,变态的品味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看他那模样,几乎就是盛雪脚下的一条贱狗,疯狗。
周向晚无法理解萧锦河扭曲的审美,一边挠着痒痒,一边不可抑制地想念起吴凉来。
吴凉会给他挠痒痒。
那还是周向晚刚和吴凉签恋爱合同不久,周向晚被蚊子咬了三个包,他一手挠一个,剩下一个留给吴凉。
吴凉正在开视频会议,穿着端正的黑色西装坐在厚重的皮椅上,一脸严肃正经地和他们分析最近的经济局势,但他们不知道,在不为人知的桌子底下,吴凉的右手正贴在周向晚大腿上,给周向晚抠蚊子包。
周向晚学着吴凉的样子,认真地给手背上红红的蚊子包掐了一个十字,但总觉得没有吴凉掐得对称,掐得舒服。
吴凉的手凉凉的,指甲干净整齐,他的手好像有魔力,掐完蚊子包,就不会痒了。
周向晚克制自己不去想,但没想到思念这种情绪是这么没道理,像浮在水面葫芦瓢,越按浮得越高。他鼻子发酸,眼眶微红,直直地望着夕阳最后一缕光线隐入黑暗。
第107章但求善终周向晚
吴凉在找盛雪,用一种钱盟无法理解的方式。
昏暗的办公室内,吴凉坐在电脑前,带着耳机,以五倍速看各个周家人死亡前三天的监控录像,而且还是三个屏幕一起看,与此同时,他耳机里放着盛雪的人声采样。可以说,吴凉一个人能顶十几个人用。
钱盟盯了一会儿就受不了,眼冒金星,歪着头盯着魏天香曼妙的背影发呆。
魏天香察觉到钱盟的视线,嗔了他一眼,道:你出去,碍事。
等等,钱盟鬼鬼祟祟道:都快六个小时了,吴凉就没动弹过!他会不会已经背着我们偷偷猝死了?!
没有。吴总经常这样,他工作起来根本不像个人,魏天香瞄了吴凉一眼,压低声音道:我觉得吴总说不定是个电脑精!
话音刚落,吴凉突然叫了魏天香一声,魏天香打了个激灵,抱着文件蹬着小碎步跑到了吴凉身边,心虚道:吴总,是要咖啡吗?
吴凉站起来,拿起椅背上挂着的西装外套,急匆匆地套进一只袖子,边走边道:准备飞机,我知道盛雪在哪了。
钱盟满头雾水地跟在吴凉身后,发现无论跟着吴凉还是周向晚,他都不需要用脑子。跟着周向晚,用心思考,认真计划是没有用的,反正无论怎么安排,周大少爷最终不会按套路来,猪突狗进一通乱搞。
而跟着吴凉,钱盟根本没有用脑子的机会。
别雷夫因与莫莱里家族结了大仇,无法离开莫斯科,只能在资源上疯狂砸给吴凉,吴凉出门的架势堪比阅兵典礼,感觉自己不是去找晚豆公主,而是出门去打外星人的。
吴凉自从停药之后,大脑CPU逐渐运转到极致,如果周向晚不抱着他睡,他几乎是不需要睡眠。他极度焦虑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飞机上无聊到数钱盟鼻子上有多少黑头。
钱盟刚睡醒,被吴凉黑幽幽的眼睛盯得寒毛直竖,干巴巴道:吴总,你怎么知道盛雪住哪?
碰运气。吴凉淡淡道。
吴凉复原了周向晚的手机数据,发现盛雪给周向晚发的语音里,有一段断续的白噪音,吴凉反复确认,推测那是淅沥的雨声,他提取了那段时间暹粒降雨的地区,共有五个市。
在另一段盛雪发给周家人的音频里,吴凉听见了隐隐的钟声,而上面的五个市里,只有女王宫的钟声音谱与音频重合。
飞机准备降落,渐渐逼近地面。
吴凉因为恐高的关系,坐飞机从来不坐靠窗的位置。这是他第一次从飞机的舷窗上往下看,其下西南十万大山,重峦叠翠,隐藏在如纱般的云雾里,仿佛是一片波涛起伏的海。吴凉知道,周向晚就像一粒小珍珠,就在这林海里,只是他看不见。
钱盟,吴凉忽的抬起眼帘,你给我看的直男gay化宝典里,有一个追妻秘诀我想试试
钱盟听了吴凉的奇思妙想,菊花一紧,感觉自己看见了另外一个周向晚,道:卧槽硬核,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吴凉从听完周向晚的录音之后,胸口就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窒息感,周向晚的经历和心理状态过于复杂,吴凉无法与周向晚感同身受,但他确实从周向晚的语气里听出了一股不详的死志。
他心神不宁地解开一颗衬衫纽扣,想缓解那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像是确认什么似的,声音发颤:钱盟,你比我了解周向晚,你说,他听了我的话之后,会为了我留下吗?
钱盟:
吴凉喃喃自语道:我从来都没有和他说过,我爱你。他可能不知道的,如果他知道了,说不定会为了我活下去
钱盟叹息道:他可能会为了你做更多,比如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之类的。
视角分割线
周向晚早晨起来,一巴掌抽醒萧锦河,你睡觉的样子真丑。
萧锦河捂着火辣辣的脸,道:你是我平生所见最欠揍的人。
周向晚梳洗完毕,端着一把镶金嵌钻的小镜子,用吴凉送给他的直男眼线笔,细细地给自己描眼线。
吴凉送的眼线笔粗得和记号笔一样,周向晚虽然有点小嫌弃,但一直随身带着,毕竟这是吴凉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
而且,以后,都不会有礼物了。
萧锦河啃着干面包,默默地在河边刷锅。这河水是从山顶流下来的,被山顶的化工厂污染,浑浊不堪,还有一股子刺鼻的怪味,刷了不如不要刷。
周向晚画完眼线,叉着腿坐在石头上,揽镜自照,道:我的鼻子长得像周鉴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