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渊睨了一眼魏全,眉头微微皱了皱。
魏全反应过来,扬着声音朝外喊到:“秦明非以下犯上,来人护驾!”
秦明非目瞪口呆地看着似笑非笑的齐渊,像是遇了水的泥人般,顷刻间化作一摊烂泥瘫坐在地上,指着齐渊的手指剧烈地颤抖着,嘴唇嗡动,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门“嘎吱”一声,一阵冷风吹过,十数个侍卫推门而入,将他团团围住。
“愣着干什么啊?绑了扔进天牢啊!”魏全斥道。
“是!”侍卫们手脚麻利地把人捆了,刚动手要把人拖出去,那怔愣住的人陡然凄厉地喊出声音来:“皇上,皇上!老臣一心为君,冤枉,冤枉啊!”
齐渊抬手,淡声道:“等等。”
“皇上,皇上……”
齐渊看着他挣扎的满面通红,缓缓道:“秦明非,你说你一心为君,那你要不要与朕解释解释京郊那含着百亩良田的庄子是怎么回事?”
“那是……”
“嗯……你是要说那田地都是你夫人的娘家嫁妆?”齐渊轻笑出声:“很好……”
他凝视着秦明非,眸子如鹰隼般犀利,齐渊面色陡然一变,声音都厉了几分:“那你再跟朕解释解释,庄子上怎么就出了人命!”
秦明非满面惊恐,脸上血色尽褪:“皇……”
“秦明非,你搜刮民脂民膏、鱼肉百姓、逼死人命,你还胆敢在朕面前说一心为君?”齐渊冷笑:“拉出去斩了。”
“是!”
齐渊坐了回去,面色沉的可怕:“还当朕是三岁的孩子不成?”
“皇上息怒。”魏全收拾了地上的碎片,小心翼翼地劝着:“您这是一箭双雕啊!既惩治了一个贪官,又给了朝臣警告,日后,不会再有人敢动阿圆姑娘了……”
齐渊冷淡地睨了他一眼,轻咳了一声道:“谁说朕是为了阿圆才处置了他。”
魏全垂下头,小声嘀咕了一句:“司马昭之心……”
“滚出去!”
“哎!”魏全痛快地答应了一声,抿着笑退了出去。
齐渊面色微晴,看着桌案边上摆着的一排抱着汤圆的泥兔子皱了皱眉:我的心意……当真有这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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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齐渊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膳食却是半点胃口都没有。
清念瞧着满桌都是阿圆喜欢的吃食,心中一笑:三年了,皇上的口味与阿圆姑娘愈发像了。
她想了想,笑着道:“要不要把阿圆姑娘请来陪您用膳?”
“朕脸上写着没她吃不下?”齐渊想起前日落荒而逃、到现在都不曾露面的阿圆觉得有些气闷,听清念一提,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清念摇了摇头,默默退到一旁再不多嘴。
齐渊冷哼一声,夹了一筷子清炒菌丝放入口中,极力证明着即便阿圆不在身边,自己胃口照旧。
可还没来得及嚼几下,就见魏全慌里慌张走到自己跟前气喘吁吁道:“启禀皇上,阿圆姑娘病了。”
齐渊嘴角一僵,扔了筷子便起身走了出去。
魏全苦着脸,心疼地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腿又小跑着跟了上去。
清念掩唇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皇上嘴够硬的……”
“皇上,阿圆姑娘还在睡着。”秋阑把齐渊拦在门外,小声道:“昨晚姑娘折腾了一夜,早上才刚刚睡着。”
齐渊皱着眉头往里望了望,漆黑平静的眸子染上一层担忧:“你跟朕过来。”
“喏。”
秋阑跟着齐渊走至偏厅,吩咐人呈上点心茶水后,默不作声站在他面前,垂眸看着自己的鞋面。
“人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齐渊沉声问道,放至膝上的右手握的十分用力。
秋阑将事情说了一遍,觑着齐渊的脸色顿了顿道:“都是奴婢的过错,若我在后面偷偷跟着姑娘,姑娘也就不会溜达到冷宫遭此无妄之灾了。”
齐渊薄唇紧抿,幽深的眸子透着丝冷厉:“你的意思是冷宫冤魂作祟?”
他向来不信鬼神之说,自然也不信阿圆的病是因为什么冤魂厉鬼所致,她定是有事情瞒着自己的。
齐渊静静地看着秋阑,轻笑出声:“少拿鬼神之事来唬朕,说,可还隐瞒了别的?”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秋阑见他面色不愈,连忙跪在地上道:“冷宫偏僻荒凉,关着的人也大多都是疯子,姑娘一人晃到那去,被那些人惊着了也是极有可能的。”她顿了顿,小心翼翼道:“况且姑娘胆子小,这您是最清楚不过的……您若是不信,大可以等姑娘醒了亲自去问她。”
齐渊盯着她看了半刻,默不作声,面色稍稍缓和了些许。
“只是……皇上能不能派人去冷宫做做法事?不求别的,只求让姑娘安心。”秋阑见齐渊和缓了面色,大着胆子提议道。
齐渊一默,陡然想起上次也是为了让她心安,弄来一堆高僧法师,把宫中弄得乌烟瘴气的……
他摇了摇头,嘴角微微扬起:“那冷宫直接拆了罢……”
“拆、拆了?”魏全与秋阑异口同声地惊诧道,目瞪口呆地看着齐渊。
“拆了建座佛堂。”齐渊轻飘飘扔下一句话,起身负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