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你衣服呢?”
“找耳环的时候被树枝挂坏了,穿了小冬的回来。”
“难怪耽误这么久。
“烦死,不提了,我去老夫人那儿候着了。”
柳砚莺几句话骗过秋月,穿好衣服走了出去,老夫人恰时醒过来,正在屋里摇铃喊人要传水喝,柳砚莺进屋倒了茶水端去,悉心服侍着。
秋月随后跟进来服侍穿衣,她见柳砚莺是被四小姐屋里的琐碎事绊住脚,就也没什么告状的兴致了。
禅房里。
路景延重又坐下喝起了未喝完的茶,瑞麟躬身走上来,想收走竹席上那块皱巴巴的织锦,却被路景延制止。
“你先出去。”
瑞麟手都伸出去了,架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那…三爷,这个砚莺姐姐留下来的——”
路景延将茶盏搁在桌上:“放着。”
闹剧散场,他得空闭目养神,闭眼不过半刻脑海中便都是前世金戈铁马血溅沙场的惨烈景象,顿感头疼欲裂心如刀绞,深吸气仿佛嗅到轻淡的栀子花香。
路景延睁眼看向那块织锦,孤零零像她逃到后山孤立无援,他信手将它勾了过来,掌心因握剑而留下的粗茧紧贴着丝滑的面料,路景延眉心轻结,旋即又将那织锦丢在一旁。
他应当厌恶她……
要说三爷对柳砚莺没心思,瑞麟是打死都不信的。
方才三爷和二姑爷说完话,来找自己问一套女子穿的衣裙,他傻住了,但还是打着磕巴问三爷要怎么样的一套女子衣裙,多高多胖,什么样式。
三爷看也没看他,很匆忙似的:“找个体型和柳砚莺差不多的丫头,管她借一套。”
瑞麟目瞪口呆:“砚莺姐姐?”
路景延只道:“她人在禅房,衣服拿去了放在门口,不必进去。”
“是是是,我一定不进去。”
他哪敢进去?孤男寡女到后山上那么僻静的地方,折腾半个时辰突然问他要身衣服,这不是明摆着吗?
只是三爷看着彬彬有礼宽待下士,怎么在这种事上如此粗暴……
这都快回营了,跑到小崇山上和府里女使苟且,难不成是打算在走之前要纳她当姬妾,好先把坑给占上,免得世子眼热,回来连汤都喝不着了。
哦——,瑞麟醍醐灌顶,三爷真有办法!
夜里,小崇山湿冷,外间弥漫层层山林雾气,云山雾罩飘飘欲仙宛若人间仙境。
柳砚莺睡在床上,翻来覆去望着窗外难得的好景致,心境却是焦躁到极点。
她被路云真气得睡不着觉。
柳砚莺睚眦必报,最是记仇。前世她一得世子庇护,转脸就将多年来在路仙柔那攒的积怨全都撒了,二人水火不容见面便唇枪舌剑。
今生她定要再将路景延收入囊中,让路云真那臭丫头不得不叫自己嫂嫂,气得她眼歪鼻子斜才好!
柳砚莺想到这儿终于舒坦些,闭上眼睛安稳香甜睡去。
翌日她天不亮便起了,今日上元节,燃灯供佛,山上会请来高僧做法,所有主家人都要挨个诚心诚意地在佛堂点一盏油灯,供奉佛祖好保佑来年平安顺遂。
柳砚莺忙活一早上,监督着丫鬟小厮将佛堂里的鲜花、供果、清水、涂香全都准备妥当,而后荣春苑的女使便候在佛堂外迎其他各院的主子。
秋月端着铜盆,柳砚莺托着擦手巾,侍候主子净手焚香。
进出佛堂的顺序按府里位份排,第一位是老夫人,然后是平旸王妃和世子,再之后是姨娘孙氏一房,最后才是已故小姨娘赵氏的子女,也就是路景延和路云真。
柳砚莺昨晚难眠,存了报复路云真的心,轮到路景延接过她手上手巾时,她故意将那巾子攥得紧了点,要路景延轻轻一扥才好从她手中拿过。
若是一无所知的人看了自不会觉得有什么,可偏偏路云真不是,她跟在路景延身后眼睛都气直了。
老夫人正在佛堂虔诚供佛,此时断不可流露任何情绪,更别说是嗔怒,是以路景延只在擦肩而过时觑向,像是在警告她山上的事是她占理,但也切勿过火。
柳砚莺心中讥诮,小小年纪就知道拿人清白做文章,不加以约束将来可还了得?她多好心,还不是人家嫂嫂便教授为人处世的道理。
再看路云真那咽不下这口气又不敢正眼看自己的样子,约莫是挨了一顿训斥,柳砚莺暗自拍手叫好大快人心。
等到佛堂的梵音佛唱都终了,人也散了,秋月陪着老夫人和法师在禅房听讲,柳砚莺独自在佛堂里整理适才布置的供品,一件件收进篮内,就见路云真一个人走进来。
她扭扭捏捏看了佛堂内一圈,见只有她们两人,这才问:“柳砚莺…我…我昨天回到后山小筑,怎么不见你?”
柳砚莺疑惑,原来路景延还没来得及找他妹妹求证,那她刚才在眼神躲闪什么?难不成是良心发现惶惶不安?
“回四小姐,昨日我在屋里等不到你和小冬,怕老夫人等太久就自己先走了。”柳砚莺说得轻描淡写,也不提世子,算是给双方都留点余地。
路云真怔住,惊愕问:“你穿那样是怎么走的?”
柳砚莺半点没瞒她,眼珠子一转:“我跑出去遇见了三爷,是三爷叫瑞麟去给我拿了套衣服。”
她说得轻描淡写,路云真却被天打五雷轰了一般:“你…你…你跑出去遇见了我哥哥?”
柳砚莺点头称是,笑容明艳:“三爷是位顶好的好人,见我窘迫慷慨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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