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想着回去?是不是因为只有三进院子,觉得地方太小,住不下你?”
柳砚莺抿着嘴巴,脸上红晕还未散尽,不点头也不摇头。
“莺莺两世里机关算尽,怎么最后还是这么个结局。”
“…路景延,你不要欺人太甚。”
见她炸毛,不再扮狗腿子讨好自己,路景延倒圈着胳膊开心地笑了,他推门朝外走去,“过会儿庆王会来,柳管事收拾完屋子就出来吧,若被问起。”他回眸轻笑,“你是怎么进得这间宅子?”
柳砚莺愤愤,“是三爷大发慈悲,留我在这儿混口饭吃。”
“嗯,这么答也可以。”
路景延心情莫名不错,迎着三四月的春风踱步回到书房,垂眼见带回府的匣子还在案上摆着,信手拿在掌中盘玩。
本打算叫她过去研墨顺理成章奖赏给她,奈何她从不受控,既然如此,那就下次再送。
今生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
思及此,路景延又打开匣子看了眼,里头摆放一对制作精巧的红玛瑙耳铛,赤红的宝石,光泽冶艳,想不出世间有第二个女子与它般配。
作者有话说:
下章折磨一下开启同居生活很开心的路哥,修罗场见!
第33章
爬上爬下收拾完东西,柳砚莺将冬被塞进大衣柜的最高处,门被叩叩敲响,是厨房的人找了过来。
“柳管事,听过等会儿府里来客,可是我们这刚搬过来,火都没开过,更别说菜了,这会儿上哪买去?”
“酒楼呀。”柳砚莺斜靠在门框上,额迹累出点点汗渍,食指漫不经心绞弄发尾,像是在说这点事都要来问,笨不笨呐。
那厨房的嬷嬷也是个王府老人了,知道柳砚莺第一回当管事,对她没多少信任,何况看她这干点活就怨声载道的模样,哪是能挑起治家大梁的人。
当下就有点不服气,“酒楼?柳管事忙昏头说笑呢吧!”
柳砚莺翻起个白眼转身回屋,一旁瑞麟紧赶慢赶地上前,“嬷嬷,你误会了,砚莺姐姐这是要你们去酒楼买现成的。您呀也别忙活了,今天累了一天先下去歇歇,我出去跑一趟,买点酒肉回来招待客人。”
柳砚莺一听又折返出来,“我也要去。”
“哎唷姑奶奶。”瑞麟往内院望了一眼,“我可不敢带您出府啊。”
一下戳到柳砚莺痛处,“不敢?我是管事,又不是闺门小姐,我不出府怎么管事啊?这里里外外的东西不都得我出去置办?哦,瑞麟,你小子不是想架空我吧?”柳砚莺越说越来劲,“你不服气,你想当这个管事。”
瑞麟哪说得过她,就差跪在地上拜她,“奶奶,您不是管事,您是我奶奶。”
三爷的女人可不就是奶奶吗?这府里就他清楚柳砚莺和三爷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有下人不服她管,他就得站出来调和。
如此瑞麟不得不小跑回去和路景延通报,砚莺奶奶,呸,砚莺姐姐想出去买酒菜,可不可以?
路景延一抬眉毛,“怎么什么事都要来问我?”
瑞麟愣住,那这是可以还是不可以?
路景延搁下狼毫笔,目光移向窗外,像能穿过堵堵围墙看到她似的,“你找个丫头陪她去。”复又顿了顿,“今后就让那丫头跟着她吧。”
瑞麟见三爷这个放任骄纵的态度,内心大喜,暗道这下马屁拍着了,将来等三爷和柳砚莺把这一主一仆的过家家游戏玩得没意思了,那管事之位舍他其谁?
瑞麟美滋滋应下:“哎,好,木香居跟来有个叫安宁的丫头,办事得力,我将她调给柳管事打下手。”
那厢柳砚莺得了人手相帮,此时慢慢悠悠溜达到酒楼去,揣着路景延的银子,买她喜欢的东西。
本来就是这么回事,趁他还在兴头上,多捞点油水,免得将来落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这时候街上不算热闹,但她鲜少有这样的机会大摇大摆地走着,往年都是一月一次,比癸水准时,现在她若想出府去,只要给自己开个由头就能想走就走。
这么一想,倒也不赖。
安宁朝前头一指,“柳管事您瞧,咱们到了。”
柳砚莺望过去,念出牌匾上的字:“醉芳亭。”
安宁颔首:“是了,莫说城东,就是放眼全京城,醉芳亭也是数一数二的酒家。”
柳砚莺识字不多,能识得牌匾自是因为前世她常常来这儿。路承业是醉芳亭的常客。
她轻笑着摇摇扇,冲安宁一抬下巴,“进去吧,算来着了,这儿什么好吃什么好喝我门清。”
其他人只知道府里要来为三爷暖宅的贵客,却不知道来的人是庆王,因此柳砚莺点菜的时候还算收着,除却一只她自己嘴馋想吃的酥皮鸭子,其他都从简置办。
她点了菜被请去二楼的小露台等候,不留神身后雅间推开扇门,伙计布置完菜色从里头退出来。路承业正与张湍在那雅间饮酒,眼角扫过缓缓合上的门缝,就见外头的小露台上坐着一身姿窈窕的佳人。
说不上来哪里还有点眼熟。
张湍见状打趣了他几句,问他是看到了什么画皮美女将他的魂都勾去,路承业笑着应和两声,他美人在侧本不想在意,但是那小露台上的女子当真就有本事叫他魂牵梦萦,像是宿世的缘分,割舍不掉。
路承业搁下酒杯推门而出,小露台上哪还有人在等,他扶栏眺望,见佳人隐入人潮,身形体态竟像极了荣春苑祖母身边的砚莺。
可这断然不会是她,这时间她该在老夫人身边侍候晚膳,路承业笑自己看谁都像柳砚莺,摇摇头回去吃酒。
柳砚莺回到路景延的宅邸,老远见侧门口停着架形制低调的马车,便知道庆王已到了。吩咐安宁将酒菜拿去后厨摆盘,自己去近前服侍。
想不到来的不止庆王,还有石玉秋,他们三人也不知得谁提议,吃饭不在厅里,而在内院的小凉亭,天色渐晚春意正浓,架起泥炉温酒,饮酒谈天别样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