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1 / 2)

柳砚莺听得来气,“过问什么?省得他以为我想母凭子贵,真有了再堕不是要我的命吗?你要我死啊?”

安宁吓得缩了缩脖子,脚底抹油飞快地退了出去。

她瞒着瑞麟出府买药回来,和庆王前后脚入府,石玉秋见她提着几袋药,还问府里谁生病了。

安宁怕被瑞麟撞破,赶忙摇摇脑袋逃了开去,只说那是寻常增补剂。

增补剂?

李璧石玉秋互看一眼,约莫都是在想路景延突然生了什么毛病。

待走进书房,李璧见路景延说的第一句话便关怀备至,“知珩,你近来身体不好?”

路景延顿住,不明就里看向他,“殿下何出此言?”

虽然昨日确实纵欲,但何至于这么容易挂相?

李璧也怕乱说冒犯,遂摆摆手,“没什么,就是遇见你府上丫头提着增补剂回来,以为你病了。”

路景延想了想,能使唤他府上丫头的除却他,就剩柳砚莺,思及她的确“大病初愈”,买几幅增补剂也理所应当。

李璧一屁股在太师椅上坐下,“你没事就好,我们今日来见你,还是为了吐蕃求亲的事。你怎么看?”

他们俩当着石玉秋说起话来会拐弯抹角些,路景延配合着李璧唱双簧。

“我看他们并不诚心。”

“挑几担臭皮子来就想迎娶公主,怎可能诚心?”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他们或许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西北。”

“你是说…濯州?”

石玉秋果然一点就透,蹙眉道:“若真如此,那朝堂风向可就已经被他们带着跑了。”

几人随即谈及了那个处处与李璧作对的房定坤房丞相。

今日使节提出可汗有意迎娶大邺公主,皇帝当时面上就不怎么好看,房定坤又是个惯会读脸色的,待那帮使节退出去,他便不吐不快似的替皇帝痛骂吐蕃不自量力。

确如吐蕃所想,大邺自视甚高,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

三人都沉默了起来。

有人轻叩书房的门,路景延认出门上倒影,道了声“进来”。

柳砚莺端着茶点款款走进屋内,不疾不徐将茶杯端在三人面前,笑着和李璧、石玉秋道了慢用,对路景延愣是一句话没说。

石玉秋慢饮一口,眼底划过惊诧的喜色,“路校尉府上的这是什么茶?”

路景延还没喝,低头看了看。

就是寻常柳砚莺煮的那一种,带着点甜香气和奶香气,他以为只是因为茶叶品质上乘,见石玉秋这个反应,才发觉里头或许还另有千秋。

李璧也试了口,“尝着有股花香。”

石玉秋道:“的确像是花香,却又不似花香。”

李璧听他说得神乎其神,不由得打趣,“长风,你要夸柳姑娘手艺就摆到明面上夸,一会儿花香,一会儿又不是了,我听着都替柳姑娘觉得累。”

石玉秋讪讪,蹙眉道了声“殿下”。

李璧开开玩笑也是为了缓解气氛,拍了拍他肩,算是赔罪。

柳砚莺莞尔,“殿下,石长史说得对,茶里没有花,只有我去年夏天晒的桃肉脯。”

石玉秋眼前一亮,“我该想到的,我老家有用乌梅入茶的习俗,生津止渴敛肺润喉,想必这桃肉脯也是柳姑娘家传的良方?”

谁不爱夸奖,柳砚莺喜滋滋的,“是我自己想的,我想既然前人能想到用鸭梨做瓮制香,那我用桃干入茶岂不是更能保留桃子香气。”

石玉秋问:“柳姑娘还懂制香?”

她都想摆摆手叫石玉秋别抬举她,不过面上只自谦道:“不懂,都是跟老夫人那儿听来的。”

石玉秋还要说下去,路景延呷了口茶,搁下茶盏倏地打断他二人。

“我怎么只尝到甜味?”

柳砚莺觑他,心道可不是只尝得出甜味吗?若非他口味吃得甜,她才不搞这花里胡哨的名堂。

李璧在旁听得直笑,“知珩,可见你我都是只尝得出香味甜味的粗人,舞枪弄棍可以,对茶道香道却一知半解,也只有长风才不会浪费柳姑娘的一番巧思。”

石玉秋先将话给接了过去,不卑不亢地调笑,“殿下自谦,我才是正儿八经乡野出身的粗人,不及殿下粗中有细。”

李璧从来没有亲王那居高临下的架子,喝口茶笑着就把话接了,“长风谬赞。”

柳砚莺听了那后半句忍俊不禁,倒着茶笑出声来直冲李璧抱歉。

那三人全在路景延桌对面,路景延独自板着脸拿起茶盏,没留神杯子是空的,又旁若无人地放下。

李璧忽然直起身提议:“哎?柳姑娘可还有多的桃脯,待我们离开时给长风带点走吧,省得他回去念念不忘。”

柳砚莺微微一怔,听出点别的意思来了,小心翼翼看向路景延,又被李璧捕捉到了这一细节。

“你看他做什么?那桃脯又不是他去年夏天晒的。”

路景延慢悠悠道:“没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