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1 / 2)

“为何?”

柳砚莺顿了顿,小声道:“等会儿不想被人听见。”

是给他的暗示,但也说的是实话。

她音量几乎被屋外雨声盖过去,烛火“噼啪”跳了声,但不妨碍路景延听清她说了什么。

他喉咙发紧,拿她没办法地叹了声,只觉得擦不下去,“跟谁学得这么说话?一句话八十个心眼子。”

柳砚莺咯咯直笑:“哪有八十个那么多,那这么说话是好还是不好?”

路景延没有答她,确切地说是没工夫答她,只顾俯身将她下巴勾起来深入浅出地吻,他抱着她又在床沿坐下,将她面对面抱在腿上,如此二人眼看着就一边高了。

柳砚莺忽地想起什么,喘着气别开脸,对脚凳上呼呼大睡的小黑胖隔空踢了一脚,“去,换个地方睡去。”

路景延看得发笑,扳过她脸看着自己,“它也不能听?”

“不能,它得去帐子外边。”

“给你擦完头发就抱它出去。”

柳砚莺婉转明示:“不擦了吧…”

路景延有心逗她,“不是怕着凉吗?”

再催倒显得急不可耐了,柳砚莺遂道:“那擦吧,再擦擦。”

于是路景延又拿起那条被丢开的巾子为她擦发,好容易擦得半干算擦完了,猫也被抱到了外间的软塌上。

准备就绪,柳砚莺探出身子移了盏灯进来,而后将床帐放下,探手解路景延衣带,进展很顺利,路景延很配合,没有任何一点拒绝她主动的意思。

柳砚莺忽然觉得本来一片晦暗的前途也稍稍敞亮了些。

她耐耐心心给自己脱到一半,忽然入目一点赤红,原本有条不紊的动作倏地顿住,赶紧低头一看,连被子上都蹭到了血迹。

要了命了。

这不开眼的玩意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晚来……

路景延见她傻坐着,便问了句“怎么了?”,柳砚莺闭了闭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投怀送抱撩拨了半天,结果办不了事,她怕他觉得扫兴。

“到底怎么了?”她不回答,路景延就又问了一次。

柳砚莺却觉得那是催促,眼眶一热,眉毛上下拧着,拼命忍住鼻酸。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总有搞砸一件事的能力,她想起那天在木香居,路景延跟她把事情挑明,她在气头上说了几句给自己挣回面子的狠话。

但凡她当时冷静下来,现在也不必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被架在火上进退维谷。

“咱们先把灯吹了吧。”她提议。

那灯离她更近,只是她不敢挪位置,心想吹了灯两眼一抹黑,别的等完事了再说。

路景延发现她的不对劲,余光瞥见她脱下来的衣物,知道了缘由。他坐起身,披上外袍,替她把衣服捡起来,让她穿上。

柳砚莺知道今晚被她搅黄了,不说话,默默地一件一件穿回去,又趿上鞋站起身要走。

“起来做什么?”路景延按下她,“你不是因为怕才来找我的吗?这就突然不怕了?躺下睡吧。”

柳砚莺一怔,若有所思地瞅着他。

烛光下他眼眸漆黑深邃,扬眉问她:“看我干什么?”

柳砚莺摇摇头,她只是没预料到他会对她有这份耐心,“我还是回去睡吧。”

路景延不解,外袍脱了一半,动作顿住,“我又没赶你,你跑什么?”

柳砚莺抬眼睛瞅他,为难道:“不是…我没法就这样躺下,会弄脏的。”

路景延扬起眉毛,颇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懂了但不全懂,“那怎么办?你回屋睡不也一样?”

柳砚莺刚才还急得愁肠千结,突然噗嗤一笑,她情绪来得快去得快,现在只在想路景延竟还有这么好笑的时候。

“当然不一样,女子都备着应对月事期东西,东西在我屋里,三爷这儿可没有。”

路景延终于明白,将外袍穿回去,“你放在哪了?我去给你拿来。”

“你去拿?”

“你想叫猫去拿?”

“那还是三爷去拿吧。”

柳砚莺隔着烛火看他,脸颊被火光照得热热的,一时间心上也暖和起来。

“在床下的樟木箱里。”她不怕差使他,只突然想起什么,“别翻里面的东西,只能拿最上面的那个小匣子。”

路景延紧紧衣袍推门便走进了暴雨如注的夜里,柳砚莺注意到他还没答应自己,急成热锅上的蚂蚁,又朝外边喊了声,“不许看里面的东西!”

这下路景延本不想看都生出几分好奇,他去到柳砚莺的屋里将箱子拖出来,拿出最高处的匣子,余光就看到了一套书册。

真不是他想看,而是那套册子就码放在最上面。

《素女经》、《玄女经》、《玉房秘诀》……

那套书看着九成新,该是新买不久,路景延蹲在她床架子边上端着木匣直发笑,明白过来她这段时间的诸多做法都是现学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