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1 / 2)

“都是三爷的。”

路景延一晚上在胸中满胀的憋屈霎时就散了,满意地挨着她坐下,小黑胖极有眼力见地跳到他腿上,柳砚莺也往他肩头一靠,找了个舒适的角度攀着他,将自己刚才那句话衬得很有说服力。

“四小姐休沐,你还是不要在这儿过夜了吧。若是被她发现你睡在门房。”她笑起来,“你一定不觉得有什么,她却是要羞臊气愤得恨不能将我给痛打一顿。”

“不过夜,只来看看你。”

“看我做什么?平日里没看够?”

“看你有没有不高兴。”

路景延嗓音沉沉没头没尾的一句,叫柳砚莺脑袋里飞速思考,不高兴?因为什么不高兴?

是世子大婚?还是刘妙儿?

总不是刘妙儿吧,柳砚莺反推了一下男人的想法,心道自己若是因为刘妙儿生气就太不懂事了,这是路刘两家长辈定的亲事,她是哪来的妖魔鬼怪,还想左右平旸王和吏部侍郎的主意?

那就是因为世子大婚了。

路景延一定是因为还在对她前世选择世子的事耿耿于怀。

“高兴呀,没有不高兴。”她答。

路景延眼神倏地暗下去,“刘家找到母亲撮合,你有什么好高兴的?”

柳砚莺发现自己蒙错,故作轻松,“三爷是说这个事啊,我还以为你说世子和世子妃呢。”她顿了顿,补了句他肯定爱听的,“如果是刘妙儿的话,我当然不高兴了,哪个女人喜欢和别的女人分摊男人,只是我不说罢了。”

“为何不说?”

柳砚莺眨眨眼,“说了也无济于事,三爷放心,我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将来不论谁家小姐做正室,只要三爷能想着我我就满意啦。”

路景延眼底阴翳,掐起她粉嫩嫩的两腮,面对自己,“你不是懂事,你只是不在乎。”

不在乎?柳砚莺陷入慌乱,心说路景延又发得哪门子疯?一言不合就给她安罪状,可她有哪句话说错?又有哪件事做错了?

既然都得他亲口承认他很是喜欢她,那她也就有恃无恐了,大可以有话直说,“三爷忘了?我前世死得那么惨,这辈子又怎会想要重蹈覆辙?我前世因为争宠被正室杀死过,这辈子不想争宠了,这个理由总算正当吧?”

捏着她脸颊的手果真放松,路景延凝视她又给了一次机会,“好,你不争宠,你一夕之间性情大变人淡如菊,那你说,你在乎吗?”

“在乎。”柳砚莺点头。

“在乎什么?”

“在乎…在乎你呀。”

她眼睛滴溜溜转一圈,重新看向路景延,“莺莺不想三爷娶刘妙儿,不止刘妙儿,娶谁都不行,三爷只能有我一个。”

柳砚莺眼神试探,想知道自己有没有说中正确答案。

路景延却不似想象中欢心,“嗯,答对了。”

柳砚莺得了便宜卖乖:“怎么是答对了,不过是说心里话而已。”

路景延轻描淡写勾唇笑了笑,该是对这答案很满意,只不知为何无法不带一丝苦涩地笑出来。

点漆般的眸子盯着她片刻,许多说出口叫他颜面扫地的话到了嘴边,只要她一个真情实意的眼神,他便能够放下尊严,可她笑得表面,连唇角的弧度都是精心修饰过的。

最终他只是俯身将她的唇舌纳入口中。

小黑胖被二人挤得“嗷呜”一声跳到地上,跑走了。

方才那问答的一幕柳砚莺觉得耳熟,分明前世她就是这样和路承业对话的。砚娘我错了。世子爷错哪了?我错在…错在……

只是路承业不如柳砚莺聪明,没法一下说中正确答案。

柳砚莺的腰被路景延把着,要迎合他须得扭过身子,姿势别扭,脊柱转得发酸,于是就抬手推拒挣扎了两下,怎知他略显凶狠地将她双手反剪到了身后。

她大惊失色,嘴里咕叽咕叽发不出声,一时间忘了呼吸,被两人的唾液呛到嗓子,难以自制地咳嗽起来。

路景延松开她,她咳得停不下来,想拍拍她后背,被她抬手拂开,语调绵绵却又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三爷请回吧,四小姐休沐在家,咱们还是别闹出些鬼哭狼嚎的动静吓人了。”

路景延在原地站了会儿,等到她缓过来直起身,以一个“你怎么还没走”的眼神望着他时,才说道:“我两日后出发西北,行程小半月,府里要暂时交给你来打点了。”

“小半月?什么事这么久?”

“护送蛮夷邸的使节回吐蕃。”

柳砚莺认认真真应下:“好,我知道了,三爷放心去吧。”

路景延皱了皱眉,想她再问下去,问为何由他护送,为何两日后说走就走,问究竟何时回来有没有个准信。

他后悔了,他不该袒露心意让她有所倚仗。

柳砚莺是个需要被蒙在鼓里的人,好比她不能知道自己貌美,因为一旦她清楚自己的优势,就会持靓行凶,将其充分利用。

她也不能知道自己被人偏爱,因为她会将他人的宠爱当做早晚消逝的易耗品,将他充分享用,直到色衰爱弛的一天。

两日后,庆王府。

“路都尉可是今日启程西北?”石玉秋在前厅等来下朝的李璧,他回府较迟,是送路景延出城去了。

李璧脚下生风,进屋先喝了杯茶,口气轻轻松松,“刚出京城,带了我手下两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