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2 / 2)

gu903();拐杖在石砖上敲了敲,“别说了,砚莺,跟我进来。”老夫人又看向身边女使,“去请个大夫过来瞧瞧,要高明的。”

女使应了声是,见柳砚莺两腿颤颤便想来扶一把,却见路承业两步上前,抢先要去将柳砚莺扶将起来,被王妃喝止这才站住。

以为路承业要石破天惊做出什么忤逆王妃的大事,却被女子缓步从院外走来的脚步打断。

“祖母,这儿发生什么事了?”

脚步靠近,一双柔软有力的手托住了柳砚莺两臂。

柳砚莺浑身过电般麻了半边,这曾多次跑到她梦魇中的声音,她如何认不出?侧目只见世子妃满目怜惜地望着自己,像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平旸王妃道了声:“砚莺,还不见过世子妃?”

柳砚莺收起千头万绪的恨意和不平,缓缓垂下眼去,“柳砚莺见过世子妃,世子妃安好。”

世子妃扶起了柳砚莺后,糊涂发问:“娘,怀瑾,这是怎么了?我料理完账房的事务就来找你们了,这是在做什么呢?我听祖母叫这位姑娘砚莺,她便是之前荣春苑的女使柳砚莺?”

要说世子妃对柳砚莺毫不知情是不可能的,出嫁之前就听说路承业非要纳一个荣春苑的小女使过门,都说那女使模样俊俏,弹琴唱曲样样精,将勾栏里的手段学了个通透。

今次一见,世子妃在心中对那传闻认可一半,剩下的一半则是有待考证。

只是柳砚莺在和自己对上眼的一瞬脸色煞白,仿佛看到的不是世子正室,而是宿世的仇敌。

平旸王妃微微笑着:“对,这就是砚莺,从前是荣春苑的一等女使,现在是三郎府里的人,这段日子三郎不在京城,砚莺就回来陪陪老夫人,刚才她突然身体突感不适就跑出来缓一缓,老夫人体恤下人已经叫了大夫,你也随我们进来等等吧,没准会有好消息。”

“好消息”会是什么大家也都心照不宣,路承业脸都僵了,恨不能上前拉过柳砚莺到没人的地方问个清楚,她究竟是向着谁的?

他可连个嘴都没跟她碰过!她却眼看着肚子都要大了?!

大夫来得很快,望闻问切搭脉问诊全都当着老夫人和平旸王妃的面,柳砚莺偶尔回答两句,其余时候都只楞柯柯坐着。

“这位小夫人脾胃虚寒阴寒内盛,舌淡苔白手足不温,您说她适才恶心反酸,该是胃里不适,并非喜脉。”

这大夫也见过世面,听王妃的阐述就知道她期待什么,赶紧先给否了。

柳砚莺眼皮一抬,心知那该是避子药的附加作用,这也不是她第一回胃里返酸了,往常吃点东西压一压就会缓解,“多谢大夫,这严重吗?”

“不严重,也不影响什么,几贴增补剂喝下去,静养着就好。”

平旸王妃皱眉问:“确诊了不是喜脉?这可不能误诊。”

大夫也是王府的老熟人了,医术自不用多说,“确诊了,小夫人脉象虚浮,绝不会是喜脉。”

“叮铃”一声,屏风外头候着的路承业和世子妃传来动静,路承业猛然动了动腿,撞到桌子摇动了上面的茶盏。

世子妃如何看不出路承业反常,可她却不动声色坐着,略带遗憾道:“真可惜,我方才还在心里为三郎高兴。”

路承业极为少见地回了嘴,目光透着狠戾,却不是冲着世子妃,“有什么好为人家高兴的,面都没见过几次。”

世子妃的脸色沉了沉,没再说话。

那厢平旸王妃和大夫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朝两个小的使了眼色,意思老夫人单独留下柳砚莺有话说。

等人都退了出去,柳砚莺“噗通”往地上一跪,向老夫人谢罪,“我不是故意瞒您,是三爷不在京城,我猜不透他的心思,不敢擅作主张说这些事。”她声音起了哭腔,“王妃是一早就知道了的,我没想到她之前不和您说,偏挑三爷离京,世子又在场的时候说。”

经此一闹,老夫人看得明白,平旸王妃拉路承业在荣春苑等柳砚莺就是为了叫他死心,碰巧柳砚莺身体不适折腾了这一出,叫她更加顺意。

柳砚莺在当中也身不由己。

“起来。”老夫人说道。

柳砚莺垂头站起身,两手在身前绞着,“老夫人,我知错了。”

“你错了?错在哪?”

“您送我去三爷府上,是为了叫我管家,我错在辜负了您对我的信任,老夫人,我可能是回不了荣春苑了。”

“没人做错,这不是你的错。”

老夫人说罢沉吟片刻,朝她伸手将人拉到身前,“本来我就觉得奇怪,三郎答应得那么爽快,以为他不好拒绝,谁知是正中下怀。”

她说着发笑,伸手抹抹柳砚莺眼下泪痕,“哎唷唷瞧你哭得,我要你留在荣春苑不过也是私心想你多陪着我,你要是能给三郎做妾,不也一样?有什么错的?”

“老夫人…”柳砚莺哭得更厉害,朝老夫人膝头俯下去。

“只一样,事关正室。”老夫人忽然正色,将柳砚莺的下巴托起来望着自己,“我希望三郎回绝刘家婚事与你无关。你要规劝他,不要觉得正室亏空对你是好事,刘妙儿是舒玉的外甥女,也是吏部侍郎的嫡女,将来对景延大有助益,你要替他想想。”

这事才到下午就经过王妃传给了刘家,刘妙儿本来已经吃得下饭了,听到这事又差点没哭死过去。

刘夫人更是咬牙切齿,直说要给妙儿出头。再晚点平旸王妃亲自去了刘府,瞧着神清气爽的。

“我看呀这事也算不得什么,不过是多个妾室,妙儿做大她做小,有什么不好的?”平旸王妃劝起别人有板有眼,握着刘夫人的胳膊说体己话,“景延现在也是独当一面的都尉了,将来莫说妾室,就是侧室也未必不会有,看透这一层,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刘夫人心里暗骂,既然你想得开,为何阻挠路承业纳她?

可路景延和柳砚莺已是板上钉钉,就是他们在不乐意,老夫人也会替她撑腰,区区一个妾,纳了也就纳了。

就算妙儿手段绵软整治不了,她这个当娘的总是可以出面。

“明白了,多谢王妃为妙儿专程跑这一趟。”

柳砚莺回府后嚎啕大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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