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1 / 2)

路云真猛点头:“知道,说是形迹可疑被哥哥带人查到,身上的货物居然全是吐蕃军服和兵器。”

李璧说道:“对,我和你哥哥就知道这些胡商有猫腻,但明面上不好和吐蕃撕破脸,现下你哥哥将那队胡商和使节护送到了濯州,已经和吐蕃接洽,准备谈判了。”

“谈判?”没等路云真开口,刘妙儿率先问:“不是说只护送吗?怎么又要谈判了?”

刘夫人轻轻带了带女儿:“妙儿,殿下面前不得无礼。”

李璧笑着摆手:“无碍。”他看向刘妙儿,缓声道:“谈判只是护送途中一个环节,说是护送,我们的目的也不是把人送到那么简单,要真有那么简单,也不会让知珩去了。”

刘妙儿紧张问:“那要起冲突吗?”

“如果谈不拢,冲突自然是无法避免的,但主动权在知珩,这点你们可以放心。”

贡布在路景延手上,这于大邺非常有利,足够制衡吐蕃。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刘妙儿一听路景延即将在前线打仗,登时晕头转向,况且信件送回也要时间,没准前线已经打起来了……

“妙儿!”刘夫人惊呼一声,护住软趴趴摔在怀里的刘妙儿,“怎么了?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哎唷造孽啊!真是造孽!”

刘妙儿连日来寝食难安,哪经得起这种惊吓,人没晕,却倒在刘夫人臂弯里怔愣着站不直了。

李璧不知道刘家小姐是个药罐子,忙着赔礼,平旸王妃则直说不必,一行人就这么七嘴八舌地架着刘妙儿出府奔医馆去。

李璧目送刘家人上了马车,问平旸王妃和世子妃走不走。

平旸王妃感觉得到庆王有意催促她们离开,清楚自己不走不行,但也要走个明白。

“殿下,您和石长史,认识三郎府上的柳管事吗?”

李璧笑了笑,并不藏着掖着,“不算熟悉,但知珩走之前曾请托我对她稍加照顾。”

王妃了然一笑:“我竟不知您和三郎的关系这么近。”

李璧不以为意:“爱才好士才能带好一支军队,相信平旸王也一定说过类似的话。”

平旸王妃扯扯嘴角,示意他先走:“您说的对,请吧。”

李璧颔首:“请。”

目送平旸王府的车架驶远了李璧才命人将马车停下来,返回路景延府上。

瑞麟说柳砚莺将自己关在屋里不想见人,“砚莺姐姐说她多谢您的关心,她没事,您放心回吧。”说完他伸手在自己脸上隔空打了下,示意李璧刚才发生了什么。

李璧一顿,小声道:“被打了?怎么不早点来叫我?”他叹口气,隔着一扇门对柳砚莺道:“柳姑娘,那我和长风就先走了,知珩没事,传回信了,他那儿一切顺利,你也别担心。”

屋里终于传出动静,柳砚莺破门而出,李璧以为她也和刘妙儿一样要问路景延的近况,谁知她两眼放光盯着石玉秋。

“石长史,你还说话算话吗?”

她脸上被扇得发红,两条指甲印正隐隐沁着血珠,眼里却一点泪意都没有,只有满满的气愤。

石玉秋看得揪心,点头道了声“自然”。

柳砚莺扯个笑,转向李璧:“烦请殿下先到外间等候,我有几句话要对石长史说。”

李璧隐隐约约有些觉察,知道路景延回来怕是要出大事,但因着柳砚莺面颊上的肿胀实在骇人,他也没法干涉人家姑娘的想法,只得点了下头,挠着头皮离开。

瑞麟大惊失色:“砚莺姐姐?!”

柳砚莺拉过石玉秋进了屋里,一把将门拴上不让瑞麟进来。配合着此起彼伏的拍门声,柳砚莺吸吸鼻子抬眼看向石玉秋。

“石长史,我有句话要和你说清楚。”

“你说。”

“我不是…我不……”她攥了攥拳,一鼓作气,“你该知道我已不是——”

“我知道,我不介意,你也别介意。”

她说不出口,石玉秋便适时打断她,温温吞吞地对她微笑,“还记得我和你说我的身世?那时我就存了私心,我说我爹娶我娘时她嫁过人,有一个没能生下来的孩子,其实我那是在告诉你我不介意,我真的不介意。”

柳砚莺连日来的酸楚因他这番话翻涌进鼻腔,但她并不想当着石玉秋哭,只重重点了点头。

石玉秋道:“那我先走了,再不走瑞麟就要把门锤烂了。”

“你等等!”柳砚莺将人叫住,回身捧起个瓷罐,“香粉都磨好了,直接篆香焚香就行,要加粘米粉做成线香也行,你看着办。”

石玉秋笑起来:“称出三两了吗?”

柳砚莺也笑:“称出了,我回头拿去送老夫人。”

“好,若要离开京城,确实要和养育你的人好好道别。”

柳砚莺顿了顿:“其实我没想好要不要跟你去丽州,石长史,你太好了,我不想骗你。”

石玉秋因她那句“你太好了”笑着,只摇头,“没关系,我说过不要你偿还,能帮到你也好。”

柳砚莺愈发局促,问他赎身大约要多少钱,没准她将来能还,越说越疏远,石玉秋及时打住,抱着香粉罐子打开门,将瑞麟放了进来。

之后许多日,因为庆王出过面,刘家终于是消停了。

十日后的夜里。

蝉声大噪,下午下过一场雨,这会儿难得不闷热,月亮高悬,照在青石板路上,反射积水波光,像是一块块镜子,照亮归来的路。

路景延临近京城的那段路是日夜加急赶回来的,他带去的二百人尽数留驻濯州,为后续攻防做准备,他只带回自己手下三人和庞俊,因此回程的速度比去时快了一半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