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南宫归玉则被他逼得退回高首,胸口有些闷痛,薄唇用力抿紧,强忍住从喉头蔓延上的血腥,“镇东王,你竟听信一个阉人的胡说八道”
张文脸色微变,愤然握紧拳头,没错,他是阉人,可他同样是男儿身身为男人的自尊,让他面对着南宫归玉的羞辱时,心头不可遏止的升起一股愤怒。
“可笑,三皇子,人是你交出的,你方才亲口承认,先帝临终时,张公公伺候在左右,他的话不可信,难道你的话就可信了吗”崔浩反驳道。
南宫归玉顿时语结,一张俊脸浮现了五彩斑斓的难看之色,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今儿可算是彻头彻尾体会了一把。
为什么为什么张文会临阵反口
到底是谁给了他这个胆子敢背叛自己
“老臣一生只为南商,若谁人胆敢扰乱这江山社稷,老臣豁出这条命,也定要拨乱反正三皇子,今日你败局已定,还不快快伏法”崔浩步步紧逼,似是打定主意,要将南宫归玉从帝王的宝座上拽下来。
第450章:恭迎新帝回宫
“噗。”内伤在身,又被人如此刺激,在愤怒的情绪驱使下,南宫归玉再也忍不住,喷出了一口心头血。
他的脸色难看至极,他想不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父皇最疼爱的儿子是他,这么多年来,百官最信服的皇子,亦是他,但为何为何今日,他们却要反他
冰冷的鹰眼闪烁着如毒蛇般可怕的阴鸷暗光,他捂住血液翻腾的胸口,倔强的站在高台之上,不肯下来,不肯放弃这唾手可得的龙椅。
“镇东王,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南宫归殇眼见局势逆转,激动的开口,想要让崔浩拿下他的兄长。
南宫归玉眼皮一抬,冲着他身后,挟持他的隐卫使了个眼色。
利刃无情落下,竟瞬间割裂开南宫归殇的咽喉,他在被南宫归玉囚禁后,就被他灌下了软筋散,一身武功施展不出,如何能反抗
双眸愕然瞪大,似不可置信一般,“你”
他死死瞪着上首神色冷酷的兄长,无法相信,他竟当真狠心到这个地步。
崔浩脸色骤变,浑身散发着一股戾气。
好狠的三皇子,仅仅是因为四皇子脱口而出的一句话,竟命人将他杀害且还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
他低垂下了眼睑,眼部有一层阴影浮现,他的决定是对的,这样的人,怎能胜任天子之位连手足都能面不改色杀害的无情之人,将来,如何管制泱泱大国
这一刻,崔浩的心前所未有的坚定,南商绝不能落到一个无情无义的帝王手中,为了先帝,为了江山社稷,即便今日要他手刃三皇子,他也责无旁贷
鲜血犹如泉涌,从南宫归殇的咽喉处飙射而出,他的身体微微踉跄几下,嘴唇颤抖着,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两眼一翻,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息。
动手的隐卫飞身落到南宫归玉身后,手中长剑还在静静淌着血珠。
“反朕者,犹如此人。”南宫归玉阴狠的威胁道,被权势蒙蔽的双眼,早已看不清别的,什么手足之情,什么父子之爱,通通比不上做这天下之主
他自幼便发誓,有朝一日,定要登上这九五至尊之位,而今,他得到了,任何人想要反他,都将被他视作敌人,杀无赦
大殿内,唯有他冰冷刺骨的声音来回飘荡,不论是在场以上官清风为首的党羽,还是殿外的将士,此刻,竟同时选择了安静,他们屏住呼吸,或惊愕,或恐惧的望着,龙椅前,如杀神般可怕的男人,只觉得满心寒气。
张文更是吓得噗通一声跌坐在地板上,那句话,他认定,是对自己说的如果落入三皇子手中,那他的下场,绝对会比四皇子更加悲惨
“三哥你莫要再执迷不悟啊”南宫归霸痛心疾首的呼唤道,地上躺着的是他的兄长,而下令的,亦是他的亲兄弟。
这个八尺高的男儿,在此刻,竟痛苦得红了眼眶,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曾真正触及到伤心之处
“执迷不悟”南宫归玉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天长笑,那充满讽刺与嘲弄的笑声,徘徊在众人的耳畔。
崔浩无声摇头,看来,不论旁人说什么,三皇子也不会再听进去了。
“五弟,朕问你,父皇在世时,最倚重的皇子是谁”笑声戛然而止,他危险的眯起一双冷冽的眸子,瞪着南宫归霸,逼问道。
“是三哥。”南宫归霸痛苦的躲开他的目光。
“好,朕再问你,这满朝文武最信赖的皇子,又是哪位”他接着又问。
“是您。”不错,昔日在朝堂之上,最受拥戴的,依旧是他,这是铁一般的事实,无人可以动摇。
“好”南宫归玉满意的赞许一声,“既是如此,如今父皇暴毙,朕临危即位,有何不妥有何不对而你们,这帮将士,却胆敢联手反朕你们安的是什么心图的又是什么”
他指责、控诉的目光,一一扫过殿门外那帮将士。
崔浩冷笑一声,迎上他冰冷的视线:“三皇子,你没有遗诏,没有得到先帝授命,就算你之前再如何受尽拥戴,再如何得尽先帝宠信,依然名不正言不顺本王为何不能反你”
“哼,朕已登基为帝,何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在场诸位皇子,除了朕,这把龙椅,还有谁有资格坐上去”南宫归玉冷声问道,他得尽朝臣的拥戴,在这些皇子中,声望是最高的,这把龙椅本就该属于他
“谁说的三皇子,你莫不是忘了,方才张公公所言先皇临终时,留有遗诏帝位该由二皇子继承,绝非是你。”崔浩一字一字缓声说道,他决不允许南商落入一个乱成贼子之手。
闻言,南宫归玉凉凉一笑,那笑充满了无边的寒意,“你说二哥呵,可笑二哥他现在生死不明,难道要让帝位悬空,一直等待一个不知是生是死的人吗”
“我怎不知,我何时生死不明了”一道淡漠清浅的话语,似清风,刮入殿中。
熟悉的身影,在大军后方缓缓走来,依旧是亘古不变的白衣,名贵锦袍上,月牙白的丝线绣着复杂金贵的纹理,三千华发高束在发亮的羽冠之中,面若月光,眉若远山,那抹挺拔、修长的身影,踏着这一地血泊,徐徐而来。
似从九重天上下到凡尘的谪仙,即便是这遍地的尸骸,依旧不损他清冷飘渺的气势。
“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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