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面颊上所有情绪,看似平静的话语,却难掩那丝丝颤抖。
双手在身侧用力捏紧,掌心渗出一滴接着一滴殷虹的液体,在地上四溅。
张辽很快就被城中百姓搀扶着离开,那佝偻的身影,尽显落寞,尽显苍凉,哪里还有平日的威风与刚毅
“北海叛变了那我们岂不是要被困死在这里”百姓们亲耳听到张辽的叙述,这会儿,一个个全都慌了,乱了。
他们没有想过,皇上会输,那是他们心头的神明啊,怎么可能会输给一帮乱臣贼子怎么可能输给一帮土匪
但残忍而又沉重的事实,就摆在他们眼前,逼得他们不得不去相信,不得不去接受
“怎么办怎么办”有妇女痛苦的蹲在地上,手掌捂住脸蛋,很是无措。
“老子和他们拼了”有热血的男儿,捏着拳头,莽撞的想要出城去,为死去的将士,重伤的伤患报仇。
“对和他们拼了宁死不降”一人站出来,成百上千的百姓,纷纷附和。
他们不怕死,为了守住这片家园,为了捍卫这片领土,他们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哪怕是以卵击石,也要去试一试,拼一拼,否则,他们还有什么资格,自称自己是沙兴人
因为是这个国家的百姓,他们便要用自己的双手保护这个国家。
群情激昂,这些百姓自发的组成庞大的队伍,朝城门走去。
“都给老娘站住”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怒喝。
百姓们离开的步伐猛地顿住,他们诧异转头,只见上官若愚撑着膝盖,孤身一人站在街道中央,一双含泪的眸子,溢满了浓浓的悲痛与愤怒。
“你们想去做什么送死吗还是想去当英雄告诉你们,这不叫英雄,这特么叫毫无意义的牺牲哦不,就连牺牲也算不上”她冷声怒斥,根本没留任何一点情面。
百姓们本就热血沸腾,如今一听她这话,竟个个冲她怒目而视。
“怎么,很生气很愤怒觉得被老娘羞辱了”上官若愚双手环抱在胸前,眉梢讥诮,那赤果果的嘲弄与讽刺,如同柴油,正在不断往百姓们心里那把火上浇。
不少骑兵欲言又止,公主殿下是想犯众怒吗这样下去,百姓们一旦失去理智,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好,能生气,证明你们还有几分血性,”她稍微缓和了一下口气,“但血性,不是用在无意义的牺牲上,谁告诉你们我们输了谁说的我还在,你们的皇上也还在,这里,还没有被攻破你们在怕什么又在慌什么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离开瑶池镇,绝不会放弃这里不仅是我,所有将士,只要还活着,就会为这个国家,战斗到最后一刻”
“战斗战斗战斗”百名骑兵齐声高呼,这一刻,混乱的心情,仿佛重新变得坚定。
他们不怕他们要与这个国家共存亡
安抚了险些出现暴乱的百姓,上官若愚紧绷的神经勉强放松下来,但现在,还有无数的事在等着她去处理。
第666章:投降我偏不
沙千宸昏迷,将军张辽重伤,九万士兵死伤无数,城中守城将士,只剩下不足一万人,即便是加上城中所有百姓,也不过五万总数。
且不说这百姓的战斗力有多低,即使全部上了战场,也只会沦为一只只可怜的,任人宰割的羔羊。
她重登城头,眺望着前方那座深山,大火仍在继续,袅袅黑烟,腾升上天际。
山的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张辽简短的叙述,已足够她脑补,足够她进行想象。
那定是一片汪洋血海,定是血流成河的惨况。
“妈蛋”她现在特后悔,当年学的是法医,为何没去学怎么制造原子弹丫的,要是她手里有一颗原子弹,别说是两国大军,就连轰了南商,也不在话下。
当然,这种马后炮,她顶多也就是在脑子里想想,不切实际。
“城中可有什么毒药之类的东西吗”她沉声问道,神色有些难看。
士兵慌忙摇头,这玩意儿,城中怎会有
“那就去多备些酒来,弓箭可还够不够,将城中所有可以利用的木头,通通利用上,有备无患。”她要防止敌军再度强攻,以现在手里握有的兵力,想要抵挡两国铁骑,难如上青天。
她只能拖,拖时间,然后修书朝廷,增派兵马前来支援。
“立即修书派人八百里”话还未说完,一支羽箭忽地凌空射来,嗡地一声,竟刺在城墙上,可见力道多足。
上官若愚吓得急忙后退,小心肝噗通噗通跳得飞快。
“公主”别说是她,城头上,百名士兵个个脸色骤变,急忙上前,将她团团围住。
他们凶神恶煞的瞪着前方深山,在山巅,隐隐能看见一道黑影,正在急速消失。
“去把箭取下来。”上官若愚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只是受了惊吓。
士兵在身上套弄好绳索,然后顺着墙头下降,将那支扎进城墙石块缝隙里的羽箭用力拔出,用了三个人,才将箭给取下来。
不出上官若愚的预料,羽箭上,的确有一封书信。
她伸手接过,将信封打开。
上边只一个字:降
飘渺清润的笔迹,却满是锋利,是南宫无忧亲手所写。
“我降你妹”她气得将信笺撕成碎片,哗啦啦从城头抛下去。
投降这么没骨气的事,她怎么可能做的出来更何况,这座城池里,还有无数百姓,无数士兵,若投降,谁敢保证,不会再出现屠城的事情发生
“守住这里,一旦有情况,立即到府衙来找我。”她吩咐一句后,快步下了城头,朝府衙小跑着过去。
城中百姓,自发的帮着军医,为那返回的几百伤员上药,他们熬好米粥,拿出家里最丰盛的食物,煮给士兵们吃。
也许他们没有什么战斗力,但他们同样是守卫着这片领土的人,同样深爱着,这个国家,也在做着他们力所能及的,可以做到的事。
三名随军的大夫,忙得脚不沾地,两人在府衙为张辽和帝王诊治,一人则在处理普通伤员。
上官若愚回到府衙,直奔厢房。
“皇上的伤势怎么样”她刚进屋,就忙不迭问道,神色很是凝重。
大夫正坐在床边的矮凳上,收回诊脉的手臂,摇摇头,叹息道:“皇上深受内伤,五脏六腑皆有损伤”
“说人话。”文绉绉的话,她听不懂,也懒得去想。
gu903();年迈的军医被她恶劣的态度震住,嘴角微微抽了抽,“皇上内伤极重,体内内力涣散,仅凭城中所剩无几的药材,根本无法治疗,只能以人参为皇上续命,吊住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