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也点了点头,不能真让人以为齐涉江是基本功不全吧,咱也拿出来显显。
这回大外行夏一苇不明白了,贯口她倒是知道,比如最经典的《报菜名》,但柳活儿她就不清楚了,什么叫柳活儿啊?
活儿就是段子的意思,柳是指学唱。齐涉江简单给她介绍,学唱戏曲叫戏柳儿,学唱歌曲就叫歌柳儿,合起来,柳活儿就是里头带了学唱的相声。
夏一苇略紧张地道:这样,那除了子弟书,你这方面水平怎么样?
她看了一圈,发现这仨人都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夏一苇:??
任外界风波如何,齐涉江这边按照合同约定,已经得去录制《归园田居》第二期了。
等他抵达的时候,这一回关山乐队已经到了,一见到他,从乐队到甚至整个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报以复杂的目光。
他们显然都听说了齐涉江宣布自己相声界出道的事,很说这是什么滋味。
尤其是曾经把齐涉江的话当笑话听的肖潇维他们几个人,在看到新闻后,他们都窒息了,仿佛看到了节目播出后,自己的反应被网友取笑的画面
可是这不怪他们啊!谁能想到齐涉江好好的偶像不做,会改行当相声演员!
——没错,就算现场听过了他的中秋相声和单口相声,依然无法置信。
要么怎么说家里有矿就是不一样,活得也太潇洒了吧?
选好房子了吗?齐涉江倒是自如得很,走过来跟他们搭茬。
选好了,说你快到了,就等等你一起去。谢晴弱弱地道,这次是他抽的签,他脸黑,抽了个特别偏僻的木屋。
走吧。齐涉江一说,都拿着行李去这次要住的地方了。
这路也不好,大家长蛇状前行。
齐涉江撇头问张约:你被记者骚扰了吗?
张约:比上次好点。
他们都知道自己聊的是什么,上回张约被齐涉江砸挂,事后让媒体围堵得够呛,这一次他那里也少不了调侃,但火力主要还是集中在齐涉江自己身上。
齐涉江一笑,他说那段之前,其实还让李敬代给张约经纪人发了个短信,因为要拿张约砸挂,辗转和他招呼一声。直到上台前,李敬那边才来消息,说张约的经纪人回:应该可以吧。
这含糊不清的,也不知张约当时到底什么样。
要问张约什么样?他心情还挺复杂的,说上去大家好像有了点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意思,经纪人问的时候还说你这是让人给哄好了么?关系变得不错啊?
他听着还挺不自在的,骂骂咧咧、别别扭扭地同意了,心底就琢磨起来,怎么又要拿我砸挂,这次会怎么说,还跟上次一样吗?这人到底怎么想的?
这么些心思,到了齐涉江面前,也说不来。当然,反正他后来自己(偷偷)去听了段子,也知道怎么说他的了。
说实话,他笑出声来了
媒体怎么说他不管,他自己以前也不怎么听相声,就觉得这不是说得挺好的,搞得他后来还去找了其他演员版本的《扒马褂》来听,但是总感觉不够齐涉江的可乐。
嗯,当然这件事是不能让齐涉江知道的。
鉴于队友的起哄,这次张约和齐涉江还是住在一起。
两个起得最早的人,总是在清晨相遇。
张约一边刷牙,一边看齐涉江在拿个本子哼些什么,他走过去边听边看了一下,发现上头写的都是些戏词一样的内容,含糊地道:这是干什么?
我在改曲子。齐涉江说道,这些是曲艺子弟书的曲本,我想改得稍微符合现在的审美一点。
现在很多曲艺都没什么人,甚至没什么人演了,他在想,能不能把子弟书稍微改动一下,这样可能更有机会获得喜爱。
当然不是什么大改动,只是根据审美习惯,让其更为流畅。就像大鼓的唱腔,这些年也有创新,太平歌词更是从说加唱成了全是唱。
历代艺人都是这么做的,不断丰富、创新,才能继续演下去。
相声好歹还有这么些演员,子弟书却是只有齐涉江一个人会了,这事儿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做。
张约也不知道子弟书具体是什么,但关山乐队的歌他参与了很多编写,他把牙给刷完了,一擦嘴,把手机里的乐器演奏app调出来,你哼下我看看。
齐涉江直接用三弦弹唱出来了。
张约一边听就一边断断续续地重复,最后再整段弹了一遍,一气呵成,你照着这样改啊。
齐涉江茅塞顿开,他对流行乐了解得还是不够多,张约这么改,确实对现代人来说更上口了,但是又没有丢掉子弟书的韵味、特色。
齐涉江用三弦也再弹了一遍,确认效果。
真的谢谢你了,十八号我在京城剧院有个现场相声演出,你要不要来听?齐涉江问道。这是孟静远帮他联系的,给孟静远一同门的相声专场演出去助演。
张约望着天花板,慢吞吞地道:我看看行程十八号啊,应该有空。
齐涉江点头,行,那回头我把购票方式发给你。
张约:
齐涉江哈哈笑,说笑,说笑,到时把票寄给你。
张约磨了磨牙,说道:再看吧,不一定去。
齐涉江想想道:没事还是去听听呗,到时候还要拿你猛砸挂的。
张约:
第十六章
从第一期录制的时候,其他嘉宾就念叨齐涉江坑人了,还有人给夏一苇发微信抱怨来着。后来齐涉江的职业规划出来,他们心底还嘀咕来着。
别的条件不提,单这个业务能力,他们真的相信齐涉江可以啊!
观众在电视上看都能掉坑,何况他们是在现场听的,直面表演,代入感、感染力更强。
这次大家行程对上,一起录第二期,一有机会都聚在一处,赶紧就催着齐涉江上去把上回的单口相声继续说了。
我早想到了。这次又要大家破费了。齐涉江拱了拱手,从包里拿出一块醒木来。
这个还是夏一苇送他的,搁别人身上,都是师父送家伙什,齐涉江不是没师承么,夏一苇自己去定做了一块乌木的送给儿子,以示支持。
齐涉江有些意外的感动,也小心收下了。这次知道可能要再说一段,还带了过来。
众人一看,好哇,你准备得真齐全,不过这次我也带了零钞!幸好!
这次仍是有些村民在场,而且还挺热闹,齐涉江没有话筒,但他也不用话筒,嗓门一提,声音清清楚楚传得老远,寂寞江山动酒悲,霜天残月夜不寐。泥人说鬼寻常事,休论个中是与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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