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夫人明显愣住了,然而皇甫和意外地耐心,就这么举着碗等她动作。御史夫人无法,只能将挑过的红烧肉放到皇甫和的碗里。

皇甫和终于满意,就着碗里的红烧肉开始开心地吃饭。

这一顿饭因为皇甫和后半程几乎再没说过话,所以十分顺利地吃完了。吃过饭,皇甫和居然也没再闹腾陈天赐,嘱他好好休息之后就告辞回去了。

天赐送走皇甫和,御史夫人将陈天赐拥在怀里抱了半日,但是安慰的话居然一句也说不出来。

我没事了,娘亲。陈天赐从御史夫人怀里出来,扬起笑出声宽慰她,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以后绕着狗走就是。

御史夫人看陈天赐极力讨好自己的样子,更加心酸难忍。孩子还这么小这么柔弱,可是做父母的居然保护不了他。

陈天赐看御史夫人的眼眶都红了,只怕她哭,于是转开了话题,娘亲我有些困了,想午休了。

恩。御史夫人压压情绪,柔声对他,你好好休息。

陈天赐自是点头,起身将御史夫人送出房间。

送过母亲,陈天赐便让阿定端来一盆热水。用热水湿了帕子,陈天赐对着镜子将自己的脸擦了好几遍,一直擦到他原本白皙得过分的脸上都在泛红。只是该死的,残留在颊上的点点酥麻为什么怎么都擦不掉?

☆、第17章

陈天赐身体一好转便起了个大早,从陈府后门溜出来,回私塾上学。

他来得早,学生们都没有到,私塾里只有岑夫子在整理一会讲学需要的东西。见着岑夫子,陈天赐赶紧上前,拱手行礼,夫子,学生有礼了。这几日病中,疏懒了学业,还请夫子责罚。

天赐呀。岑夫子看见他,指了指面前的椅子,让他坐下了,正巧我有事想同你说,你先坐下吧。

陈天赐恭顺地坐下,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岑夫子斟酌了一会才开口,还有半个月就是今年的县试了。我已经决定推荐向栋去考试,但是你岑夫子顿了一下,刻意看了看陈天赐的神色才继续开口,你忘记的东西太多,我担心你是不是能够应付这次考试,所以很是犹豫该不该将你的名字一同报上去。

夫子。岑夫子话说完,就见陈天赐郑重地回他,请让我参加今年的县试。

岑夫子对上他澄清而坚定的目光,心中不忍,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天赐,你近来确实非常用功。但是做学问,还是要循序渐进的。况且县试每年都有,我觉得或许你明年再考比较合适。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一定会加倍用功读书的。陈天赐拍着胸脯,依旧十分坚定地回他,我希望能够参加考试,还请夫子成全。

若是再考不过岑夫子担忧地补了一句。

话说陈长平之所以每次提到童试就痛心疾首,就是因为陈天赐和林向栋自十二岁起参加童试,连续三年连童试中的第一关县试都过不了。后来两人的年纪大了,不适合再呆在私塾,便开始各种逃避考试,久而久之,岑夫子也懒得推荐他们去考试了。

这一次两人洗心革面浪子回头,岑夫子看在眼里,心中欣慰的同时,自然也希望两人能够通过县试,一洗前耻、扬眉吐气。只是两人中的陈天赐因为一场意外,早把从前学的东西忘得干净,眼下时间紧迫,能通过考试的几率实在不高。

岑夫子心中计较着,却听陈天赐脆生生地顺着他的话应了句,今年考不过,我明年还考。

那就听夫子的话,等到明年再考不好吗?却是林向栋从外面进来,听到两人谈话,忍不住插话进来。

走进来先跟夫子行了礼,林向栋看向陈天赐,他的脸色还有些泛白的脸,明显风寒还没好全便出来了。

想到这些日子陈天赐学习的艰难,林向栋止不住心疼,继续道,还有半个月,你再怎么努力都没用的。那么辛苦还考不过的话,到时京城里那些子弟还不知道怎么笑话你呢。

我不明白。陈天赐正色看他,完全没有因为他的话动摇半分,我认真学习,努力考试,有什么值得他们笑话的。

林向栋一下愣住了,竟是一句话也回不出来。

我明白了。却是岑夫子含笑看着陈天赐点头,我替你报名就是。

陈天赐喜不自禁,忙忙朝岑夫子行了个礼,多谢夫子成全。

学生们陆续进入学堂,陈天赐和林向栋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

林向栋拿出自己的本子,递给陈天赐,这是你交待我做的笔记,这两天夫子教的东西我都记在上面了。

太好了!陈天赐接过笔记,欣喜之情溢于眉梢,也不多话,即刻翻开了迅速阅读,想在夫子讲学之前读完,好跟上今天的课业。

林向栋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感慨许久。

差点忘了。他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着并不转头看他的陈天赐道,县试是二月十五,正好是你生辰的第二天。这样看来,你的生辰怕是过不好了。

陈天赐只不以为意地应道,不就是生辰吗?不过也罢。

这可是你十八岁生辰呀。林向栋出声提醒他,十八岁生辰是成人的大日子。你不想操办的话,你父母可同意?

听到这话,埋头读书的陈天赐可算是抬起了头,爹爹那里倒是好办,不过娘亲的话他沉思一会后,看向林向栋,散学后你陪我去街市逛逛好不好?

好友相求,林向栋自然不会不应。散学之后,他便领着陈天赐来到私塾附近的街市上来买东西。

陈天赐看看天色,也不磨蹭,直接进了一家首饰店,告诉老板自己想买一只玉簪子。

老板看两人打扮便知道是两个公子哥,自然热情地将店里最好的玉簪子都拿了出来。陈天赐看了半天,挑出一只通体碧绿的玉簪问老板,这只簪子怎么卖?

老板伸出两只手指,笑着回话,这位公子好眼光,这簪子成色好,但是一点也不贵,只卖二十两银。

陈天赐听到这话便将簪子放下,拉过阿定问他,阿定,我还有多少零花钱?

阿定掏了掏口袋,拿出二两银子和几个铜板,少爷,你一个月的零花钱是三两银。上个月的你已经花光了,这个月也就是跟张家姑娘出去的时候花了些,剩下的都在这里了

陈天赐默默地将阿定手里的银钱拿过来。本来还打算把这个月剩下的零花钱给夫子的,可是眼下却连买簪子的钱都没有。

老板,我只有二两银。你这有便宜点的玉簪子吗?陈天赐转向老板,楚楚可怜地低声问道。

老板愣了一下,最终笑着回话,有,有。公子来我们这是来对了,我们店什么样的首饰都有,您随我往这边来。

三人随老板来到另一个柜子旁,只见老板拿出一排簪子,放到陈天赐面前。这排簪子明显比刚才看的簪子次了许多,陈天赐又仔细挑了好一会,最后拿了两支征询林向栋的意见,向栋,你看这两个簪子我选哪一支好呢?

gu903();啊林向栋把到口的哈欠吞下,眯着眼睛看了看陈天赐手中的簪子,我看都差不多,有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