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和气冲冲地几步追上,一把将人拽了过来,不就一个县试吗?你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

陈天赐终于转过脸来,可那张脸上却是从未有过的清冷,王爷天纵英才,这小小的县试于你而言自是不值一提。但是很抱歉,我陈天赐就是出类拔萃的笨,区区一个县试也需要全力以赴才能考好。你知道为了这个县试我付出了多少努力吗?你根本不在乎吧。

皇甫和没由来地觉得慌,急切地想表白自己的心意,天赐,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以为

你喜欢我?陈天赐突然冷笑出声,微寒的目光里皆是锐利的刺,你凭什么喜欢我?

皇甫和被他突然的抢白问得一愣。

陈天赐昂首朝他靠近了一步,每一个字里都是咄咄逼人的指控,你破坏我的婚事,毁了我的学业,闯进我家意图对我不轨,害得我娘亲哭到晕厥。你从未做过一件对我有益的事。我请问你,你有什么资格喜欢我?

陈天赐大声说完,轻轻一挣,便将手从失神的皇甫和手中挣开了。

再也不想多说一个字,陈天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镇西王府。

出了王府大门,就见陈家夫妇焦急地等在门口。

儿子一大早就被皇甫和给劫走了,陈家夫妇哪里坐得住。尤其是陈夫人,根本顾不上身子不适,非要跟陈长平一同到王府要人。奈何镇西王府守卫森严,两人被拦在门外不得入内,只能在门口干等。

陈天赐见着两人,满腔的委屈汹涌而出。奔过去扑进陈夫人怀里,他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

他知道他不该在这个时候哭,会让父母误以为自己在里面受了天大的委屈。他也知道他不该把所有的怒气都泼在皇甫和身上,因为即使他不拦他,病中的他也可能坚持不到考试结束。他还知道,即使他没有生病,他通过考试的几率也不大。

可是他就是难过,就是愤怒,就是不甘心!不甘心辛苦争取来的机会就这么浪费了,不甘心多日来的努力就这样付诸东流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心里真的只有学习。

☆、第22章

那以后陈天赐意志消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躲在家里修养了好几日。

到第三日,心情抑郁的陈天赐终于想通。到书房将书包里的书籍和笔墨重新整理了一遍后,他打算重整旗鼓,再战考场。

从书包里把被他翻得有些发皱的论语拿出来,陈天赐在书桌前坐下。正要打开书本,房间的窗口突然哒地一声,被人从外向里打开了!

陈天赐吓了一跳,本想叫人却迟疑了一下,因为想起林向栋有时会爬窗进来找他。但是陈长平好像说过,林向栋他爹通过关系问过了,林向栋十有八/九能过县试,所以现在他应该正被他爹关在家里准备两个月后的府试。

陈天赐迟疑的同时,那人已经从窗口外钻了进来,高大的身影让这间小小的书房显得有些局促。

陈天赐看到来人止不住皱眉,王爷?

皇甫和轻咳了声掩去尴尬,你爹娘死活不许我进你家门,我也是逼急了。

陈天赐捧着书重新坐了回去,神情淡漠,你来做什么?

而今陈天赐已经破罐破摔,左右刺杀王爷的大罪都犯下了,怠慢王爷也就不算事了。

不过皇甫和并没有因为他的冷淡发怒,反而诚挚地朝他靠近一步,低声道歉,天赐,我错了,对不起。

陈天赐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十分惊讶。皇甫和在他心里就是霸道和蛮横的代名词,这样的人也会低声下气的道歉?

只听皇甫和继续道,前些日子你对我说的话,让我反省了许久。你说得对,我从未做过一件让你开心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想好办法了。

陈天赐听到这里只觉心里一个秋千狠狠荡了一下。

果不其然,皇甫和自信地指了指自己,信心十足地宣布道,你喜欢读书,所以我决定亲自教你功课,助你登科中举。

陈天赐的目光默默从皇甫和身上移开,伸手翻开了手中的论语,多谢王爷抬爱,草民在岑夫子处上学,只要王爷不捣乱,很快就能学有所成。

皇甫和浓眉蹙起,不满地将手按在陈天赐的书页上,你努力读书不就是为了他日高中吗?岑夫子不过是个屡试不第的落榜书生,他若是能金榜题名,怎么会沦落到在一个小小的私塾里教书?

碰!陈天赐猛地站起,重重地拍在书桌上,怒喝出声,皇甫和,岑夫子是我最尊敬的人,我不许你侮辱他!

皇甫和觉得自己的态度极其谦卑,实在不明白陈天赐为什么突然生气,我说的是实话呀

陈天赐的怒火一下就被点着了,你太自以为是了,皇甫和!你有什么资格评判岑夫子?状元郎真的比私塾先生高贵吗?岑夫子是我见过最善良、最正直、最博学的老师,你连他的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

皇甫和只觉得陈天赐说得太偏颇,你对我有偏见!我哪里比不上那个糟老头子?

这人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陈天赐已经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话了。

你给我滚出去!

皇甫和见他真恼了,急忙出声替自己辩驳,不是,天赐。我的意思是我也很善良、正直、博学,我还骁勇善战

你给我滚啊——

皇甫和赶紧捂住了耳朵。

等皇甫和把捂住耳朵的手放下时,察觉有异的阿定已经把陈家夫妇带到了陈天赐的书房。

陈夫人冲进门里,二话不说便将陈天赐紧紧抱住,而后视死如归地对上皇甫和,王爷若还想欺负我儿,便从臣妇的尸体上跨过去吧!

而紧随而至的陈长平不仅没像往常一样拦住自己的夫人,反而走到陈夫人和皇甫和之间,言语客气却跟自己夫人一般坚决,臣宁死也要保护自己的孩子,还请王爷移驾回府。

我皇甫和对着这一家三口只觉百口莫辩,最终也只能长叹一声,转身朝门外走去。

陈长平一直看着他出了院门,这才转回书房,揽臂将相拥而泣的妻儿抱住了,没事了,天赐,万事有爹呢。

陈天赐抹了抹眼泪,从陈夫人怀里探出头来奇怪地看着他,爹爹,你这个时候怎么在家?

陈长平微愣了一会,而后哈哈笑道,最近都察院没什么事,爹爹清闲得很,请假休息几天。

哦。陈天赐乖巧地应了声后,没一会又抬起脑袋奇怪地看着自己的父母,问,刚才爹娘怎么都要死要活的?

没有啊。陈父陈母齐声答。

可是刚才你们真的好紧张,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

当然没有!陈父陈母再度异口同声。

好了。陈长平拉了拉陈夫人,在陈天赐再度开口之前出声道,爹娘还有事得先走了,你要是没事就多温书。

好的,爹爹。陈天赐按下心中疑问,柔顺地应道。

恭送父母走出书房,陈天赐神色恹恹地坐回书桌旁,重重地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不应该对皇甫和发脾气的,爹娘都被他吓坏了。以后还是得敛着些脾气,不能跟皇甫和起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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