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2 / 2)

gu903();谢嘉仪看到一片片枫叶随着风落下,好像没一会儿地面就被火红的枫叶铺满了。她仔细打量着眼前姑娘,再看也是不得不承认她的美,怪不得能让人一见倾心呢。长成这个样子,又有陆大人都惦记着的渊源,谁能不倾心呢。

她松开了攥着披风的手,这才感到指尖冰凉,谢嘉仪把手收入披风中。

她甚至有些糊涂,他们到底是怎么个一见倾心法......

谢嘉仪不觉问出了口:“你们见过吗?”这次依然是那个小丫头答话,“我们小姐本该在公子放榜那日就赶到的,早该见到的。”

胡姣不好意思道:“南边到处都在整修河道,水路不好走,就耽误了两个月光景,今日才到了京城。”

谢嘉仪闻言更是如遭雷击,原来是她阻了他们今生见面的时机,她愣愣道:“你怎么知道陆公子此时正在大觉寺?”

就听两人都非常惊喜,异口同声问道:“表哥/公子在大觉寺?”反应过来,胡姣似乎分外不好意思,垂头道:“奴家并不知,只是今日是姨母忌日,奴家知道姨——姨父把姨母的牌位安置在这里。”

谢嘉仪一下子全明白了,是了,前世八月秋闱放榜该是他们的初见,一见钟情。今日该是胡姣在大觉寺后山遭难的日子,如此,全都对上了。

此生是她让他们的相见延迟至今.....可是注定相恋的人,会因为相见晚了就不再相爱吗?谢嘉仪几乎是苦笑了。

命定的一对,终于还是会见到。这一次,胡姣不会死了。

她心道这样也好,陆大人.....陆大人他孤寂一世,此生总可以遂心了。

陆大人没有变,他还是觉得我好。

就像前世,我做皇后,他也觉得我好。

变的是自己,谢嘉仪几乎有些可悲地想到,自己把陆大人视作郡马,所以从那些好里看出了情意。

约莫,约莫自己也该是值得别人几分情意的吧,只是与别人的命中注定、深情厚谊相比.....她觉得心里一牵一牵的痛,这痛让她困惑:怎么会这样,她本也不过是觉得陆大人合适,没有陆大人,还可以再找其他人呀。

她总会找到一个愿意跟她有一个家的人。她会如同这世间千千万万的人一样,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彼此守望相助,不再形单影只。

这一世很多事情都开始被她改变,例如钱莹莹母子活了下来,又如陆大人的表妹也活了下来。

谢嘉仪一眼也不想再看到这个胡姣了,她苍白着脸色,吩咐如意道:“让人把胡姑娘好好送到陆公子那里。”如意应了是,点了两个丫头和太监把这对主仆送了过去。

仔细跟着郡主,看到她脚步一个踉跄,忙和采月上前扶住。

如意担心,试探道:“郡主,可是怕这个姑娘和陆公子.....”

谢嘉仪站住脚,看着漫山红叶,轻声道,“本郡主什么都不怕!”过了一会儿才慢慢说:“至于她和陆公子,那是他们的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郡主的话让几人都愣住了,不是郡马吗......郡主这是不想要陆公子了?采月和如意微微蹙眉,都摸不清郡主此时心思。不过郡主连欢喜十年的殿下都能说不要就不要,更何况别人。

采星和步步不以为然,郡主不喜欢就不喜欢呗。就好像城北的那家海棠糕,郡主也是睡一觉起来再也不愿意吃了。那家不喜欢,他们总能给郡主找到下一家喜欢的。

不过一个商家子,再是解元才子,也挡不住郡主兴趣变了。郡主喜欢,就抬举。郡主不喜欢,就换个人抬举呗。

大家正各自琢磨着郡主的心思,就听前方有人匆匆来了,是留在郡主院中的下人。

“郡主,太子来了,在咱们院中等着呢。”

第34章

“郡主,太子来了,在咱们院中等着呢。”

谢嘉仪哦了一声,心里却还是迷迷糊糊的一团,只一遍遍想着,“原来采星弄错了”“没关系,我的郡马也不是非要他,我本来就没有想到他”“一定还有别的好的”“一定还有别的好的”.....

“郡主,起风了,咱们也快回吧。”那句也不能让殿下久等,如意没说。

谢嘉仪抬眼看去,可不是起风了。似乎刚才还是满树的红叶,此时萧萧而落,她仿佛置身无边落木中,所有的色彩都纷纷坠下。她看到已经有枝头,空落落地在风中颤着。永泰十一年的枫叶,终于还是结束了,可惜她似乎也并没有好好赏过。

谢嘉仪一紧披风,向前看去,“走吧。”

走吧,这里并不是她该久留之地。只怕过了今夜,这满山的枫树都该空了吧。

郡主一行人朝着暂住的院落去了。

谢嘉仪刚进院子就看到东宫守卫列队站着,何胜她是认识的,一见到她立即打千上前行礼。厅堂门口守着的就是高升,此时也一迭声迎上来。谢嘉仪在门口顿了顿,由采月解下披风,刚进门就看到坐在上首的太子殿下。

依然是素色袍服,手里握着一册书,依然是光风霁月一张冷淡的脸。

见到她进来,徐士行撩起眼皮看了一眼,不冷不热的声音:“来大觉寺也不知道说一声。”

“我跟陛下说过了。”谢嘉仪也不冷不热回。

徐士行捏紧书册,冷笑一声,“追人追到庙里来了,你不嫌丢人,孤都替你觉得丢人。”

谢嘉仪本就心里不舒坦,此时听到太子这样一句话,挫败和说不清的失落涌了上来,她也跟着冷笑一声:“殿下不也追人都追到庙里来了,殿下都不嫌丢人,本郡主怕丢什么人。”

徐士行把书往案上一放,“啪”一声响。旁边伺候的高升赶紧上前道:“郡主,殿下是领了圣命来庙里取慧能大师写的经书。”

陆辰安的事儿,谢嘉仪本就因为自己坏了人家姻缘还妄图横插一脚觉得又羞又愧又恼,此时一听,自己这是又想多了,不觉脸涨得通红。可要是认输,就不是坤仪郡主了,她反咬一口:“我也是有事才来寺里,殿下凭什么血口喷人?我名声够难听的了,殿下还嫌不够,非要跟别人一起再编排我,是不是故意的?”

说着谢嘉仪一直强压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她可不就是不要脸,追了半天,人家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人家的表妹又温婉又好看,把自己这个冒牌的端庄温婉给比到沟里去了。偏偏自己还觉得这个郡马十拿九稳,可笑不可笑!她吭哧吭哧又是这又是那,哪里知道人家的小表妹还好好活着呢,自己差一点就成了张瑾瑜那样处心积虑拆人家红线的坏东西了!

这世间这么多有情人,这次她却做了别人故事里那对有情人的绊脚石。

谢嘉仪越想越控制不住地抽噎,泪水噼里啪啦往下掉,止都止不住,她索性也不止了。人倒霉了连张帕子都找不到,自暴自弃抬手拿袖子抹眼。整个人却还是倔强昂着头,恨恨看着前方的徐士行,那样子,好像对方再敢笑话她一句,她就要上去咬人。

她这一哭,把徐士行哭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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