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1 / 2)

“不愿意能怎么着,天天挨骂的皇后我也当够了。”

这话谢嘉仪说得平静,可眼中就是带出了委屈,看得徐士行心软,轻轻捏着她的手道:“你是咱们大胤的皇后,谁敢骂你!”

还谁敢?谢嘉仪心道曾经骂她都成一种潮流了,忠臣清流不骂皇后那就是畏惧皇权,那就是不敢直言。骂了皇后,就不是清流也清流了。

但她要办正事,她直接看向徐士行道:“进宫,行。但是别的,不行!”

徐士行好笑地瞧了她一眼:“别的什么不行,你倒是说明白。”

“你不明白?”谢嘉仪这会儿可没心情应付人,这话问得杀气腾腾,来势汹汹。

徐士行立即道:“我明白。”

门口全副精神守门的吉祥:.....好久没见过陛下认怂了,还这样快.....他瞄了一眼旁边的采星,人家安安稳稳一点不带紧张的。

徐士行把人拉到怀里,低声道:“昭昭,答应你的话我一直记着呢。你为什么不信我。”

徐士行感觉到怀里的人一颤,慢慢道:“我信过。”一心一意的信过。

他还以为谢嘉仪这话还是为了曾经隐瞒鸣佩身份的事儿,以及太后竟给她下了合欢.....徐士行想,不怪昭昭,她在宫里除了先帝,曾经就是东宫和长春宫,可最信任的人偏偏都骗了她。他收紧了怀抱,沉声道:“昭昭,答应你的事我都会做到。”

谢嘉仪及笄那年就说过,她只嫁能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那时十五岁的谢嘉仪笑得那样骄傲,她说,太子哥哥要是不能,她就是再喜欢也不会要的。

谢嘉仪听到徐士行的话,许久没有说话。

徐士行没有等来谢嘉仪对此的回应,她没有再说她信还是不信。可是徐士行想,他应了她,他就会做到。不能输,不能哭,不能有欲望。可是,他后来还是有了欲望。他的怀中是他这黑暗一生中,唯一想要的,是他仅有的想望。

他抱紧她,问的还是:“昭昭,你是不是不信我?”

可谢嘉仪答的却是:“张瑾瑜,不能为妃,陛下是应了我吗?”

第102章

徐士行想说的是:谢嘉仪,你要信我。

可谢嘉仪关心的只有:张瑾瑜,绝不可封妃。

听到谢嘉仪的话,这次沉默的是徐士行。人明明就在他的怀里,可他依然不知道她的心在哪里。他甚至不知道,她是不再信自己,还是压根不在乎自己是否还可信这件事。

谢嘉仪轻轻一挣,就从徐士行怀里出来,转而坐在炕几对面。徐士行的怀里空了,可是他抬眼就能看到她在对面。他的皇后一本正经撑着炕几,恨铁不成钢道:“陛下,我知道你必然有苦衷,你必然答应过她什么。”

徐士行却想,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呢,为什么你知道我有苦衷,当年还是转身走了,连头也不回。

就见谢嘉仪探身向前:“可是陛下,你得会讲价呀!”

徐士行本来还是恍惚的,愣是被“讲价”这个词给拖了出来,看着谢嘉仪认真的眉眼、一本正经让他“得会讲价”的样子,明明心里又酸又痛,偏偏又忍不住有些想笑。

“你怎么什么时候都能胡说。”

“我这怎么是胡说呢!”谢嘉仪不愿意了,“不管陛下应了你那个假模假样的表妹什么,但先帝金口在前她不得晋位,她偏偏还贼胆包天要封贵妃!陛下自然不能做失信无义的小人,可陛下就能做枉顾先帝口谕的不孝子了吗?怎么就不能讲价,凭什么她要什么就给什么!”她要贵妃,撑死给她个嫔,全了陛下和表妹的“不弃之恩”,得了呗。还想别的呢,做梦去吧。

说到这里谢嘉仪眉头一皱:“明儿她再想要个孩子,是不是陛下还得□□啊,一次不行,是不是还得成宿成宿地陪!那陛下成个——”,“什么”两字还没说出来就被徐士行拦道:

“你可给我闭嘴吧。都当皇后的人了,这信口胡说的毛病就不打算改了!”听听她满口说的什么话,徐士行真是想直接堵住她的嘴,让她再扯这些有的没的。他到底陪谁她不知道啊,徐士行恨恨道:“你——!”

“我什么!”谢嘉仪冷笑,“陛下以为你那个表妹做不出来?越是表面人模狗样的,做出来的事儿越下作!”

“昭昭,以后这样的话不可以再说!”尤其不能在养心殿以外的地方说,这一国皇后还骂起人来了,真给人知道她这皇后不用挨骂的!到时候弹劾她的折子,只怕这个炕桌都放不下。

可谢嘉仪火早起来了,她这个皇后当的,还得天天提防有人爬龙床。想到这里谢嘉仪简直厌烦极了,前朝有个皇帝都快六十了还生了儿子呢,六十还能生?她看了一眼才三十的徐士行,太糟心了,那她岂不是得跟值夜的丫头一样,这一职就得快三十年!

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像张瑾瑜这样心眼多的小姑娘往上扑呢,只要有一个成功诞育子嗣,她的承霁可就难了!真是防不胜防呀!想想未来的日子,谢嘉仪有种暗无天日的憋屈,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心头的火一拱一拱的:

“我就说她!人模狗样,下作!狗狗狗!就是狗!”她只是没法说,谁知道什么时候一不小心“狗”就变成“狗男女”。

徐士行一把推开炕桌,直接把谢嘉仪锁进怀里,垂头盯着她因为怒火烧得灼灼发亮的滴溜溜的黑眼睛,谢嘉仪不甘示弱咬唇看着他,徐士行的眼眸黑得让人看不明白。

徐士行这是气狠了?气得眼睛都发光了,谢嘉仪有些害怕,可是越怕越不能认输,试探道:“狗?”必须得做吵架最后说话的那个人,威武不能屈才算数。

本想吻住这不饶人的嫣红唇的徐士行突然把头埋入谢嘉仪的颈间,徐士行肩膀抖了抖,控制不住发出低沉的笑声。

谢嘉仪想这人难道给气疯了不成.....

徐士行搂着她,好一会儿没抬起头,终于抬头坐正,两手扶住谢嘉仪的肩膀同样一本正经道:“皇后说的对,朕应该讲价,毕竟先帝有言在先,朕不能为了个人小义却大不孝。”

他就见谢嘉仪呼了口气,徐士行忍不住声音都低软了些:“这样就放心了?”

谢嘉仪反叹了口气,抬起眼睛盯着他。

她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认真看着自己了,徐士行的心在胸腔中跳荡,他的眼睛也一瞬不瞬盯着谢嘉仪。就在他觉得该做些什么的时候,就听这个混账用格外语重深长的语气道:“陛下,以后这后宫就是群狼环伺,你可要当心,保住你的清白要紧。”

徐士行:.....

他长长透了口气,也许想做些什么的时候,就不该让谢嘉仪说话。

但谢嘉仪的话还没说完,徐士行就听到她的皇后难得吞吐了一些:“有件事不知当不当说——”

能让谢嘉仪都吞吞吐吐的事儿得是多么不当说的事儿,徐士行立即脑中就翁一声响了警惕,他望着她道:“也许,不当说。”

“你说得对,这事儿确实难说。”谢嘉仪似乎为难得更厉害了。

徐士行虽然纳闷到底是什么事儿,可他太了解谢嘉仪了,他偏偏就不问。可千万不能问,他抬手拿过一旁的折子,倚着炕桌装作看得认真。

就听到谢嘉仪停了一一会儿,又吞吞吐吐道:“可我觉得还是得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