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晏君复给林清见解释道:“西坊集市外邦的客商多,每次来都要采购许多,香料、瓷器、丝绸等等,都是他们采购的主要商品。所以西坊的店铺,零售较少,看起来没有别处那么精细。”
林清见了然,原来如此。
二人没走几步,林清见便真的见着晏君复说的那种西域外邦人,头发真的是金黄色的,像金丝猴一样。不仅发色眼睛颜色不同,他们的五官也更显深邃,衣着更是奇怪。
林清见不由感叹道:“不到长安,果真是不知道天下有多大啊。”
晏君复笑,对她道:“藩商出售的珠宝很少见,我们去看看?”
“好。”林清见应下,晏君复便带着她进了一家藩商开设的珠宝店。
那店中藩商操着一口语调怪异的官话,听得林清见只觉稀奇,还好奇的跟他学了几句他们的语言,但自然是转头就忘。
二人在西坊逛了几个时辰,等结束时,都已至傍晚。
晏君复又将这一下午买的东西,放进轿辇中,对林清见道:“傍晚了,我带你去长安最好的会仙楼吃晚饭,待吃过饭,咱们就去庙会,估计等到那儿,正好天黑。”
林清见应下,毕竟这次出来是熟悉长安路线,离开时,二人便选了一条与来时完全不同的路,往会仙楼走去。
走在路上,林清见遗憾的回望了一眼西坊的集市,对晏君复道:“可惜今天没见着大理国的藩商,没见着大象。”
晏君复冲她抿唇一笑,安抚道:“总有机会。”他默默将这事记在了心上,等回去后安排个人,每天来西坊看看,见着大象就让他回来通知,这样就不会错过。等到时,顺道再和藩商商量一下,多付些钱,让林清见也骑骑。
等到了会仙楼,晏君复给林清见点了好些会仙楼的招牌菜,自是避开了她不爱吃的菜,全部都是她爱吃的。至于晏君复自己,他本人不挑食,什么都爱吃。
林清见这一天玩儿的本来就高兴,心情很好,饭菜也是格外可口,那种处处顺心顺意的舒适,竟是让她忽略了桌上都是自己爱吃的菜,很完美的将这份舒心延续了下去。
等吃完饭,二人一同往月老庙而去。
刚到庙会,林清见便已见前面有杂耍艺人,头上顶着高高一摞子比艺人本身还要高的碗,林清见被惊艳的直拍晏君复小臂:“快看快看,他们好厉害!”
晏君复下意识的低头,看向她拍自己的手,唇边笑意深深。
林清见大步朝那边走去,晏君复紧随其后。到了近前,表演看起来更惊心动魄,刚才没留住,现在才发现,即便头上的碗都已经顶了那么高,但那顶碗的艺人,居然还在往上扔碗。每扔上去一个,周围便一片惊呼,当真惊心。
庙会很热闹,大多以游乐居多,林清见看了杂耍,看了皮影戏,也看了骷髅戏,甚至还见着胡旋舞……
自回来至今,林清见从来没像今天这么开心过,不对……就连在孔雀寨时,她也没像今天这么开心过。
先是得知自己被封正六品昭武校尉,后又如此畅快的逛街游玩。
长这么大,无论是在孔雀寨,还是回家后,但凡她出去,都会被各种理由限制。从前罗刹女是怕她知道真相,后来爹娘是想让她守规矩。
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自由过。
没有人告诉她你该怎么做,也没有人告诉她什么你不能做。更没有人在她耳边催,也没人跟她念叨这不妥,那不妥。
她甚至都不用在乎时间的流逝,不用担心是不是该回去。想要什么晏君复就给她买,想去哪里他就陪她去……这就是奉皇命出行的快乐吗?
玩闹说话间,二人正好又绕回了月老庙附近,而就在这时,眼前忽然跑过来一名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胳膊上挂着一个竹筐,框里装满红纸,还有好些小拇指粗细的竹筒,皆是两两一对。
她上前笑嘻嘻道:“姐姐姐夫,可要写个祈福花笺?写好后装竹筒里,挂去月老庙的梧桐树上,月老便会保二位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他们是假夫妻!祈什么福啊?于是林清见笑笑道:“多谢妹妹好意,下次再挂吧。”
怎知那妹妹忙道:“哎!都到了月老门前,姐姐姐夫怎么能下次再挂?凡事都讲究个缘分,今日正好月老庙中的荷花池里,开了一朵并蒂莲,这般的好兆头,二位怎么能错过?”
林清见看着十来岁的小娃娃,不由调笑道:“小嘴好生伶俐。”
小妹妹笑笑道:“妹妹多谢姐姐夸奖啦,姐姐和姐夫写一个吧。”
晏君复自是想写!怕林清见又拒绝,转头对林清见道:“既然我们穿成这样出来了,那就写一个吧。”
言下之意,既然已假扮夫妻,那便别露馅啊。
林清见想了想,也知今日这打扮,再拒绝会显得很奇怪,便道:“那就写吧。”左右她不信鬼神之说,挂不挂的,对她来说没什么差别。
小妹妹闻言高兴,笑嘻嘻的牵过林清见的手,将他们拉到月老庙门道边上的一张小桌后,摆上巴掌大的红纸,递上笔墨:“姐姐姐夫一起来写吧。”
二人执笔站了过去,林清见却犯了难,转头看向他,问道:“晏君复,咱们写什么?”他俩总不能写夫妻间那些肉麻的话吧?
晏君复想了想,对她道:“若不然,各自写一个愿望吧。”
林清见点点头:“成。”
说着,林清见的愿望,现在在她心里很清晰,她提笔便写下八个字:自由自在,从心所愿。
晏君复则写:愿吾爱清见,此一生,皆如今日,随心自在。
写好后,二人各自吹干纸上墨迹,将红纸卷好,塞进买红纸的小姑娘递过来的那一对竹筒中。
晏君复正欲和林清见一起去挂,却忽地站住脚步,颇有些怔愣的看向林清见,那双狭长的眼里,既有惊喜,亦有动容,仿佛得到了什么来之不易的东西。
他夫人……刚才是不是叫他名字了?
没有叫世子,没有叫王爷,而是叫他晏君复……
前世整整八年,她从未叫过一次他的名字,他始终觉得,好像和她隔着一层什么,无论他怎么靠近,都无法敲开她心上的那扇门,以至于让他以为,她本来就是那般死板的性子。
但是她刚刚,叫他晏君复。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还叫他世子来着,但是刚才却叫了名字。这是不是意味着,今天玩了这么一天,她熟悉他了?
哪怕还没有男女之爱,但唤他名字,确确实实是抛却了身份的困扰,至少是拿他当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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