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17 !
离的远的人和马象是一个个的小蚂蚁一样,所有人都从家里走了出来,离的近些的人群可以看的很清楚,人都是穿的鼓鼓囊囊的,有少量甲兵已经穿上了棉甲,棉甲并不很重,穿在身上可以压风御寒,只是他们不能骑马,每个人的马身上都是放满了兵器,弓箭,箭矢,还有水囊,背囊,有马或无马的跟役都涌了出来,他们和往常不一样,几乎每人都带着弓箭,也有人带着顺刀,云梯刀,镰刀,兵丁刀,这些跟役旗丁的兵器多半是短兵器,而且很少有精铁铸成的强兵,那些虎枪,虎、牙刀,挑刀,铁镰枪,精铁镰刀,单手大刀,这些精强的兵器多半是白甲兵和拔什库,壮达,还有红甲兵们使用。
所有出城的人都牵着马或是跟着马队往自己的牛录中行走站队,号角声声吹个不停,牛录旗也聚越多,赫图阿拉城外聚集的旗兵更多,以赫图阿拉为中心,只怕方圆几百里内的旗兵都聚集到一起了,他们在海螺号的召集下从各自的村落聚集在本主之下,然后聚集在各自的牛录之中,然后每五个牛录一个甲喇,再由甲喇额真们领受固山额真们的命令,然后由分管左右翼大臣们协助旗主管理,虽然汇集了超过三万人的军队,但在张瀚等人的眼中却是井井有条,丝毫不乱。
城外聚集的人群是披甲旗兵为多,城中的是旗丁多,四处都有宰杀牛羊的人,各人看了一会儿,谭泰和舒穆等人赶着几头羊走了过来。
谭泰远远笑眯眯的喊:“张东主,咱们也分了几头羊,宰了它们打打牙祭吧。”
张瀚是贵客,平素伙食也很不差,但此时后金真是穷的厉害,不能打猎的日子只能吃存储下来的腌肉和鱼干,粮食数量也不足,这个时候可不是后世,后世的人油水足,随便每天吃点零食几天不吃饭都行,这个年代的饮食水准比后世不知道差多少,一个壮年男子一顿饭吃一斤也不一定管饱,后金的储粮足够支撑它和大明干仗,但想叫所有旗丁放开肚皮吃饭也绝无可能,谭泰算是个白甲,也得隔几天才吃顿肉。
舒穆取了一柄短刀出来,对常威和梁兴等人道:“除了张东主,不动手的没羊肉吃。”
舒穆这厮还是板着脸的模样,众人也习惯了,他走到哪儿都是人欠他八百吊钱的模样。好在时间久了,舒穆也知道张瀚的地位了得,也难得的对张瀚这个明国人表现出适度的尊敬,不过对梁兴和常威等人可就不客气了。
“不就宰羊,算什么。”梁兴等人把羊牵进来,各人也操了刀子,舒穆先动手,把羊一刀割了喉咙,羊咩咩叫了几声,血放出来,舒穆拿盆儿接了,脸上难得露出笑容来:“这是好东西,可以趁热喝点儿。”
说着他便真端着盆喝羊血,常威看的小脸发白,这帮女真人,果然真是开化不久,身上野性太足了
舒穆喝的一嘴血,看到常威的样子,一脸恶作剧的道:“今天或是明天随时出征,一打仗就可能十几二十天吃不到热食,更不要说煮羊肉,常威你要是个男人就喝口羊血,然后和我一起吃肉。”
“太恶心了,我不吃。”
“啊哈!”舒穆挑衅道:“我就说你们汉人太弱了。”
常威平时也没少和舒穆斗嘴,他的嘴皮子比舒穆利索的多,拿舒穆逗闷子开心也是常威固定的娱乐项目,今天倒是被舒穆给噎住了。
“常威小子,”舒穆又接着挑衅道:“羊血都不敢喝,你敢杀人?”
“哼哼。”常威冷哼一声,刚想说自己敢杀人,一想眼前这女真人要去杀的是大明的军人,这一下“能杀人”这三个字,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正僵着的时候,外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各人一看,一个胖大身影骑跨在一匹黄膘马上,却是皇太极正在翻身下马。
“奴才见过主子!”
谭泰一溜烟跑到门口,打了个千就是半跪下行礼,舒穆也是一样,皇太极就是他们的正经本主,加倍奉承也是该当的。
“伊立!”
皇太极吩咐一句,转脸看向张瀚时便是一脸微笑:“张先生,刚刚在汗宫正遇着祭祀结束,给你们带了一些白肉来,大家一起吃吧。”
“白肉”就是煮熟的肥猪肉,这阵子大家羊肉和干鱼吃的腻,猪肉倒确实是少见,若在新平堡,遇着这样的雪天,大伙少不得涮个锅子,弄点枸杞炖狗肉补补阳气,在女真人的这地界打死也是不敢,梁兴经常背地里嘀咕,狗日的女真人跟野人差不多,倒是讲究个不吃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