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次下山,小白虎一下子老实了,仿佛一夜间长大了,他开始大口吃肉,每天都要绕着花海跑很多圈,这是谢汐告诉他的——适量运动能强身健体。
至于怎么算适量,觉得累或者出汗就行。
于是白虎就从早跑到晚,从晚跑到早
谢汐赶忙喊停:不累吗?
小白虎连气都没多喘一口,大眼睛眨着,丝毫不见倦态。
谢汐只能改口:一天最多跑三个时辰正常人跑一个小时都累了,但这老虎显然不是正常人,跑一天一夜都没事,六个小时也就基础运动量了。
小白虎一脸失望,嗷了一声,后卿给他翻译:他说他会听话。
这假翻译,小白虎明明是满心不情愿!小白虎瞪他。
谢汐笑弯了眼睛,摸摸两小只的脑袋,说道:好啦,留下点儿时间陪陪我不好吗?
这话管用,两个都纷纷点头,乖得很。
每天跑完圈,吃过饭,他俩便凑到谢汐身边。
谢汐也有教导他们的心思,和他们说着花界外的事。
小后卿是个好奇宝宝,问道:圣山到底是什么样的,妖海是海吗?
不是,谢汐觉得只是说太苍白了,便拿来笔和纸,一一给他们画起来。
他这神奇的画技,用来哄小孩简直太棒了。
落笔就是钟灵毓秀、锦绣山河,两小只看得眼睛圆溜溜,直吸气。
小白虎不会说话,只那厚厚的小肉垫去碰。
小后卿很有兄长范,打他手道:小心弄坏了。
小白虎凶他。
后卿给谢汐翻译:他说自己知道错了。
谢汐笑得手一抖,画出个歪脖子树。
其实谢汐是有些奇怪的,按理说小后卿没怎么去过外面,看到这些东西会新奇很正常,可小白虎是在外面生活很久的,怎么看到了也一脸惊奇?可惜小白虎不会说话,他也没法问。
日子过得很快,谢汐这次醒了半年光景,他每日就待在花界,给两个小家伙画画。
他们长得倒是快得很,吃得好睡得香学得也快。
谢汐不知不觉间竟花了厚厚一沓纸。
这日茉莉和雏菊美滋滋地跑进屋,手里拿了个托盘:花神大人,我们做了个好东西!
谢汐有些困了,眼皮直打架:嗯?
茉莉和雏菊拉开盖在托盘上的丝绸,将里面的东西呈了上来:我们找牡丹、梅花哥哥还有玉兰姐姐帮忙,把您的画装订成册啦!
谢汐心一跳,强压住睡意地看过去:装订成册?
茉莉已经递过来:用了个小法术,把画卷都缩小,然后再整理到一起,这样就方便多啦。
即便谢汐有了心理准备,当看到神鉴时他还是愣住了。
雏菊道:想看的时候就可以放大,不想看了就可以收起来,多方便花神大人!他话没说完,惊呼出声。
谢汐看着这神鉴,直觉一阵头晕目眩,努力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身体摇摇晃晃得摔了下去。
模糊间他听到了茉莉和雏菊的惊叫声,他想安慰他们说自己只是困了,可惜却开不了口。
又是长长的一觉,谢汐再睁开眼时,经感觉唇瓣干苦,喉咙都泛着涩意。
花神大人,您醒了!
听到这声音时谢汐有些怔愣,这似乎是雏菊的声音,可又不再是清脆的少年音,而是更成熟了些。
谢汐转头,看到了长成青年的雏菊。
我谢汐皱了皱眉,哑着嗓子问,睡了多久?
雏菊紧张道:睡了五年多。
谢汐:这不是睡,这是当了五年的植物人吧!
哦,花本来就是植物,他本来就是个植物人——笑话太冷,谢汐把自己都给冻到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谢汐看到了长成小正太的后卿还有个头更大一些的小白虎。
这一人一虎看到他醒来眼眶都红了。
谢汐心里很不是滋味,说好了照顾他们,结果他一觉醒来,这俩都长这么大了。
对不去他温声道,我又睡着了。
小后卿使劲摇头,上前道:没关系,您能好好休息才是最重要的。
人长大了一些,声音没那么软了,可这脆脆的少年音也还是动听得很。
谢汐对他笑笑,又摸摸小白虎的脑袋:你也长大了。
小白虎竟然会说话了:当然,我每天都在跑步和吃饭!
谢汐愣了下,旋即又想到过去了五年时光,小白虎也该会说话了。
谢汐笑道:厉害,都会说话了,这下不用后卿给你翻译了。
提到童年旧事,小白虎哼了一声,说:他根本就听不懂。
谢汐道:我怎么觉得他翻译得挺好。
小白虎:这暴躁性子竟然没反驳,足以见得他这五年是有多想谢汐。
谢汐睡了一觉,却没把睡前的事给忘了,他看向雏菊道:把神画册给我。
雏菊不知道谢汐为什么一醒来就要看画册,但他的命令就是唯一,他连忙去拿了过来。
谢汐刚拿到手就感觉到了画册的老旧。
雏菊道:后卿和白虎每日翻阅,所以
谢汐点点头:没事,本来就是给他们画的。
谢汐翻开画册,看着里面一幅又一幅栩栩如生的画,问白虎: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小白虎点点头道:记得。
谢汐道:你之前待得地方是什么样子?
小白虎顿了下,声音有些紧:暗无天日,到处都是那种怪物如果没有母亲,我早就被它们吃了。
暗无天日
谢汐清楚地记得他遇到大白虎和小白虎的地方,那里枝叶茂盛,是个环境不错的森林。
小白虎继续道:可是忽然有一天,天空有了光,很多东西凭空出现,那些怪物也慢慢消失了。
谢汐问:什么东西凭空出现?
其实他心里有了答案,但还是听小白虎说了出来:就是您画的那些东西。
果然
谢汐抚摸着画册,心中已经有了大体的轮廓。
花界外是一片混沌,根本没有圣山和妖海,随着他一笔一笔勾勒,才画出了外面的世界。
所谓妙笔绘山海,就是这个意思吗?
圣山和妖海,都是花神画出来的吗?
可这又很矛盾,就像鸡生蛋、蛋生鸡一样,到底是先有了花神才有了后世的小蔷薇,还是先有了后世的小蔷薇才有了现在的花神。
这是个解不开的环。
江斜告诉过他——别被时间束缚,过去和现在没有界限。
谢汐明白,又很不明白。
人类的思维方式局限了他对时间的理解,哪怕他以自己为参照物,也看不懂这非线状的时间。
gu903();不过眼下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