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汐:???
他吃猫粮吃谷子都行,虫子是绝对不吃的好吗!
这句杀伤力太大,谢汐都不敢和他计较踩药大罪了!
江斜去洗了澡,很快就睡了。
谢汐拱出笼子飞到他身边看了看这要不是累极了,哪会沾床就睡?
为了父亲的病,真不知这稚嫩的肩膀背负了多少重担。
谢汐在他脸颊上轻轻碰了下,虽然鸟喙尖锐,但是谢汐这鸟太小,嘴巴也就是个小点点,戳一下完全没感觉。
心疼完小巨蟹,谢汐苦哈哈地继续画药,有了上次的经验在,这次要快一些,再累趴前好歹画了出来。
以防夜长梦多,谢汐赶紧把药叼到了江爸爸嘴里。
江爸爸似是感觉到唇瓣干燥,舔了下唇刚好把药吃了下去。
药是入口即化的,只要吃下去就不用怕不发挥药效。
谢汐松了口气,在他身边观察了许久,见他睡得越发踏实后才回到笼子里把自己关起来。
哎,像他这样的好鸟,去哪找!
谢汐缩成一团睡着了,梦里他看到江爸爸康复,江斜喜笑颜开,给他抓了一堆虫子,要喂他吃
一个激灵,谢小鸟被吓醒了,他才不要吃虫子!
这时他看到厨房里有身影在忙碌,江斜起这么早吗?
正想着就见江斜出来了,他还有些迷糊,听到厨房的动静后瞬间清醒,他几步走过去,说道:爸你怎么
在厨房里做早餐的父亲,一个身体轻快,满面荣光的父亲。
江斜呆住了。
江爸爸道:吵醒你了?你再睡会吧,早餐马上就好了。
江斜木木的站着,这瞬间以为自己在做梦。
江爸爸道:我这一觉睡得特别好,感觉整个人都轻快了。明明昨天还撕心裂肺得咳嗽,今天竟然好像一下子康复了,难道连老天都怜悯他的孩子,不忍心看他再受苦了吗。
江斜回神,上前道:我来,这这些都交给我。
说着他夺走了江爸爸手上的活计,把他给推出厨房。
江爸爸笑道:爸爸觉得身体好多了,以后你早上多睡会,我来做早饭。
江斜看着锅里翻腾的面条,鼻尖一酸,低声道:我不爱睡觉,早饭我来做。
江爸爸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觉得自己又有了力气,觉得生活又有了希望!
谢汐远远瞧着,心里舒坦多了
巨蟹斜的问题就是想要一个家?
这倒是挺符合星座属性的,顾家的巨蟹座!
接下来该怎样?爸爸的身体好了,是不是就能维系这个小小的家了?
谢汐太乐观了。
变故发生在三天后。
江斜去上学了,身体变好的江爸爸忙完了家务,坐在谢汐身旁喂他吃谷粒:小啾,从明天开始你就要自己在家了,我得出去找工作,小斜成绩好肯定能考上最好的大学,爸爸要给他攒学费
谢汐习惯了江爸爸的絮叨,听多了还觉得挺开心。
因为谢素的缘故,他对母亲有着天生的抵触情绪,可因为从未见过爸爸,所以对父亲反倒有些期待。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怎样的,但江爸爸给他的感觉很好,如果他能有爸爸,他希望是江爸爸这样的
一人一鸟相处融洽,就在谢汐吃饱喝足的时候,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打破了眼前的宁静。
江爸爸惊慌失措,谢汐反应很快,他拿出神鉴,可是却因为体型缘故,画画的速度慢了许多,等他把异空间盾画出来,已经晚了
倒塌的房屋把江爸爸砸在里面,谢汐体型太小,一个小小的角落都足够他容身,江爸爸却
谢汐扑腾出来,想去救他,可等他靠近了才发现,江爸爸已经没了呼吸。
一阵寒气直逼头顶,谢汐无法想象见到这一幕的江斜会怎样!
不能让江爸爸死,不能让他
这时谢汐听到了仿佛天崩地裂的声音!
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看到了天空,也看到了外头的光景。
极远处的楼房都倒塌了,轰隆隆的地动声伴随着人们的惨叫,瞬息间繁华的城市成了一地废墟。
谢汐头皮发麻,想到的是——江斜、江斜会不会有危险!
他扑腾着翅膀飞起来,看到了一路狂奔回来的江斜。
他额头受了伤,鲜血留下,把半边脸都染红了,可他管不了这些,他不顾一切跑回来
看到的就是彻底倒塌的家。
这一刹那,世界似乎都静止了,江斜怔怔地站着,眼中一片空洞。
谢汐心疼极了。
他清楚地意识到,这个世界被抽离的魂意可能有些多,准世界的崩坏程度比其他的都严重
这时江斜抿着薄唇,动手开始掀满地的废墟。
他们所在的房子是个城郊的平房,可即便如此,想用手挖出埋在下面的人也是痴心妄想。
谢汐飞过去,想要制止,可在看到江斜的表情后,他无法阻止了。
——不看到结果,江斜是不会放弃的。
他了解他。
谢汐咬牙和他一起挖了起来。
不管最后是怎样的,江斜需要面对,而他会陪他一起!
巴掌的小鸟哪有什么力气,柔软的小翅膀连个石块都掀不动,可是江斜看到了他,看到了被灰尘染成了灰色的小鸟。
你江斜嗓子哑得不像样子,你也想找到爸爸吗?
一句话戳到了谢汐的心窝子上,鸟儿不会哭,可是心会疼。
江斜把他捧了起来,放在了胸口上,语气坚定道:放心,我会把爸爸救出来的,一定会救出来的!
他振作起来,爆发了让人震惊的力量,把倒下的房梁全部掀开,慢慢的,他看到了破碎的桌椅、暖瓶、杯子,还有一只无力垂着的双手。
江斜额间青筋鼓起:爸!
他拼命掀开了最后的砖墙,看到了没有呼吸的父亲
谢汐小心的贴在他心口上,听到少年崩溃的恸哭声。
谢汐闭了闭眼,心都揪成团了,倘若他没给他希望,是不是
对不起对不起谢汐明知道他听不到,可还是在努力地安慰着他。
无法想象的悲痛蔓延了整个世界,谢汐感觉到了淅沥沥的雨水落下。
他抬头,分不清江斜面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
少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本来就漆黑的眸子此刻仿佛盘桓着黑云,压得人透不过气。
他搬出了父亲的尸体,沉默地安葬了最后的亲人,他亲手在墓碑上刻下江桓二字,像石柱一样跪在了墓碑前,一守就是一整夜。
谢汐努力安慰他,可惜江斜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
谢汐急得不行,眼看着晨光升起,他去森林里画了果子努力拖到江斜面前:不吃饭还行,总得补充些水分啊,这样下去哪里撑得住!
整整两天,仿佛雕像一样的江斜终于动了动,他看到了眼前一堆红红的小浆果,看到了灰扑扑的已经辨不出原样的小鸟,也看到了它小小的黑色眼睛。
小江斜开口,声音像撕裂的风箱,他一时间竟没法说出完整的话。
谢汐小声说:别怕,我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