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个人往这边走了一段之后又停下了,原地站了一会儿之后看上去像是在掏兜,接着寇忱就看到了手机屏幕的光,跟着手机上手电筒的光也亮了,往这边照了过来。
不过这个距离有点儿远,那点儿光明显照不到寇忱这边。
他切了一声,实在不明白霍然这样的胆子为什么敢答应他半夜到鬼楼来,他摸出打火机,放到自己下巴下方,想了想又把牙也呲了出来。
然后打着了打火机。
随着火光从下方照亮他呲着牙的脸的同时,那边手机的光灭了,但没等他乐出声,一束强光紧跟着就打到了他眼睛上。
霍然我日你大爷!寇忱骂了一句,赶紧用胳膊挡住了眼睛。
丫居然带着个强光手电!就这么对着脸照过来,他整个人都感觉要升天了,白花花一片。
那边霍然沉默着,但并没有把光移开,他无论把脸转向哪个方向,那束光都跟着他移动。
最后寇忱放弃了抵抗,胳膊遮着眼睛,听着霍然的脚步声一直走到他面前。
寇忱我日你大爷。霍然关掉手电说了一句。
寇忱感觉能有一分钟,他眼前才开始慢慢出现了四周的景物。
你他妈什么胆儿?他站了起来,看清了霍然的脸,你怎么不干脆改个时间,约个正午时分
话没说完,身后的鬼楼里突然传来一声响。
嘎吱——
寇忱猛地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还有些地方看过去的时候是一片黑里透白,视力估计还没有完全恢复。
霍然的强光手电又亮了,这回照在了鬼楼上。
鬼楼的确是很旧,古老的款式,三层,下面是顺着楼梯一层层上去的走廊,走廊上是排列着的房间,窗户都很破,只剩下了窗框,挂着蜘蛛网看结构应该还有个回廊,中间有天井,但不进去是看不到的。
这些都寇忱之前过来看的时候对鬼楼的印象。
并不是他现在看到的,他现在能看到的只是被霍然的手电照亮的那一个圆,圆里是黑白色的凌乱,甚至好几眼他才看出哪里是扇窗。
但比起看不明白,看明白了更吓人,脑子里闪过了能有二十种鬼出现在空洞窗口的方式。
把你那玩意儿关了吧,寇忱说,比黑着还恐怖。
霍然关掉了手电:怕了?现在认输来得及,放心你输了我也不会让你果奔的
走。寇忱打断了他的话,转身就往楼里走。
霍然看着他的背影,在要不要跟着进去和同伙应该还没就位刚那是什么声音我留在这里会不会更危险之间犹豫了1秒,在寇忱背影就快消失的时候快步跟了上去。
走到鬼楼跟前儿,霍然正想问一句是上楼还是先进一楼,寇忱猛地转过了身,一巴掌拍在了他肩膀上。
霍然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瞬间被吓得差点儿转身就跑,但他为自己骄傲,他控制住了,而且为了壮胆他还喊了一嗓子:干什么——
我操!寇忱往后弹开一步,你喊什么,吓我一跟头!
你他妈拍我干嘛!你没有嘴啊!霍然说。
你要不介意,我用嘴碰你一下也是可以的。寇忱说。
傻逼,霍然骂,我现在不想跟你打嘴仗,说吧,拍我干嘛!
我就是寇忱边说边往一楼的窗户里看了一眼,放低了声音,我就是
霍然紧张地跟着他往里看过去,感觉身上的汗毛纷纷起立迎风飘荡。
看到里面有人。寇忱说完这句话,一秒都没停留就往楼上跑了。
霍然回过神的时候,楼梯上一阵吱吱嘎嘎之后没有了寇忱的影子。
他顿时有点儿不踏实,往四周看了看,徐知凡他们几个不知道藏在了哪里,这藏得也太敬业了,看这安静如鬼片的场景,霍然都感觉他们是不是根本就没来!
想到这里,霍然站不住了,拔腿就往楼上跑:寇忱!你之前可没说还要相互吓人!
寇忱没有回应。
霍然站在漆黑一片的二楼楼梯口,往后退了退,后背靠着转角的柱子,这样理论上能看到两个方向过来的人或者东西。
但实际上屁也看不见。
他掏手机的时候,寇忱的声音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响起:过来。
不。他回答得很干脆。
那我走了啊。寇忱说。
你在哪儿?霍然马上问,按亮了手机屏幕照了过去。
这儿。寇忱在走廊上探过头冲他招了招手。
霍然走了过去,手机接着就被寇忱塞回了兜里:别弄亮手机。
嗯?霍然听他声音有些不对劲。
你闻。寇忱低声说。
你放了个屁吗?霍然马上憋住了气,你幼稚不幼稚?
我闻到烧火的味儿了你这个傻逼。寇忱压着声音在他耳边说。
霍然犹豫了一下,轻轻吸了一口气,果然闻到了柴火味儿,但是
有人烧柴也不奇怪,霍然小声说,这味儿得是几个小时以前有人用火,推回去差不多是晚饭的时候了。
寇忱看着他。
信我,霍然说,我在野地里用柴生火的时候你还没上初中。
我天天吃烧烤。寇忱说。
那是碳,这是柴,傻逼。霍然说。
寇忱没说话,看着他,过了一会儿突然一抬眼睛,往他身后看过去。
身后是长长的走廊,霍然顿时后背跟站了个开着门的冰箱似的,一阵发寒,他猛地一下挺直了背,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凑。
寇忱看着他,脸上模糊不清,但还是能看到那一闪而过的一抹嘲笑。
你放心,霍然说,我是有点儿害怕,但我不会出去。
害怕了叫我,寇忱说,你连头都不敢回了,要我走你后头吗?
不。霍然马上说。
我不会突然戳你。寇忱说。
我不信,霍然偏了偏头,你先走。
寇忱笑着往二楼走廊走头走过去,霍然跟在后面,走过那里就应该能看到回廊拐弯的地方,他打算先绕一圈看看情况。
按霍然人人都怕鬼不怕的都是装的理论,他认定寇忱也害怕,但寇忱装逼装惯了,此时此刻走得这么轻松也不过是入戏太深而已。
他就比较真性情,他就是害怕,但他扛得住。
而且他有同伙。
同伙霍然回头看了看身后,这就一条路,从操场那边到鬼楼,从鬼楼一楼到三楼,都是一条路,所以这会儿徐知凡他们只能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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