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忱咬着牙,从牙缝里先抽了一口气,然后挤出了一个字:操?
骨头没事儿,霍然低声说,别怕。
滚。寇忱咬紧牙关瞪着他。
一个女服务员拿着一个小药箱跑了上来,蹲到了寇忱身边:我看看,先包一下止止血,然后马上送医院。
我自己来。寇忱一脸惊恐地护着脑袋,仿佛下一秒这女服务员就要伸手往他后脑勺上按了。
女服务员倒是干脆,把药箱打开往他俩面前一推:那你自己
我来。霍然熟练地从药箱里拿出了消毒药水和绷带,他平时户外不会被打成这样,但无论是自己还是同行的人,都有过摔伤或者被落石砸伤的情况,他还是能简单处理的。
刚把东西准备好,那边传来一阵混乱的叫喊声,夹杂着魏超仁的骂声,他和寇忱转过头的时候,本来在屋里定着像是被点了穴的三个人已经不见了,阳台方向传来了那对小情侣的喊声。
怎么!霍然按住了想要起身的寇忱,待着别动!
把寇忱按回地上坐着之后,他跳起来跑到了阳台。
阳台上也没了那几个人的身影,只有往外爬到一半的魏超仁和周宁。
干什么你俩!霍然喊了一嗓子。
那几个逼跳下去跑了!魏超仁看来是气得不行,回过头的时候眼睛都通红。
不追了!霍然吼,寇忱脑袋都碎了!
什么!魏超仁被吓得差点儿直接从栏杆上摔出去,接着就疯狂地把自己的腿从栏杆上扳了回来,转身跑了回去,寇忱!寇忱!
你下来!霍然指着周宁。
脑袋真碎了吗?周宁抱着栏杆,声音都带着哭腔了,叫救护车啊!快打120啊!
没碎没碎,霍然说,出血了,不知道伤成什么样
说到一半他想起来寇忱的伤口还没有处理,顾不上多说,转身也往回跑,边跑边喊:你别跳了,一会儿把腿再摔断了就真的要打120了!
寇忱的伤口不算太大,霍然用消毒药水冲洗了一下,看到了一条被砸裂的口子,大概有五厘米。
他消好毒,用纱布垫了一下,拿绷带在寇忱脑袋上缠了两圈,在脑门儿上系了个蝴蝶结。
蝴蝶结他不是故意的,他系什么都习惯性想打个蝴蝶结,这大概是幼儿园的时候历尽艰辛才学会了系蝴蝶结之后的后遗症。
没那么疼了。寇忱咬着牙看着他说了一句。
霍然觉得这是寇忱在暗示他再不停手他就会因为疼痛而喊出声来,他点了点头:嗯,已经处理好了,没看到别的口子,先去医院。
不说报警了吗!魏超仁说,那几个人跑了,警察来了怎么说?
报了个屁的警。身后有人说了一句。
霍然这才想起来,全程刀疤和店里的两个服务员都在旁边站着。
他赶紧转过头,看到刀疤就杵他身后。
没报警,刀疤说,弄不清你们怎么回事儿,万一是你们几个惹的事儿呢,都学生吧,警察来了怎么跟学校和家里交待。
不是我们!魏超仁说,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们想报警也行,刀疤说,我这儿有监控,想找人的话,那几个我也能找着。
这片儿没有我们找不到的人。男服务员在旁边说了一句。
哦。霍然应了一声。
我们能走吗?阳台上的小情侣走了过来。
留个电话,男服务员把墙上挂着的一个给客人留言的小本子拿下来递到他们面前,万一到时警察找我们三哥问话,需要作个证什么的也好找人。
小情侣走了之后,霍然扶着寇忱站了起来,寇忱后衣领上都是血,看着很吓人,霍然心疼得不行,看了那个叫三哥的一眼:谢谢老板,那我们
赔了钱走人,庆儿去算一下损失。三哥拿了根烟出来叼着。
旁边的男服务员立马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了烟,然后在二楼转了一圈,回来汇报了一下:一个果盘。
没了?三哥看着他。
椅子两张。服务员马上一指地上倒着的椅子。
霍然愣了愣,过去把椅子扶了起来:哪儿坏了?
倒了就算,三哥一扬手,八百,给钱走人,刚点的吃喝送你们了。
三哥,服务员小声说,几个学生八百是不是多了?
问那小子要,三哥一指寇忱,往楼下走去了,看他鞋了没。
赔钱。寇忱说。
我这儿有。魏超仁马上拿出了手机。
你得了吧,寇忱皱着眉,扶着自己的脑袋,慢慢往楼下走,这种事儿别来回推了,赶紧弄完了走人。
扫码吧,收银的女服务员说,寇忱扫完码付了钱之后,她递给寇忱一张卡,这我们会员卡,六百已经充值好了,充三百送五十,现在里头有七百哈。
什么意思?寇忱看着她。
不知道什么意思,女服务员说,老板刚交待的。
这算强买强卖吗?寇忱有些迷茫。
算吧?女服务员说,你也不是第一个了,反正奶茶总要喝的嘛,我们这儿还有很多小吃,欢迎常来。
寇忱瞪着她看了半天,最后一抱拳:佩服。
走出奶茶店的门,寇忱突然有些紧张地拍了拍自己身上:我杯子呢!
这儿呢这儿呢!霍然赶紧把手里的黑筒伸到他面前晃了晃,一直放在一楼,没弄坏。
嗯,寇忱继续扶着自己的脑袋,你帮我拿着。
叫个车先去医院吧,魏超仁拿出手机,你这是不是得缝针?还得拍个片儿,别脑震荡了
缝针?寇忱声音都打抖了,不去。
超人你叫车,霍然说,又看着寇忱,头皮缝针不疼,放心。
你又知道?寇忱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