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忱震惊地半张着嘴看着他。
还有,霍然说,你是睡在帐篷外头的,用你的小睡袋。
寇忱闭上了嘴。
霍然说完就埋头大口吃着饭,怕自己压不住的笑会被寇忱看到。
寇忱拿着勺在碗里来回扒拉了几下,突然把勺一扔,噌一下站了起来:操。
嗯?霍然抬头。
我要回家,寇忱说,我要回家,我不去了。
霍然一下笑出了声,特别大声,实在是忍不住,旁边几桌的人都看了过来。
寇忱愣了,过了几秒才猛地坐回了椅子上,拉着霍然胳膊把他拽到自己面前:霍然!
啊。霍然笑着应了一声。
你完了!寇忱指着他,又狠狠在他鼻子上戳了一下,你完了!
人真是挺多的,霍然笑得不行,不过营地很大,不至于要挨着。
寇忱松开了他胳膊,低头吃了两口菜,又把剩下的半瓶可乐喝掉了,然后一抹嘴,凑到他旁边小声问:那要是干点儿什么会听到吗?
看你要干点儿什么了。霍然说。
要我在这儿喊出来吗?寇忱问。
你再骑一个下午到了地方还有体力想这些再说吧。霍然说。
会听到吗?寇忱很执着地问。
听不到吧。霍然想了想。
那我绝对能垂死病中惊坐起,谈笑风生又一夜,寇忱舀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吃饭。
吃完饭他俩又休息了一会儿,然后骑上车继续出发,跟他们同时出发的还有几个大学生模样的人。
我这一抬腿,一个人说,怎么感觉跟刚劈了半小时叉似的。
骑出去一段路之后,寇忱才说了一句:我也有刚劈完叉的感觉
你一会儿稳着点儿,下午的路比上午长得多,霍然说,你再跟个傻子一样往前窜,一路得瑟,我保证你今天晚上才能到地方。
你累吗?寇忱问。
还行,霍然说,骑盘山路才累,这种直路偶尔几段上坡不算什么。
你为什么会喜欢这种苦哈哈的运动啊?寇忱有些想不通。
不知道,就喜欢这种感觉,霍然蹬了几下车,松了车把,迎着风张开胳膊,我从这里走过,从很多身边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去的地方经过,我看他们,他们看我,我看山看水,山水也看我
手扶好!你刚让我别得瑟,寇忱说,此时此刻你是不是想吟诗一首?
你有没有想过,霍然重新抓住车把,笑了笑,这些山啊水啊,在这里多久了?
没有人的时候就在这里了。寇忱说。
嗯,城里那些房子,我们脚下那些柏油路,才多少年霍然往前一指,这才是天地之间啊。
寇忱往前看过去,脚下这条路一直往前,在天和地交接的地方消失,两边延绵的小山,天边跟着风的云。
我就喜欢这种感觉,霍然车头一晃,往他身边靠过来,胳膊在他胳膊上蹭了一下,从很久很久的以前经过,我是很多很多风景的过客,棒吧!
我也是。寇忱说。
嗯。霍然点头。
你是我这儿的固定住客,寇忱说,不是过客。
嗯。霍然笑着点头。
我呢?寇忱问。
你是我啊。霍然一拍他屁股,往前快蹬了几下。
操。寇忱笑着追了上去,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能撩呢?
注意你的用词啊。霍然说。
以前没发现你这么浪漫呢?寇忱说。
霍然笑得车把差点儿都抓不住了。
下午这段路的确是很长,加上体力有消耗,感觉上就更比上午的路长了千万倍。
寇忱一开始还跟霍然念念叨叨一直聊着,两个小时之后就不太开口了。
当然,嘴估计也说累了。
歇会儿吗?霍然问。
不,寇忱说,歇三次了吧,再歇天都黑了。
不可能,霍然说,我们骑得还挺快的,一会儿到地方估计比别人早,可以先抢好位置。
找个僻静点儿的位置。寇忱说。
累成这样都不能磨灭你那点儿心思啊?霍然说。
这能磨灭了还能行吗!寇忱喊了起来,我才多大啊!你别说你磨灭了啊!
霍然笑得差点儿呛着。
不过说是这么说,到营地的时候,寇忱把车往地上一扔,站那儿好半天才慢慢活动了一下腿。
酸吗?霍然问。
还行,寇忱拧着眉,我发现这个裤子是真得穿啊,不穿裤子我骑这一通,屁股都得裂到死神那儿了吧。
所以你得听我的。霍然看了看,去前面吧,这边石头多,我们找个平点儿软点儿的地方支帐篷。
那边是个餐厅吗?寇忱指着营地中间的几个小木屋。
霍然点头:嗯,一会儿我们就去那儿吃,里头还有别的东西可以买,装备什么的,帐篷也可以租
不需要租。寇忱马上说。
霍然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找到了合适的地方,霍然把帐篷拿出来支上以后,寇忱才知道他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这个单人帐篷它非常的单。
寇忱第一次看到如此迷你的帐篷。
就他俩真要进去,躺平都够呛。
你拿这么个玩意儿干嘛啊?寇忱说。
小,轻,不占地方,霍然看了他一眼,一边弯腰往帐篷里钻进去一边幸灾乐祸地说,你看看你是租帐篷还是睡泥地吧,防潮垫我可以一咬牙给你
gu903();寇忱看了看四周,现在人不多,他们这边就十几米外有一个帐篷,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