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2 / 2)

如果该男子确实是周晏城,元旦过后的周一开盘,宏时很有可能引来股价大跌,请股民们谨慎关注】

北环路

何沿瞳孔紧缩得如同钢针扎来,他跟周晏城的确是在北环路分开的,他下车后没多久就自己打车走了,那时候周晏城还坐在车里,怎么会昏厥在路边?

沈群也看到了新闻:要去看看吗?

何沿只发了一小会呆,便摇了摇头。

沈群也不住院了,他们回了学校,各自修整了一天,到了元月四号,两人正常到公司上班。

何沿和沈群的关系从表面上看没有任何改变,他们依然同进同出,有商有量。

这天的早间新闻全是围绕着周晏城住院一事,各类消息缤纷出炉,各执一词,全都绘声绘色:

【近日有记者拍到宏时资本总裁周晏城在京都某医院现身,据悉周晏城身负重伤,还在重症监护室接受观察,有知情人称,因为接连无息借款给西洲企业,周晏城引起部分爱国人士的不满,此次重伤疑似遭到爱国人士袭击】

【本报记者暗访医院了解到,周晏城并非受袭击致伤,而是因严重心疾发作才会突然昏厥,据闻周晏城在北环路被发现时呕血不止】

【受周晏城住院消息影响,今日早盘宏时资本跳空低开】

【宏时资本公关部发布周晏城健康报告,表示周晏城一切安好,午后宏时股价回弹,现在高空盘整】

【关于周晏城住院传闻,宏时资本公关部向某某报、某某网、某某平台发出律师函,要求上述媒体删稿道歉】

何沿始终很平静,平静地看新闻,平静地工作,甚至别人在开玩笑讲段子,他都听得十分入神,该笑的时候都能笑出来。

只有沈群能偶尔捕捉到他一倏忽间的怔忡和恍惚。

到了傍晚的时候,周晏城终于在镜头前现身,他戴着墨镜,在保镖的围护下参加京都电视台的雪灾赈灾晚会,虽然神色不明,但他脊背挺直,步伐稳健。

这场晚会是实况转播的,宏时资本捐献了十个亿,同时周晏城又以个人名义捐赠数亿元物资,镜头推送,这位年轻总裁面容冷峻,俊美非常,他对着镜头淡淡一瞥,不见半分憔悴,所有关于他健康的传言不攻自破。

何沿终于舒出一口气。

热搜铺天盖地都是此次赈灾各路企业和明星的捐款数目,宏时和周晏城一骑绝尘,成为捐款数目最多的企业和个人,网上关于周晏城的个人风评迅速转变:

【捐钱虽然不能代表一切,但是捐这么多钱就足以说明周晏城爱国了!某些假卫道士可以闭嘴了!】

【为周晏城打Call!太有钱了!】

【楼上真俗气!钱啊钱的!难道只有我注意到周晏城帅爆吗!神颜啊我的妈!】

【那傲慢的眼神太霸总了我的妈!】

【舔颜狗给周总跪了!】

【我想给周晏城当儿子,如果当不成也没关系,请让我给他生猴子!】

【我很好奇楼上的性别】

何沿看了一会儿,关了电脑,室友们知道他和周晏城相熟,也问了许多问题,何沿很无奈地表示自己知道的并不比他们多,也都是看网上消息得来的。

过了十一点,何沿刚躺上床,手机震动,进来一条短信:我在你楼下。

何沿躺在被窝里,盯着手机,一时无言。

周晏城没有再继续发短信,何沿就那么躺着,脑子里混沌一片,迷迷糊糊竟睡了过去。

半夜醒来去厕所,他回来的时候忽然鬼使神差走上阳台,看到那辆熟悉的汽车停靠在楼下路边,何沿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半点意外。

他看到倚靠着车身正在抽烟的周晏城。

重生之后,何沿还是第一次看见周晏城抽烟。

夜幕之下,大雪静静飘落,车身上都覆盖着厚厚的雪花,周晏城立在那里,层层叠叠的白色覆盖着他,男人满身萧索,哪里有镜头前容色焕发的模样。

他也不知站了多久,整个人几乎和冰天雪地融为一体。

何沿心尖狠狠一抽,保镖呢?老秦呢?怎么没人劝他回去呢?怎么连个打伞的人都没有呢?

何沿回屋拿了手机出来,拨打了周晏城的电话。

他看到周晏城僵硬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呆怔着看了半晌,仿佛是怀疑自己的眼睛花了,先是揉了揉眼睛,又用手指擦了擦屏幕,最后小心翼翼地划开,他许是冷得狠了,声音直发抖:沿沿?

回去吧,何沿轻声道,别再生病了。

周晏城蓦然抬头,和阳台上的何沿遥遥对视。

明明距离不算近,何沿却清晰看到了周晏城眼眸里闪烁的晶莹之色。

沿沿,沿沿周晏城盯着何沿,他好像只会喊这一个名字,呢喃着,其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何沿叹气:回去吧周晏城,你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你现在的身体,不是你一个人的,别这么胡乱糟蹋。

我没有糟蹋,周晏城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黏糊住,他用了地咳了咳,好像要把嗓子从那粘稠里挣脱出来,他缓缓说着,我只是想见你,我有很多话想告诉你

你想说的,我大概都能猜到,何沿的语调不疾不缓,但不知道是不是站在阳台上太冷了,他声音有点颤抖,你想说对不起,你想说你后悔了,你希望能和我继续在一起,让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是不是还想说,你这辈子不会再结婚,不会再有别人,你只会爱我一个。

周晏城压抑的低泣声透过听筒传来。

你看,你要说的话我全都知道,我也相信你会这么做,可是,何沿仰着头,漆黑夜幕上无星无月,何沿眼眶酸涩不已,他其实真的不想哭了,他最近真的哭累了哭烦了哭恶心了,可是太迟了,周晏城,太迟了,我们都死过一次了,明知道那是一条不归路,傻逼才会再走回去

周晏城急切地:那不是不归路,那是我走向你的路,你只要站在那里,我会安排好一切,你只要把手交给我,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我发誓!

你以前也发过誓,你说不论我要什么,你都会做到,可是你没有,周晏城,你没有做到。

周晏城弯下腰,一只手痛苦地掩面,他的确没有做到,不论徐悦风怀孕的真相如何,他确确实实没有拦阻住徐悦风,何沿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

沿沿周晏城哽咽着,嗓音沙哑,我错了,我努力在回头,我真的在努力,我求天求低

何沿却打断了他:过去的我不想追究,我也真的不恨你,但是这辈子,我们放过彼此吧,周晏城,重活一次不容易,大家都好好过,这次再折腾死了,就没这样的机会了。

周晏城的哭声再也压抑不住:没有你你让我怎么过

谁离了谁,都是能过的。

不能我不能

周晏城呜咽着,又剧烈呛咳起来,那声音撕心裂肺,像是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何沿想到先前报道说周晏城昏厥的时候呕血不止,他的心被紧紧撕扯拧拉着:你先回去吧,别弄坏了身体。

周晏城仰头看着何沿,他满脸的热泪混着冰冷的雪花,整个人像是浸在冰火两重天,一会儿坠在深不见底的冰窟里,一会儿又如烈火焚身一般烧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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