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容逐渐消失。
☆、141如歌苏醒
一亿星币!
两亿星币!
竞拍声此起彼伏,多到不真实的数字出现在何如歌的耳畔。
我好贵啊何如歌没想到只是换了一个种族,他的身价就直线上升。在金钱的滤镜下,胖乎乎的鱼尾都显得珠光宝气。
不过在贵又有什么用呢?把我卖了,钱又不能给我,那还不如让席先生卖了我,我愿意帮席先生数钱。何如歌的心中充满了悲伤和茫然。
这段被拍卖的剧情他根本就没有写到过,剧情君死得也太惨了。面对离奇的剧情走向,何如歌都不确定席先生会不会来救他。原本他信誓旦旦地认为自己只是被反派掳走一段时间,再忍耐一会儿,席先生就会来救他。
可是他现在不确定了。
诡异的曲调像无形的蛛网撒下,何如歌的心情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一点一点变得焦虑。
他不会来救你的。水波模糊了一切,男人脸上的刀疤和声音都变得扭曲,深紫的眼眸好像两个漩涡,将何如歌的思绪卷入其中。
大脑变得混沌,他无法避免地陷入一种混沌的状态。何如歌想起了他穿越前的人生。像他这样的人,失败了,生病了,疲了倦了,他都要一个人去承受。因为他没有家,没有避风港,没有全心全意去关心他的人。
虽然从学生时代开始,就有很多喜欢他的人。
中午吃完饭回到教室,会看到课桌上放着饮料,走在路上会有学姐突然将酸奶送给他,然后摆着手跑开,特别是过一些洋节,小礼物会堆满课桌。
可是那些喜欢只停留在皮囊,看起来热烈喧闹,满心都是少年人的欢喜,其实都浮于表面。
而他就一人站在那里,身后没有家的灯火,身前的未来茫然。
也许就是这样,他才会贪恋席先生给予的温暖。其实他从一开始,潜意识里就相信席先生对他是真心的。因为这个世界有一大半是在他创造的小说上建立起来的,而席先生的出场那么像男主,他的身份又那么像女主。
现实中很少有真心实意的爱,可是小说中会存在。他是书中的造物主,他的设定是不会被违背的法则,他在大纲中写得明明白白——
这是一本甜文,HE,互宠。
席先生也确实像书中走出来的人,长相符合他的审美,兽型更是让他喜欢。
他不需要爱情,他只是奢望拥有一个避风港,避风港里有一个人会为他留一盏灯。
可是剧情是会改变的。席先生可以重新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孩子,这样就不必大张旗鼓大费周章去救他。
他对席先生而言,其实只是一个宠物吧。很喜欢的宠物,但不是非他不可。
他不会来救你的。
这句话宛若魔咒在脑海中回荡,影子怪物攀爬上水箱,渗透进晃荡的水波中,就在灰色的影子要覆上鱼尾的那一刻,撞击声如雷鸣轰隆而下。
拍卖会上所有的看客都在尖叫,他们四处逃窜,狼狈不堪。
何如歌从泥沼般的状态中挣脱开来,他闻声抬起头,看到了头顶的漆黑中破开了洞,耀眼的白光穿透了黑暗,形成一道梦幻的光柱。
这让何如歌忍不住眯起了眼,他看到雪白的羽翼从光晕中出现,巨大的羽翼缓缓掀动,好像鲲鹏在云海中遨游。
那个如同天神的人逆光飞行,何如歌看不清这个人的面容,心中却莫名生出了熟悉感。日光勾勒出那个人翅膀和身躯的轮廓,何如歌在狭小的水箱中仰望着唯一的光亮。
他看到一抹寒光跃于那个人的指尖,化作雪白的流光飞逝而来——
比光还要快的速度,那道流光无声无息地吻过了清道夫首领的咽喉,以这位首领最常用的杀人方式收割了割喉者的性命。
一簇血花从喉间溅出,那个人堪称优雅地旋身,错开四溅的鲜血。当柔软雪白的羽翼收回时,那个人低下头,露出何如歌所熟悉的,英俊又古典的容颜。
何如歌突然想起他曾经读到过一句话,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会来。不,他来了。
他的席先生用指尖敲碎了水箱,将湿漉漉的小人鱼抱进怀中,男人手掌是小人鱼的一倍大,可以完完全全将冰凉的小手包裹进滚烫的掌心。
看到何如歌手里紧紧攥住的珍珠瓶后,男人的喉间溢出一声低笑,他将拾到的一颗珍珠放入瓶中,轻声道:我们回家。
何如歌落入温暖的怀抱中,他的席先生紧紧地抱住了他,巨大的羽翼是那么有力,只是轻飘飘地一扇,就能带着他离开这个混乱的拍卖场。
何如歌忽然就感到安心和疲倦了。如果他有父亲,那么父亲就是这样的存在吧
【滴——好感度满值!恭喜玩家成功完成任务!】
何如歌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那是一个美梦,梦里有他不曾拥有过的童年。当梦醒的那一刻,他竟然有一丝不舍。
不过这份不舍在睁眼看到席归璨的时候被冲淡了。我要叫你归璨呢,还是席先生?何如歌说着就忍不住弯了弯双眸,他没有想到自己在梦里会把席归璨当成父亲。
总感觉好像身份互换了一样。
那双蓝眸直直地望着他,眼里迸发出璀璨的流光,何如歌可以在蓝眸中看到自己的模样。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声线难以自持地微微颤抖。
何如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被饕餮坑了一把,不过好在席归璨及时赶回阅兵仪式,救下了他。然后他又做了一个梦,梦很长,但是再长的梦也会有醒的那一天。
他醒了,一睁眼就看到了席归璨。
席归璨捧着他的脸,和他额头相抵,最后在他的眉心落下一个吻,这个吻好像在确认着什么,何如歌不敢出声,怕打扰了对方的思绪。
他的恋人亲吻着他,像是在亲吻失而复得的珍宝。细细密密的亲吻从眼角眉梢到唇、脖颈、锁骨。修长的手指解开扣子,何如歌迟疑了一会儿,看到男人祈求的双眸后,终究是没有拒绝。
他被抱到柔软的床上,衣物从身体上剥落,何如歌能感觉席归璨做这件事情时候的认真,就像在小心翼翼地拆开期待已久的礼物。这种珍视的情绪通过肢体接触、目光交错传达给了他,抚平了何如歌内心的不安。
也许是缺爱的缘故,他很喜欢这种珍之重之的触碰。
他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好像看到了梦里的光晕,梦里的席先生张开双翼从天而降的模样,真的在霎那间击中了他的心。
何如歌皱起眉,他觉得很痛。那些刺一点一点没入他的身体里,很漫长又很煎熬的过程。他想起自己以前一个人去医院,他一个人坐在那里打点滴,他看到护士们在说笑,看到孕妇挺着圆滚滚的肚子,看到小孩子哭哭啼啼不肯打针。
他就一个人坐在那里,外界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孤寂感,和吊瓶上的药水一起打进他的身体里。
他想起自己当初第一次看到妖纹,惊慌失措以为得了绝症的模样。那个时候他的身体并不会痛,可是他的心却出现了虫蛀一样的窟窿。
而现在,虽然他的身体是痛的,但是心却是酸胀的。何如歌觉得他的脸一定白了,可是席归璨又很紧张地看着他,好像只要他说难受,就会立刻停下来。何如歌挤出一个笑,他将脸埋进席归璨的胸膛,配合着发出愉悦的声音。